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卓端起酒杯,对赵构说:“我等小官,也曾闻过王爷的神勇,实话实说,有几分不信。今天随大人行援之路,亲见王爷神技,禁弟兄军纪,对你心存感激。”
“你不知道,哪一个弩值秦风秦总,也是大名在外,很多乡兵弓箭手,都是他的信众,那也是个顽固的人,今天在私下,却很少听到他夸奖殿下,你上力擒哪一个耶律修,大伙儿可见了,陈都统都信了,说自己做不到。”
“没有辽帝昏聩,也没有大好前程。可以在你手里,也可以在你手上,我们都服你,天佑大宋,我薄酒一杯,敬王爷!”说罢便喝了下去。
赵构笑着笑着,又喝了一口。轿子上的花儿众人抬,赵构也免俗了,阿谀奉承,总爱听,况且又是事实,更爱听。
赵构向后招了招,蓝圭乖巧地走了过来,附身听了:“让韩世忠等一会儿再把耶律律修带到后院去,我还有话要说。”赵构说。
小小的服从,蓝圭悄悄地退了出去。
赵构笑道:“大人们,今天也算虎口脱险了,这也是天怜,等等,还是为了我的大宋留此残躯吧,王大人耿大人,高大人,韩大人,我等着来唠叨的不速之客,是否也要表达一下心意?”
四人一组,王云起身离开座位,举杯共祝,席间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只有坐过的人才有王爷叮嘱,严把口风。酒色半酣,诸人均为高居之人,论人际大义,皆为高手,一段时间里,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也为当下的悲欢离合平添几分宁静。
酒至亥时结束,赵构称乏,宗泽等告退。返回后院,见韩世忠带耶律修等人来了。
赵构问:“韩世忠,你是怎么回事?”
韩世忠回礼说:“王爷,府院上下,都是殿前司的诸位班值轮流值禁,府外各街宵禁,由宗帅亲军负责。赵统领的守卫赵都知的职责是守卫京城,赵统领的守卫是御史大夫,而我的守卫则是御史大夫吴进忠、散班左吉、任霄。”
赵构问:“当值诏书是什么?”
“赵指挥让王爷赐令!”韩世忠忙答道。
有一句话说得好:“祝福上帝,回令大宋!”赵构道。
一听到韩世忠的命令,急忙派人前去赵指挥使使行。赵构向韩世忠道:“你和我走!”
韩世忠指了指身边的耶律修,问道:“他怎么了?”
"跟我来,我带你去这些地方!"赵构边说边走到外面,韩世忠与耶律修紧随其后,韩世忠再一次招手唤过左吉。左边的吉手擒拿功夫非常了得,分筋错骨,手段狠辣,院子里小地方,长兵折腾不开,有他在,韩世忠放心多了。
一行四人来到前院,赵构问:“哪里是伤兵住处?医生们能看出来吗?”
韩世忠把赵构带到西房,一进门就有五、六个人,透着暗黄的烛光。赵构正要推门进去,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喊道:“你们是不是看不见,俺可是王爷救了你,那金狗也是厉害的角色,没想到金狗也有使刀好手。
俺张大梁一身功夫也是不赖哩,还吃过哪条金狗一刀扫腿,跌倒在地,别的兄弟不能相助,俺心想,这下可把他娘给完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儿,俺娘还等著抱孙子哩。
这时,金狗的刀一举起来,就把俺的眼一闭就是一死。这时,有一条长棍子在俺面前停住了,是王爷的棍子,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金狗就飞了出去。与几个弟兄血战多时,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殿下一大棒,金狗一合不打,尽皆丧命,这就是天神下凡!
听着这些话,赵构朗声大笑,推门而入:“哈哈,什么天神啊,我等都是俗人!”
看房时,昏黄的烛光下,五六个人或躺或坐,其中一人侧坐在通铺上,正讲得起劲,见有人进来打断它的兴致,正欲发火,仔细一看,忙欲起立行礼,却是腿一软,险些摔倒。一双手及时搀扶着他,就是赵构。
“张大哥小心些,腿伤得不轻,还要留心!”赵构扶他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王爷,别这样!”张大梁低下了头。一位王子叫你哥哥,你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合适。这个规则,他仍然能理解。能够被选入班底,非勋贵之身,而是高官。
"我什么?你跟我出京时,一路扈从,临死时出身于人,护卫平安,我从心里把你当兄弟,和你一起杀了金兵,当得起血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都要兄弟相称。如果认为不合适的话,明面上可以规规矩矩,暗地里、私下都是兄弟。否则就是轻视小王!”赵构假装生气,语调严厉。
看到韩世忠一个劲儿使眼色,大儿子儿也不再含蓄,齐声回道:“我等着顺从就是了!”
