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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4 章 第 954 章

    男子听了萧遥这话,脸上露出浓浓的不舍和后悔之色,他舔了舔唇,问道:“所以你如果从侯府拿到赏钱,可以分给我一些么?”

    萧遥这时察觉出不对来了,她看向男子:“你要我怎么给你?”

    男子看了看左右,将本就压得极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道:“有人让我回到这里来,若听到有人只身前来并暗地里打听那个侯府公子的事,就让我将事情原本告诉他。你应该就是他们说的人了吧。”

    萧遥马上凝神戒备起来:“你说的人,是什么人?说清楚些。”脑海里却快速分析起来。

    知道她会打听此事的,除了建安侯府极少数人之外,就是裴昭和杨妍了。

    所以这男子,最有可能是裴昭或者裴昭背后的势力遣来的,但却也不一定,所以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男子的目光闪烁起来:“你先与我说说,你能给我多少银子?”

    萧遥冷笑起来:“你敢不说么?我猜你之所以会乖乖听令回到这里来,是得罪了人。敢不听话,不是断手便是要命的,是也不是?”

    男子脸上的畏惧之色一闪而过,他还想撒谎哄萧遥,但见萧遥一双眸子冷冰冰的,与威胁他的人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连忙说道:

    “是、是赌场里的人。我进去赌了几场一直输,欠了钱,他们让我还钱,说不还的话便砍了我的手,再不还便要我的命。我委实没钱,便跟他们求饶,他们便让我回这里等着。”

    萧遥听了,又问了赌场那人的姓名模样等,记在心里,这才道:“你想赚钱也不难,若你肯去公堂上将当日所见一一说来,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

    男子吓得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是要命的事,我可不敢。”

    萧遥笑道:“一千两。”

    时下,二十两便够庄户人家几年的嚼用了,一千两,只怕眼前这男子连见都没见过。

    男子的目光顿时亮了,里头是浓浓的贪婪之色,他咽了咽口水,言不由衷地道:“这、这,如果有钱没命花,那、那钱也没什么用。”

    萧遥又道:“两千两。”

    男子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眼更是绿油油的,他舔了舔嘴唇:“你们需要保我平安。”

    萧遥摇摇头:“我不过是个受人之托的铃医,可帮不上你。不过,你有两千两,难道不晓得跑别处去生活的么?你惯常是在大厅玩几把的罢?一千两,足够让你还清赌债并且你玩好长一段日子了。”

    男子听着萧遥描绘画面,呼吸更是急促,他脸上的肌肉急促抽动几下,旋即点点头:“成交!”说完这话,心里建设也做好了,忙看向萧遥,“你们可不能反悔。”

    萧遥摇头:“放心,不会反悔的。”

    “走罢,我这便跟你去。”男子搓着手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拿到两千两了。

    只需要说几句话,便能拿到两千两,这钱实在太好赚了!

    萧遥冷冷地道:“急什么?不是要先帮你家人看病么?”说完让男子赶紧带路。

    男子听了,忙点点头:“对对对,你看,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他显然也发现萧遥的不快了,所以只是自我介绍说姓高,没敢多说,乖乖带萧遥回他家中给他的老母亲看病。

    萧遥一边给高老太诊脉一边温言跟高老太说话,知道了高老太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除了最小的高老三不成器外,另外子女都孝顺懂事,很为高老太欣慰。

    之后她开了药方,象征性地收了几文钱,便离了高家。

    高老三借口说送萧遥,忙跟了出来,见四下无人,忙低声问:“那个,这位大夫啊,我什么时候上公堂啊?”

