严靖被郡守府的侍卫带了下去,但是他却没有就此放弃对于严靖来说他不会放弃每个逃脱的机会,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只是此时的他自身难保,他在军中有不少同僚只要能够发现他的异样便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发出示警。
这是一条不是很宽阔的巷子,大概能够容纳两辆马车并行,在他的身周乃是四名带剑的剑客,巷子的尽头停靠着一辆乌棚马车。
严靖手上戴着镣铐,行动不便,他趁着其中一人转身之际,后脚向后狠狠地踏了一步,顿时烟尘四起,同时身体前倾尽最大的可能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力量,严靖狠狠地撞向身前之人,那人哪里能够料到严靖的动作一下子被撞倒在地,身上沾满了污泥狼狈异常。
“抓住他。”那人大喊。
其余三名同伴抽出了腰畔佩戴的长剑纷纷上前,严靖手中没有武器双手还被铐着镣铐此时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向着巷子深处跌跌撞撞而去,他很熟悉临淄的道路,出了这条巷子相信到了大街上便能够让很多人看见这样他便得到了某种保障即便是这些甲士也不敢在街上公然杀人。
他身后的甲士快步跟上,他们决定在这里杀死他,巷子的道路越发的近了,严靖心中莫名的伸出希望之感。
希望越近失望越近对于此时的严靖来说正是如此,在巷子的尽头,在那辆乌棚的马车旁一道黑色的身影缓步而下,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反射着那人嗜血的目光。
这是一名高手,严靖几乎在瞬间便做出了判断,而且那人应该杀过不少人。
严靖顿了顿没有停,那人出剑宛若精芒的剑光自上而下,严靖举手便当,精光的剑芒狠狠地击中严靖手中的镣铐,火星四溅,那道剑力道极大,伴随着咔嚓声,严靖手中的镣铐一分为二,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好事,然而也仅仅是可能罢了,经过这样短的四溅后方的几人此时已经完全追了上来。
现在他已经完全无力抵抗,他眼睁睁的看着数道向着自己袭来的长剑,避无可避。
严靖闭上了眼睛。
几声惨呼声在他的身周响起,他的身上没有多上几道口子,也没有血流沾染的衣襟,他低头看向四周,其中一名剑客身上的甲衣衣襟完全破碎,露出了里面深深的血骨,一柄长剑自他的肋下而过。
他看不清出剑人的面孔因为太快,只是剩余的几名剑客已经年过半百完全惊呆他们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看着此人蒙在脸上的面巾,鲜血刺激着他们的鼻孔同伴的死亡让他们失去理智。
几人纷纷上前出剑而击,没有人再管一旁的严靖。
楚南手中拿着双剑,这两柄剑都是普普通通的长剑,既不是剑谱上的名剑也没有经过任何大师的铸造,与秦国铸造坊中生产用于装备秦军的制式铁剑没有什么不同,逆鳞剑已经被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于一个使用双剑的剑客来说,若是使用逆鳞那么楚南所使用的另外一柄剑应该与逆鳞相差不少,至少能够在剑谱上排上名号,田赐的干将莫邪便是双双排名第五的名剑,这样才能够保持平衡所以楚南想要使用逆鳞那么就必须找到一柄与逆鳞相差无几的名剑,至少也应该名列剑谱之上,不过剑谱上的名剑何其稀少,而且各自有主。
严靖看着场中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郡守府的这几名剑客实力都算不错,然而在那名神秘人的进攻下几乎没有一合之力,他看着那人手中的双剑眼瞳微缩。
甲衣衣襟完全被撕裂开来,几人倒在血泊之中,这几人都是参加反秦联盟的江湖剑客他们本来能够做更大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却死在了这样一条简陋的小巷之中,死在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手下。
“还能走吗?”
“能。”
严靖起身。
楚南挥剑将他手腕中的镣铐劈开。
严靖的手腕间已经可以看见滴滴血斑,他活动一番然后行礼。
“多谢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姓名。”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里离郡守府太近而且时刻都有人巡逻方才的打斗声极其激烈,恐怕不过一会便会被人发现。
严靖没有犹豫向着更为偏僻的地方而去。
“竟然是你,怎么是你?”
在临淄一处极其隐蔽的小院中,严靖看着面巾下已经有了棱角面容的楚南,他本来以为来援的是自己相识亦或是不甘于方宽行为的剑客,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一个被帝国通缉的要犯,一个违背陛下命令的臣子,尽管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楚南,然而时至今日城墙外张贴的缉捕告示却一天也没有撤下,这便代表他与自己本来便是敌人,然而敌人现在却变成了他的恩人,严靖现在很苦恼。
“你很意外。”
严靖苦笑道:“没有想到救我的人竟然会是帝国叛逆。”
“我虽然叛出帝国不过是受了一些小人的奸计罢了,就如同都尉大人你一般,现在你应该能够看清楚他们这些人的面貌,此时的你有什么打算。”
严靖抬头,“当然是回到城外大营向上官揭穿方宽的阴谋。”
听了这话楚南再一次的感受到秦国军方永远没有朝中大臣阴谋来的快。
“临淄郡的郡守方宽都能够成为安插在帝国之内的奸细,更不用说其他人方宽必定已经安排好一切只怕你还没进入军营便会身首异处。”
“别人可能与方宽同流然而将军却是绝对不可能。”
“你确定。”楚南反问。
严靖有些沉默。
“你知道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口中的将军,而且你现在也已经成了帝国的叛逆。”
严靖再次沉默,他现在只是一个逃犯,是一个刺杀郡守的逃犯,人们是相信一个区区武夫还是郡守答案再明显不过。
“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参加反秦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