赵构大笑一声,他握着大梁的手,关切地问:“是啊,这就是好兄弟,怎么了,伤得这么重,服药了吗?”
"王爷体贴,属下感激。伤势不重,刀尖扫了一眼,刚刚郎中来了又一次,感觉好多了!”
看见房子里只有一个火盆,温度仍然很低。韩世忠道:“你去告诉府里的管事,每一位受伤的人,多加一盆火,留心烧足再来,小心煤气中毒,我就会知道宗帅的!”
“这麽小的事,殿下吩咐,我马上去办,于是,一切遵照圣旨去办。”忽然,门外有一人接过话头,一人推门进来,急忙向赵构揖礼。
"不敬!"赵构想了一会儿,问道客人们都站了起来,灯火通明,但见来人身材不高,身形略瘦,约三十来岁,微须,只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有些风度,显得极为干练。房子外面隐约有几个人跟着来。
“小人物吴福,正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宗大人已经吩咐,要服侍周到。方才见各屋尚无厚帘,已命下人自库中取来分发各处;几个受过伤的太尉住处,宗大人特命我等亲自照看,带郎中给太尉们再看一遍伤势。
小的先去后院,嘱咐下人要备好洗澡热水,王爷亲自杀过敌,劳顿一天,可作洗浴一次,方好休息;听下人说王爷已赶到前院,定是惦记着这些受过伤的太尉,所以匆忙赶来,还是让王爷分心,是吴福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今日幸遇王爷,也是我吴福之福。
一席话下来,一言不发,面面俱到,一副顺从的样子,既有下人应有的威严,又有一副事业有成的气魄。打了一眼,赵构对吴福印象很好。心里暗想,借机试探一下,如果忠诚可靠,不妨把这个人当作一个有备无患的人,应该可以利用。
他一想到这儿,就笑了,说:“吴先生,你辛苦了,这事办得不错,小国王将他的上司交给你等候。”
吴福忙躬身道:“小的可不敢,能伺候王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惟恐侍候不周,能得王爷点拨一二,已是祖宗的恩赐,何必再请呢?”
说到这里,赵构就不再多说了,自备药品由郎中进屋察看诸人伤势,清理换药,包扎,悉心照料。赵构在旁边叮嘱:“天冷了,要注意保暖,也要注意伤口,使用创可贴,严格消毒不要传染,要按时吃药,不能大意。”
身边的郎中一边忙着,一边赞叹道:“没想到王爷也精通伤科之术,所言皆为要义,有几句话,我侍奉多年,也是一听便知,这消毒、传染还请王爷解惑?”
赵构也明白这一点,一不留神,就把后世的名词说出来,当下也就跟话头一样,解释如何消毒传染的症状如何,怎样尽量避免,一屋子人听着都是恭敬的。
郎中叹道:“这么早知道,就救了我大宋的男儿,沸水和蒸煮的高温消毒方法,既方便又实用,王爷当是大智者,苏佗景仰之至,万望不吝赐教!”说罢便行。
赵构暗想,以后要抓紧把蒸馏酒搞出来,高度酒,消毒效果很好,如果有酒虫的一口放在现在,是无穷无尽的商机啊!
吴福冲苏佗景道:“老兄,你这是痴呆。这回谁有空啊,咱们先陪着王爷办事去。”
赵构笑笑道:“不要紧,劳苏郎给了我一个机会,本王也想讨教一二!”
在谈话过程中,有一行人进入了房间,所有受伤的人的住处都被检查过了。在遇到更重的伤者时,赵构干脆亲自示范,做成三角巾和绷带两种常用的包扎方法,仔细讲解不同部位、不同伤情的处理和包扎,怎样缠绕,怎样打结,“环行法”、“蛇形法”、“螺旋形法”、“反折法”等,对于一名特战队长来说,这些都只是小儿科而已!
但对眼前这些人来说,赵构无疑是神,心中只想:“王府贵胄,见识果然不一样,这堪比圣贤华佗、张机(张仲景)在苏佗景眼中,能近听,怎不心情激动?”
"看清楚了没有,是这样的,在以后的战斗中,自己要掌握一定的救护知识,学点本领,或者就说,平常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赵构处理完最后一名伤员后,拍掌起立,四面张望,对满屋的伤者说。 15658/86786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