    萧遥道:“你等着就是了,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说完看了看四周,“先带我去姚家姑娘那里罢。”

    高老三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两千两,很怕惹萧遥不快,那两千两便没了,忙点点头,带萧遥去了姚家。

    姚家也是庄户人家,但或许是因为那位姚姑娘出了那样的事,姚家门前很是冷清。

    萧遥与高老三去到姚家,正好看到一个憔悴萎靡的妇女将一个老妇送出来,嘴里兀自低声道:“马家何时能上门?你帮我催一催罢?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她嫁出去,别一辈子在家里。她爹为着这事,恨不得打死她——”

    妇人说到这里,见了萧遥与高老三,连忙住了嘴,随即又说道:“那您慢走啊……”

    萧遥看了高老三一眼。

    高老三便上前道:“他婶,他是游方的铃医,你家里有人需要治病么?若要,正好请了他回去,不然他很快就要走了。”

    姚老太满是愁苦的脸上露出一抹心动,但是很快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家没钱。”

    萧遥上前道:“大婶,我至今仍未曾用饭。若你肯给我些吃的,我可以免费帮你们家人诊治一次。”

    姚老太的目光亮了亮,小心翼翼地问:“红薯行么?”

    萧遥点头。

    姚老太见了,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示意萧遥跟她进屋,嘴上说道:“大夫,是我二女儿,她身上受了伤,没别的病,那你帮忙开些方子,告诉我用什么草药治便是。”

    萧遥跟着姚老太进了低矮的屋子,见着了一个呆呆地坐在窗前的憔悴女子。

    她看向高老三。

    高老三连忙点点头,低声道:“是她。”

    萧遥于是让高老三出去,随后上前去帮姚二姑娘检查身体,当看到姚二姑娘身上的伤时,她一下子愤怒了起来,问在旁抹眼泪的姚老太:“怎地伤得这么重?”

    姚老太抹着眼泪道:“她不肯听她爹的话嫁人,她爹便忍不住生气。”

    萧遥听得心里如同塞满了棉花,没有再说,而是低头继续检查,检查得差不多了,她低头快速开药方。

    姚老太在旁小心翼翼地道:“大夫,我们家没钱治病。需要什么草药,你只管与我说,我自己到山上去摘草药回来。不过得开些常见的,不常见的我不认得。”

    萧遥纵使知道众生苦,却也被眼前这种苦弄得心情极其低落,她道:“你先出去帮我拿些吃的进来,要什么草药,我得好生琢磨琢磨。”

    “麻烦大夫了。”姚老太说完,看了姚二姑娘一眼,擦了擦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萧遥走到姚二姑娘身边,打量着一脸怔然的姚二姑娘,试探着开口:“我方才去过方家,给方家小儿诊脉了。”

    一直发呆,即使萧遥帮她检查身体亦没有任何反应的姚二姑娘蓦地抬头看向萧遥:“方三哥怎么了?”她仿佛从浮梦中醒过来一般,急急地问,“他是不是活不成了?都怪我,都怪我。”

    两行清泪,从她满是悲痛的眸子中流了下来。

    萧遥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他开了药方,照我我的方子煎服,能醒来,也能活下来。”

    姚二姑娘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近萧遥,但是走近两步,又难受地后退几步,嘴上急急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么?”

    萧遥点了点头,看向姚二姑娘:“我没有骗你。”

    “真好,真好……方三哥没事,真的太好了。”姚二姑娘满脸喜意。

    萧遥淡淡地说道:“也不一定会没事。”

    姚二姑娘马上看向萧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遥道:“我是建安侯府侯府请来的铃医,我是否治好方家小儿,取决于侯府的意思。”

    姚二姑娘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萧遥,回过神来之后,马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他们说,我若不按他们说的办,他们就要让方三哥死,方三哥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能让他死。”

    萧遥问道:“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姚二姑娘走到门口,背对着门口,这才低声道:“当晚我与方三哥约好要见面,时间快到了,我刚想出门,便有人从窗中跳进来,对我用强……”她的身体急促地抖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拼命反抗,可是没有办法,我反抗不了……”

    萧遥见了,想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但想到自己如今毕竟是个男人,靠近她只怕更让她恐惧,便后退几步,离她远一些,柔声道:“你不必说那些,只说方家小儿到来之后的事。”

    姚二姑娘的身体仍然在发抖,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方三哥想救我,可是被那个男人一脚踢出去,我趁此机会大声呼喊,那男人将一块玉佩递给我,让我对外说是建安侯府大公子强的我,而我不说,他便回来,杀了方三哥。”

    她说到这里,哭了起来:“我没法子,我不能让方三哥死,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萧遥见她如此难受的模样,心情也很沉重,半晌才道:“可是你按他们说的做了,方家小儿还是没人来救。”

    姚二姑娘用手捂住脸:“他们骗了我。可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他们拿我爹娘威胁我……”

    萧遥道:“我愿意治好方家小儿,但你得在公堂上说出真相,你可愿意?”

