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达见此,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难怪这家伙对我军如此轻蔑,原来他是完颜宗翰的侄子!狗奴
杜达能够喝叫一声,道:“杜某必须让这不可一世的家伙见识见识杜某人的厉害!”
一边说,一边一拳打在城墙上的砖上,砖的一个棱角便被打掉了。
甘龙见杜达能义愤填膺,立刻说道:“知府大人,既然锣鼓敲不动金兵,不如出城来敲他一下,搅活他们的睡梦!”
甘龙说完,又抱紧了他的双拳,跪下请战:“知府大人,小人与这帮贼有不共戴天之仇,请上金营一趟,来一口油锅,放盐来炸熟!”
甘龙话一说完,又见陈广昱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道:“甘兄得的是什么软骨病?一动不动地跪下来,成了什么样子!”
甘兄弟被陈广昱抱起,站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做,陈广昱却道:“甘兄弟提议的闯营,纯属砂锅蒜蓉买卖,金兵如此顺从,他让你闯了你想闯的,别想那么多啦!”
旁边副将张胜杰见陈广昱如此,满不在乎地呵呵一笑:“陈将军,别长敌手之气,自灭威风!甘将军的劝告完全可行,末将胆怯,敢请百名精兵,闯入金营,把他打发走,还望知府大人批准!”
杜达见说得过去,又看了陈广昱一眼张胜杰,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到杜达能不表态,张胜杰突然双膝跪下,提高嗓音说:“还望知府大人准允末出城,不然,我们也太憋屈了!”
杜达见张胜杰求战心切,咬牙切齿道:“好吧,本府拨你一百马,还望将军审时度势,灵活运用!”
张胜杰领着杜达能将令,正要前去,却见陈广昱招手道:“谋中有谋,不谋中有勇,既然张将军执意要去,我们就必须调整战术,变闯营为诱敌,两路出击,一招取胜!”
杜达哟呵一声,望着陈广昱道:“何谓双管齐下,一招取胜?还要看陈老弟明示!”
陈广昱向杜达能走近一步说:“金营看起来很安静,不利于他们的阴招!咱们若把闯营的计划调整为引蛇出洞,在城门口埋伏强敌,等张将军引诱敌人出来,给他一个迎头痛击不就事半功倍吗?”
“如果金兵惨败,我军趁机追杀,城外五十里内就看不到金兵的踪影了!那是两手并拢,一招取胜!”
杜达听完了陈广昱的话,一板一眼地笑了起来:“陈老弟真有张良之谋,诸葛孔明之智,这计谋正合吾意!”
讲完,喝叫一声道:“张胜杰听令,命你率百骑,去骚扰敌营,遇敌不敌,只许败不胜,引敌出寨,正是你的功劳!”
张胜杰领命,带上助手刘金和一百名骑士。
又让甘龙、辛启功率领五百弓弩手埋伏在城墙上,等待张胜杰将敌人引到弓弩射程之内,便乱箭齐发。
再命陈广昱率领一千马军全副武装,与自己埋伏在东城门内,待敌军出营,迅速打开城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胜杰及其助手刘金率领百骑出了东城门,向金兵营喧哗而去;冲到营门前,刀枪齐舞,几个金奴哨兵便成了刀下之鬼。
但有一个蒲辇孛堇却是生猛威武,挥动手中的大斧,一连砍刀杀了几个宋军骑士。
张胜杰见状,立即回马来战蒲辇孛堇,却被这厮跳了出来。
跳出圈圈后,蒲孛堇从腰间掏出一把牛角号,呜嘟嘟吹起。
听到牛角号声,金兵便纷纷拿刀操抢,奔出营帐。
似乎是一支受过良好训练的金兵,听着擂鼓打锣声纹丝不动,听着牛角号吹得倾泻而下,足见平时在这方面没有少下功夫。
看到金兵倾巢而来,张胜杰不知如何是好,刘金慌忙说:“我们的任务是引蛇出洞,现在还没有引蛇出来,那就得前去和金兵拼杀,让他们出寨!”
张胜杰见说完,便让刘金押后,他一马当前,指挥百骑,向金营深处冲去,走出数百步,便与金将完颜金谷相会。
完颜金谷当时听宋军擂鼓敲锣,并不在意,听牛角号吹响,营长已在营外大叫大叫,知道宋军已踹营,便跨上黑马,提着镔铁枪,出了营门。
完颜金谷刚走出营帐,就见蒲孛堇满脸血迹,前来禀报,说宋军一支小队在营门外杀了一名哨兵,正冲进营内。
完颜金谷冷冷的咬着牙,恶狠狠的叫了一声:“妈的那巴子,这南蛮子,活的不耐烦了!”
讲到这里,他摆了摆手,示意蒲辇前去医治,他便走上前去,对着集合完毕的金兵们喝道:“宋军小分队来踢营,青天白日,此时寻死;你们跟在后面,看完颜老爷怎么教训他们!”
