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兵到来之前,百姓便仓皇逃走;通判周顺志这狗贼趁机蛊惑人心,与亲兵家眷一起逃往周至户县。
杜达可以坐不住了,披着衣服准备和金兵决一死战,可金兵却迟迟不来。
“这是哨兵的虚张声势?或者金兵改变了行进方向?为安定人心,杜达能够表演一个苦肉计——把一个叫马角砾的哨兵拖到外面打板。”
可是精巧机警的衙役李先明猜到了他的心思,并没有打马角砾板;只是做了一个假戏。
杜达心里暗自高兴,心想这李先明真是个聪明人,居然能猜出他的心思。
李先明不怪杜达,还打算提拔重用他。
在“苦肉计”之后,人心果然平静多了,更让杜达能够高兴的是,他得到了韩世忠、赵构两个少将。
此前,杜达能与韩世忠、赵构较量武艺,觉得二人都是一身武艺,对付千军万马也无妨。
当时,杜达在心里欣喜地说:“有韩世忠、赵构两个少将,加上刚刚组建的永乐军,还有长安城里几十万百姓;金兵胆敢进攻,就把他们消灭在人民战争的海中!”
但是,杜达却没有想到,韩世忠、赵构逃出了府衙,寻找金兵,拼命地寻找。
与其说二少爷逃出府衙找金兵拼命,倒不如说二少爷讨厌酒席上推觥换盏,陪酒女陪酒的肮脏气氛。
当韩世忠将陪酒女推倒在地时,杜达可以看出这一点,但他自己却不知道,韩世忠和赵构对此不屑一顾。
这两个少将,一个少将,一个少将,能差就差了,也许因为他们还很年轻,对女人不感兴趣。
而杜达能则不同,他家里的妻妾有十来个,还不算勾栏瓦房里那些相貌漂亮的妓女,还有私养府里的几十个陪酒女。
陪酒女郎说是陪将士们喝酒,可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杜达能的相好。
宫廷虽有禁令,却不允许官员私养妓女,可以说是宋金交战的特殊时期,长安这个地方远离宫廷,一切都由杜达说了算。
为什么杜达能舍弃在临安做京官的优厚环境,回到家乡长安,这一频繁被金兵骚扰、动荡的前沿阵地;一个重要原因是想要自由,不受束缚地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虽然只有三个月,长安城却满足了杜达能的心愿;杜达能是江山美人双丰收,因此,在大战当即摆出酒席,鼓励将士。
可杜达能没料到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辛启功上来扶住自己的肩膀禀报,说韩世忠和赵构不见了。
辛启功的目光,口气,全是责备,似乎没有把他这位知府放在眼里。
辛启功好斗的眼神能使杜达醒酒,他醒酒后知道大事不好;韩世忠和赵构擅自离开了知府大院,与金兵拼命厮杀。
杜达能一想到情况危急,便率领三百骑兵,在马角砾的带领下,飞奔到金兵安营扎寨的蓝田县胡家铺。
月色之下,杜达能一马当先,却见永乐军第一战队队长甘龙被蛮夷缠住厮杀,眼见甘龙要被蛮夷削去脑袋,杜达能大声喝道,打马上前,一记混铁,将蛮夷打马削去脑袋。
杜达能救甘龙,方知韩世忠、赵构金被俘;杜达能一听,不禁目瞪口呆!
他心里嘀咕着:“哪种金将,能将韩世忠、赵构双双擒获!”
此时,杜达可以站在城墙上,把清晨和夜晚的事情都说一遍,见金兵正忙于安营扎寨,却没有攻破城池的迹象,心里就像蒙了一层糊涂油,完全糊涂了!
长安城下金兵拔出长安城,不动声色,却在弓弩射不到的地方安营扎寨,这可不是欺负人嘛!
杜达心中一动,便有了火气:“眼前这个名叫完颜金谷的金兵,看上去是个轻蔑我军的家伙,长驱到城下,想要安营扎寨就要进攻,他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将军放在眼里。”
杜达越想越上气,到了最后,怒火全消。
三天前,他便接二连三地接到金兵即将逼近长安的消息,即对城内城门作了周密安排。
为随时出城杀敌,杜达一早起来便披上斗篷,拿起混铁棍,准备迎击敌人!
可是金兵却迟迟不来,现在来了,却是这样的豆包不拿!
杜达在心里骂了一句:“养脏货,竟敢如此小觑本府?想到本府也是武将出身,尔等怎会如此羞辱?士卒可以杀,不可辱,本府要与尔等拼个鱼死网破!”
杜达能在心里大骂一声,顺手折了一支羽箭,气急败坏的冲回了知府大院,击鼓聚将,说要杀出城去,与完颜金谷见个高低;却被陈广昱和甘龙死命的拦住。
陈广昱振振有词地说:“将在谋而不在勇,杜兄不务正业,只能事与愿违!”