    姚二姑娘听了,脸上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

    萧遥知道,她是舍不下自己的亲人,当下便道:“一旦真相大白,威胁你的人躲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出来找你们的麻烦的。因为他们一旦有动作,便等于不打自招。”

    姚二姑娘仍旧没有说话。

    萧遥没有逼她,而是静静地等着。

    这时门外传来姚老太的脚步声。

    姚二姑娘蓦地回神,抬头看向萧遥,双目满是眼泪:“我答应你。”

    萧遥点头,快速而低声道:“我相信,方家小儿醒过来,也愿意在公堂上说明真相的。”

    姚二姑娘听了这话,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萧遥开门,跟姚老太说了几个草药名字,又坐着吃了个红薯,临走前,悄悄跟姚二姑娘说道:“到时我会让高老三联系你的,你耐心等待着。”

    姚二姑娘忙点了点头,问道:“你——”

    萧遥道:“我要去方家帮方家小儿煎药,就此别过。”

    离了姚家之后,萧遥去方家,教方家人如何煎药,又与高老三约好到时派人拿什么信物与他见面,便离了村子,悄悄地回到温泉庄子上。

    回到温泉庄子上,萧遥开始想办法如何传讯给建安侯府。

    与此同时,被接回府休养的赵闯,从赵尚书夫人与赵老太太的谈话中,知道太子妃坠落御花园的冰水里,大为焦灼,第一时间想到了李维,忙急匆匆地直奔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的侍卫都认得他,见了他却有些迟疑,一边将他往里头引一边低声道:“赵大公子,我们殿下今日在接待徐将军府的两位小将军,还有徐大姑娘也来了。”

    赵闯此时满心都是萧遥,哪里听得出侍卫的言下之意?他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道:“我想见殿下,你去通传一声罢。”

    侍卫见他一脸恍惚的样子,叹了口气,便去通传。

    也很巧,李维刚招待完徐家两位小将军和徐大姑娘,正将人送出去。

    徐大姑娘是怕李维脑海里只有自己穿小厮衣裳的样子,今日是特地换了女装,悄悄随两位兄长而来的。

    她粉面桃腮,头上步摇随着婀娜多姿的步伐一摇一摆,人又有别于一般姑娘的爽朗大方,说话声音清脆悦耳,行事丝毫不忸怩,直让过来找李维玩耍的云逸看直了眼睛。

    因徐大姑娘也来了,徐将军府的马车,是直接开到里头来的。

    李维和云逸将人送到马车前,便站定了。

    徐大姑娘低头把玩着衣裳旁边的环佩,心中很是不舍,可是断没有留下来的道理,脸上便带出来了些。

    云逸见了,笑道:“殿下,你横竖无事,不如送一送两位徐小将军?”说着给了李维一个眼色,示意他看徐大姑娘。

    李维接收到他的眼色,便看向徐大姑娘,见徐大姑娘俏脸上带着淡淡的不舍与倾慕,怔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也好,将军府上门来,我自当相送才是。”

    他想,眼前这姑娘家世是极好的,正是自己从前悄悄瞧中的,便是这婚事,也是自己使了劲才得来的,徐大姑娘的性子品貌又无一不佳,他该好好待她,让将军府与自己的关系更加密切才是。

    便是不为将军府,单说徐大姑娘,就是个有趣的好姑娘,他相信与她共度后半生,定然其乐无穷。

    徐大姑娘听了李维这话,脸上笑开了花,一双含情的眸子飞快地瞟了李维一眼,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心如小鹿乱蹦,忙移开目光。

    侍卫正是这么个时候来的,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有些迟疑着该不该上前。

    徐大公子见了,便问:“可是有要事找六殿下?”