说话时,让士兵排好队形,跟随在他后面,整装整齐地向营门走去;没走几步,便见张胜杰率领百骑奔袭而来。
完颜金谷让金兵停住脚步,将镔铁杖插到地上,喝叫一声:“南贼休要猖狂,完颜爷爷来了!”
看到金将披甲戴盔,头上插着鸡毛,张胜杰骑着一匹黑马,执一把镔铁杖,喊了一声完颜爷爷,知道他是金兵主将完颜金谷,不由得大喝一声:“完颜金谷,天朝大将,还不下马投降,成何体统!”
金谷见张胜杰张狂,忍不住笑出声来,拔出铁棍,指着张胜杰道:“你这不知高低的南贼,怎能如此大度?现在就把名字和名字的名字告诉我吧!”
大刀一舞,张胜杰将手中的长柄大砍刀一挥,道:“咱家是京兆府守卫,姓张名胜杰,这大砍刀不知斩了多少金奴,你若知趣,就下马投降,免得张爷动手!”
听完张胜杰这样说,完颜金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无名鼠辈,还敢跟完颜金公叫板?”
完颜金谷想了想,对张胜杰道:“既然你是宋军的守将,完颜爷爷就把你高抬贵手,让你先砍我三刀,如果砍不了,休怪完颜爷爷没有义气!”
看到完颜金谷傲慢自大的张胜杰,心中早已怒不可遏,直冲天灵盖,大喝一声,击马向前,挥刀向他砍去。
完颜金谷见张胜杰挥刀砍来,身子一曲,伏在马腹上,却将马赶了出去。
张胜杰一刀未砍中,惊愕万分,完颜金谷却将马赶回道:“小子,你已经砍了一刀,还有两刀的机会,快来砍第二刀!”
完颜金谷的口气,完全不像两军交战,倒像是两个孩子在家里打赌。
完颜金谷轻蔑的口吻,使张胜杰双目喷火,只见他鼓足了劲儿,又举起大砍刀,向完颜金谷兜头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完颜金谷见张胜杰的大刀兜头被砍下来,只把两腿一夹,带着黑马腾空跃起,张胜杰的大刀便从黑马四蹄下掠过。
第二刀未砍中张胜杰,骑在战马上哇哇直叫,完颜金谷却与黑骏马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张胜杰一把两刀未砍完颜金谷,不顾一切,心中只想要跟这个拼命。
张胜杰的任务是引蛇出洞,如果要和完颜金谷拼命,大方向有点不对。
可是,如果眼睛是红的,人还能看得见这些东西吗?
就这样,他使劲地吃了起来,第三刀向完颜金谷砍去。
张胜杰这一刀是从顶头砍下来的,若砍下来,那完颜金谷和他那匹黑马就得身首异处,被大卸成两爿。
不过完颜金谷毕竟是人中吕布,见张胜杰的大砍刀劈头劈去,身子忽然一横,平放在黑骏马后背上,尔后双脚一蹬,黑骏马便与众人分开。
黑骏马在完颜金谷的蹬力下向前窜去,完颜金谷则是在半空中翻身而起,稳稳站着。
金国兵卒、两旁观战的宋国将士,都目瞪口呆,心想这完颜金谷莫非是二郎神下凡,竟有如此旋天稳地的本领。
张胜杰三刀没能砍下完颜金谷,又见识过完颜金谷的绝技,早惊出一身冷汗。
完颜金谷见张胜杰像霜冻的茄子一样萎蔫。于是哈哈大笑道:“张将军砍了本皇爷三刀,该轮到本皇爷收拾你了!”
说话间,又跳上黑马,将镔铁挝抱在手中,本想将张胜杰一把抓住,或将其击毙。
可在这时,完颜金谷灵机不禁一动,默默思忖道:“这个将张胜杰的宋将武艺平平,却破死要与本王爷相提并论,目的还不是把本王爷引到他们的埋伏圈里,置死后快!”
“鸡毛蒜皮的事自己去办,本皇爷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来引诱,宋军的埋伏圈是什么样子!”
完颜金谷心里想过,手下人便有了分寸,佯装与张胜杰厮杀,其实只是三分力成而已。
双方打了十多回合,张胜杰当然没有对手,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是引蛇出洞,便往完颜金谷方向照门砍去一刀;慌忙奔向东城门。
完颜金谷见张胜杰败逃,知道自己有猫腻;却并未放弃,而是紧追不舍,追赶着过去。
金兵士卒见主将追击,也都驱马前进,宋军的一百多名将士哪抵挡得住,都没头苍蝇往回跑。
城门外的杜达看见张胜杰和百骑将队的金兵引出营寨,跑在最前面,骑着黑马的金将披甲,戴着鸡毛;知道了这家伙就是完颜金谷,便兴冲冲地对身边的陈广昱道:“陈老弟,叫上你的两个儿子,我们立刻出城与金兵决战!” 15658/86199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