说道,提高了声音道:“杜兄一直教小弟,练到司马懿肚里能撑船的气量,大将军!但一见金兵傲慢轻蔑,便怒火中烧,使人难以理喻!而金兵在城外安营扎寨呢?金兵瞧不起我军怎么样?杜兄,我们想一想对策好吗?”
杜达见陈广昱苦口婆心,情绪稍有平静,可他还是说:“陈老弟的话虽有道理,可金兵一旦有了足够的精力,进攻城池,我们这点兵力怎么支持呢?”
二人争斗中,甘龙插上话说:“眼前这支金寇全是骑兵,平地纵横家有优势;但攻城略地,未必凶猛;我们不如等到天亮,看看动静吧!”
天色快亮了,夏天太阳刚地从东方地坪线升起,地里便有一股暖流在流动。
金营里寂静无声,战士们天亮前都吃了一顿丰盛的饭,现在都进入了梦乡。
但是帐幕里的马蹄声和营门上的哨兵移动的声音仍然很响,牛皮帐篷之间的小径上还没有走出一个流动的哨兵,各种迹象表明,金兵虽然睡着了,可还在争先恐后地盯着那只眼睛,警觉得很。
他在东城门看了一会儿,又到了南城门,见那里的金帐和东城门并不差上下,只是少了几个营帐而已。
杜达能判断金兵主将完颜金谷在东城门外的营寨中;便将东城作为防守之地。
从南城门回到知府大院后,杜达能把2500多名主力部队分成三支,1000多人由副将张胜杰率领,与永乐军郭端率领的第一、二支部队合二为一,总共1500多人,加强了东城门的防守。
一千多人,由副将李源潮率领,与永乐军李能率领的第三军合兵,守卫南城门。
其余数百名正规军,由杜达能亲自率领,陈广昱、甘龙、辛启功和几个部下将随他们一起,到四个城池来视察。
此时,杜达能一行来到东城门,见东升的太阳已升起来,太阳照耀在金营里,用牛皮做的帐篷映得亮堂。
杜达可以看着依然沉默不语的金营,不无嘲讽地说:“金狗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在摩天岭与我军弓箭对射时,还是那样气势汹汹,现在太阳晒到后门上了,还睡得像死猪!”
说着,杜达不由得灵机一动,向身后的张胜杰道:“张将军,这贼人可不敢这样消停,擂鼓打锣,骚扰他们!”
张胜杰得令,立即安排士卒擂鼓鼓噪;杜达见东城门边锣鼓喧天,便派人到南城门去通知副将李潮源,让他也像东城门一样擂鼓鼓噪。
没过多久,南城门那边的锣鼓声便震响了,东城门那边的锣鼓声更是响彻了。
可是,那震耳欲聋的锣声,只让金营门上的哨兵和来回流动方巡逻哨挺了挺身子,并没有使牛皮帐篷里打寝的金兵慌乱;看来那帮金兵的确是够累了,睡得死猪一般。
否则,这就是金兵训练的主题——耳听八方的擂鼓声,纹丝不动,彰显出战队的威严。
对于牛角号,却十分敏感,一旦响了,便引起全军的骚动,金兵知道,牛角号只是警报的信号;牛角号一旦响了,则表明敌人已经闯进了军营。
听到锣声后,金兵并没有慌乱,而是又探哨提前给完颜金谷报去了消息。
完颜金谷问明情况,哨探说:“只听宋营里锣鼓喧天,却没有看见兵士出城!”
完颜金谷手按前额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宋军的骚扰,不管他们,统制各营,至辰末巳初睡,攻破城池!”
完颜金谷的话里满是刚毅与自信,也显露出对宋军的轻蔑与轻蔑,仿佛宋军城池已被纸糊住,只要他率领的金兵发动进攻,就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完颜金谷的傲慢自大,杜达自然不知道;他站在城墙上,耳闻着擂鼓的响声,金营里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惊慌和错乱的迹象,他长叹一声道:“眼前这对冤家对头不知玩些什么里格,我军的擂鼓响声震天,他竟泰然处之,毫无反应,看来这是一条难以对付的蛇!”
甘龙听杜达能这样说,立刻接上话头道:“知府大人说得对,小人晚上回到长安,才从落难姐妹口中得知,这位完颜金谷是金国战神完颜宗翰的侄子,原来是忒母孛堇。”
“特母孛堇是女真语,用汉话译成万夫长,万夫长完颜金谷是个好色之徒,要把完颜宗弼给杀了!而他的儿子完颜亨却为完颜金谷求情!”
“于是,完颜金谷随著完颜亨来到洛阳,为斜卯一晖的军中效力,斜卯一晖被韩世忠和冯雀娘杀了,完颜金谷自封为大将军,韩世忠和赵构被这厮擒了!” 15658/8605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