    李维和云逸听了这话,都看向那侍卫。

    侍卫只得上前,先行了礼,这才道:“是赵大公子来了……”

    云逸一听,忙哈哈笑道:“是必行来了么?我去招呼他便是,说起来,我与他也有一段日子不曾见过了,正好与他好生聊聊。”一边说一边给侍卫使眼色。

    侍卫看懂了,又看了一眼红着脸的徐大姑娘,当即道:“赵大公子也说不急的,殿下先办完事再去见赵大公子也不迟。”

    李维却是有些踌躇不定,但是眼角余光瞥见徐大姑娘略显失望的神色,便看向云逸:“既如此,你先去帮我招呼表哥罢,我回来再与他说话。”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他要与将军府结亲,便该从现在开始,与徐大姑娘好生培养感情,而不是叫她失望。

    李维一直将徐将军府的马车送到将军府门口,这才告辞。

    徐大姑娘坐在马车中,不时掀了马车帘子看向前头坐在马车上的李维,一颗心甜得吃了蜜似的。

    李维告辞后,急急地回府。

    他刚进门,便听到云逸带着诱导的声音:“必行,你这般喝闷酒有什么意思?你心里有什么为难事,只管与我说就是。我旁的不行,最会安慰人。”

    赵闯没理云逸,喝了口酒,问一旁侍候的太监:“殿下何时回来?”

    李维快步跨进去,嘴上说道:“我回来了。你有什么,我们——”

    他还来不及说我们私下说,赵闯便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边走近他一边急问:“她怎么了?”

    云逸睁大了双眼,马上目光炯炯地看向李维。

    李维头都大了,他一把揪过赵闯的衣领,将他往旁边带:“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你就不怕损害她的名誉?你知道,她那出身,最是在乎这个的。”

    赵闯仿佛才回过神来,脸上马上露出了懊恼之色,连忙说道:“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说完看向一旁竖着耳朵听的云逸,“云兄,你能先回避么?”

    李维更直接,看向云逸:“你先出去。”

    云逸见两人神色坚定,一副要让他出去的架势,只得将侍候的人一块带了出去。

    赵闯见无人了,马上看向李维。

    李维却一拳打向赵闯:“你为了个女人,变成如今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你往后出去,别说是我的表哥!”

    赵闯捂住被打的脸,不反驳也不喊疼,而是看向李维:“她落水了,她如今好不好?”

    李维怒极而笑:“我一个外男?我如何知道?”

    赵闯听了,怔怔地站了一会子,点点头道:“也是,我倒是问错了。”他说完,也不顾脸上的拳头痕迹,就要离开。

    李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一把揪住赵闯,咬牙切齿地道:“她落水后第二日,我去过东宫,太子妃已然无碍。”

    赵闯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她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

    李维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深吸一口气:“赵闯,你看过你如今这个样子么?你信不信,她压根瞧不起你这个样子,见了你,也要装作不认识你的程度。”

    赵闯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蹲了下来,捂住脸:“我也想好好读书,金榜题名给她看,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过,我会努力的,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赵闯离开后,李维坐在房中喝闷酒。

    云逸进来,陪着他喝了一阵,到底没忍住,问道:“赵闯是为了一个女人?”见李维看了自己一眼,知道自己猜对了,忙又问,“是谁?”

    李维又喝了口酒,道:“是太子妃。”说完见云逸露出惊愕之色,便又道,“我不说,你也能从外头打听到,我今日与你说了,你以后便切莫再提此事了。”

    云逸忙点头:“你放心,我晓得的。那可是太子妃啊,哪能随便谈论的呢。”说完忍不住道,“难不成,太子妃当真是倾国倾城色么?”

    不然,如何能让赵闯变成这般模样?

    李维又喝了一口酒,才道:“赵闯不是因为她有倾国倾城色才这般的。”

    他们两个喝了一会子酒,又坐在一块说话。

    天色暗下来时,赵尚书急匆匆地赶来找李维:“殿下,闯儿今日可是来了殿下府上?”

    李维站起身,点点头:“的确来了,也回去了,怎么,不曾回去么?”

    赵尚书摇了摇头:“回去了,但是很快又不声不吭的去了国子监。他肯回去固然好,只是他如今这状态,是不适合回去的,拙荆担心他出什么事。”

    李维忙道:“也不曾说什么,只说他如今这样子,不论哪个女子见了,都要瞧他不起的。”

    赵尚书听了,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随后看向李维,“殿下,既无事,老夫便先行回去了。”

    李维却道:“舅舅,必行精神不佳,我看还是派人去看看他罢。”

    赵尚书听了笑道:“已经派人去国子监了,相信很快回来。到时人回来了,我使人给殿下送信,殿下不必担忧。”

    萧遥一时没想着好法子送信回建安侯府,便决定,第二日去国子监找赵闯时,拜托赵闯帮忙。

    次日清晨一大早,萧遥仍旧做男子打扮,悄悄地下山,直奔国子监。

    她到了国子监,找了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说要找赵闯,请这位书生送信去给赵闯,便离了国子监,在国子监后山没什么人处,耐心地等待着。

    赵闯来得很快,几乎是跑着来的。

    见了萧遥,他脸上露出浓烈的思念以及狂喜之色,完全无视了萧遥此刻是男装,他痴痴地看向萧遥:“太子妃无事,真好。”

    萧遥见了他的神色,再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感觉。

    她整了整神色,上前微微福身,说道:“谢赵大公子挂念。”

    赵闯连忙向萧遥作揖回礼,嘴上道:“不谢,不谢,不必客气。”

    萧遥看向赵闯:“我今日来找赵大公子,是有要事相托。”

    赵闯忙道:“你要我做什么,只管说,不必与我客气。不管什么事,我定会做到。”

    萧遥见他一副为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样子,心里暗叹,嘴上说道:“我有一封书信,需要悄悄带去京中一个绸缎铺子,请杨姑娘收,不知赵大公子可愿为我送信?”

    她原先是打算先劝慰赵大公子一番,再说自己所托之事的,见了赵大公子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模样,便将顺序调换了——她并不想让赵大公子产生她心中有他的错觉,继续泥足深陷。

    赵闯忙道:“姑娘所托,闯必将送达!”

    萧遥便将信拿出来,递给赵闯,随后福身道谢:“此信对我万分重要,请赵大公子务必送到。今日送信之恩,我必铭记于心。”

    赵闯接过信,仔细收好,这才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姑娘不必说什么恩情。”

    萧遥含笑说道:“对赵大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十分重要,所以这恩情,是必要记下的。”说到这里,不等赵闯再说,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我观赵大公子形容憔悴,神思不属,可是生病了?”

    赵闯听了这话,目光看着眼前女子的莹莹玉颜,疼痛从心底蔓延,他摇了摇头:“是啊,我生病了。”

    我因你而患上相思病。

    而这病,是无药可治的。

    你与我的缘分,至于初见的那一天。

    李维思及昨天与赵闯说的话,到底担心他出事,今日一早便特地来国子监。

    云逸无事,也跟了他去。

    只是两人来到国子监,才知道赵闯叫人约出去了。

    问明白赵闯出去的神色之后,李维的俊脸,瞬间沉得滴出水来。

    云逸不解,忙低声问:“怎么?”

    李维阴沉着脸色,低声道:“跟上,一句话都不许问不许说。”说完急匆匆地往赵闯离开的方向行去。

    两人悄悄摸到萧遥和赵闯所在这一处,正好听到赵闯柔情万千地说“是啊,我生病了。”这话。

    李维握紧了拳头,马上选好位置,看向萧遥。

    当看到一身男装的萧遥,他吃了一惊,差点没忍住弄出声音来。

    萧遥其人如何,他与世人都知道,她是最一板一眼遵守规矩的,为此曾被戏称为行走的女戒。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今日竟女扮男装,悄悄约见赵闯,一个对她思之若狂的男子。

    萧遥如何看不出赵闯目中的痛苦,她假装不知,说道:“既生病了,怎么还来国子监念书?听闻春闱不远了,公子更该专心养病,养好身体,为春闱做准备才是。”

    赵闯脸上发烧,低声道:“今科春闱,怕是没有希望了。”

    萧遥俏脸上露出吃惊之色,她不解地看向赵闯:“这是为何?”顿了顿又道,“我便是居于深闺之中,也听过赵大公子的大名,据我所知,以公子的才学,便是状元及第也不在话下,怎地公子却说春闱无望。”

    赵闯见少女明亮的眼波正看着自己,里头是无尽的信任,浑身一震,他的身体抖了起来,激动地看向萧遥:“你、你认为我可以状元及第么?”

    萧遥认真点头:“以公子的才学,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赵闯觉得血液在四肢百骸急促奔腾,他的脸开始发烧,结结巴巴但语气却异常认真地说道:“我、我、我并无你想象中那般才智过人,不过,不过既然姑娘对我如此信任,我、我必将尽力,不辜负姑娘的信任。”

    萧遥笑着摇摇头:“赵大公子可是说笑了?公子才学过人,又是顶天立地的须眉男子,便是为自己,也当金榜题名扬名天下才是。”

    赵大公子很想反驳,说自己是为了她才会努力,可是迎着眼前这双明亮的眼眸,他说不出话来。

    他在她心中,是顶天立地的须眉男子。

    他怎么能说他不是呢?

    他怎么能跟她说,他是个为情所困而几乎一蹶不振的懦夫呢?

    萧遥见赵闯虽然仍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眼神却明亮了起来,便知道,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当下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便不耽误公子早课了。希望春闱后,能听到公子金榜题名的喜讯。”

    赵闯的腰背挺得笔直,沉声道:“既如此,就此别过。”顿了顿又道,“姑娘回去,请务必小心。”

    萧遥点头道:“公子不必担心,我的丫鬟便在不远处候着。”

    赵闯听了,再次跟萧遥施礼,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踏步离开。

    只是他离开的步伐,远比来时有力,甚至可以说是踌躇满志。

    萧遥见赵闯大踏步离去,知道他心结已解,便叹息一声,轻声说道:“希望你金榜题名,不再受我所困。”说完,拎着背上的包袱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见萧遥走远了,云逸推了推李维的肩膀,低声道:“我们现在,该去哪里?”说完盯着萧遥走远的方向,“怪道世人都说太子妃有倾国倾城貌,她便是男装,竟也如此俊。唉,难怪赵闯念念不忘的。”

    李维低声喝道:“闭嘴!”

    云逸道:“行行行,我闭嘴。你倒是说说,我们还要不要去找赵闯啊?我看他此刻根本用不着你开导了,你去找他,说不得他还会反过来给你训导一番。”

    李维想到赵闯那神色,默然,片刻道:“跟上去看看。”

    云逸刚问了个“跟哪个”,便见李维向着萧遥离开的方向快步行去。

    云逸跟在李维身后悄悄来到路边,见一辆朴实的马车停在路边不动。

    云逸刚要问这是做什么,眼睛一瞥,便瞥见李维通红的耳垂,不由得好奇,低声问:“你这,怎么这么红?”

    李维斩钉截铁道:“我没脸红!”

    云逸愕然:“我我我我没说你脸红,我只说你耳朵红。”

    李维身体一僵,下一刻道:“他们走了,跟上——”

    云逸却没动,看着李维追上去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他觉得,李六郎方才有些不自然,显得特别奇怪。

    还没等云逸想明白,便听到右侧草丛里传来怪异的动静。

    作为一个从军的小将军,他瞬间变了脸色,连忙悄悄地掠上去,一把扣住李维的肩膀,迫使他停下。

    李维看向云逸,见他脸色凝重,忙让落下的动作放轻,低声问道:“怎么?”

    云逸小声道:“右侧有一小队人马,都是练家子。”

    李维听了,忙推开云逸:“他们定是针对太子妃的,我们上去。”说完便要走。

    云逸诧异地看了李维一眼,见他当真要出去,眼疾手快,忙再次拉住李维,低声道:“我们两个未必是对手,得想个法子,不然今日我们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李维听毕,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们先绕去左边,跟上去……”

    此提议与云逸不谋而合,故云逸点了点头,和李维悄悄地往左侧掠去。

    两人刚掠到左边,便见右前方突然飞出一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挥舞着大刀,没有丝毫的迟疑,对着马车就是一顿挥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