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冷月眼里饱含泪花,抖着手里的软剑。
“报完了仇,心中却仍感失落!”陈风走过来说道。
“不,那是我没有把仇人杀完,我要把那些人找出来统统杀掉……”冷月说,“我恨……”
“要想把他们全部干掉,首先你要活着,那就必须要离开这里。”陈风道。
“冷月姑娘,风大人说得对,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为好。”阮雄瞧着远处的喊声震天说道。
“走,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冷月擦去眼泪,拖着几乎虚脱的身躯说道。
阮雄瞧着躺在地上死去的兄弟,跪在地上拜了拜就带着几个人钻进了黑暗里。
“风大人,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白多平瞧着冰一样的陈风问道。
陈风没有回话。良久,他说:“不舒服,或许因为这里杀戮太多。”
“天下不都一样吗?”白多平问着心里十分不解。
“或许吧。”陈风回道。
“对了,风大人,方伯呢?”
阮雄听着身后陈风的话,放缓了脚步,回头惊诧地望了望陈风问道。
“他……”陈风身如触电,“他死了……”
“嗨,方伯一生安分守己,老了,老了……哎……”阮雄叹道。
“他是替我死的。”陈风答道。心如刀剿,他没想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会为了自己而丧失了生命。更何况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黑夜里,一片沉寂,只有微风在叹息,还有远处的火光冲天而起。
山脚下,落日的余晖散漫山坡。一柄环首刀向豪华的马车砍去。
“王爷!”
刹那间,一片惊慌。马车顶盖在噼里啪啦的劈天之势中化为齑粉。马踏长空,嘶鸣一声狂奔而去。满天碎片中,一道白影闪过,那名首领倒飞了出去,好像被踢的草包,没有了抵挡之力。
碎木头梆梆地落在了地上。旁边的石头上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他满身锦衣,相貌清秀,气势不凡,微微摇着手里的折扇。只是他站姿有些僵硬,时不时的脸上透出一丝的疼痛。他犀利的目光盯着袭击自己的人。
那人飞速后退中,蹬着身后的石头,双手持刀插在地上方才止住了脚步。他满脸惊骇,瞧了一眼看起来柔弱的男子,又打量着碎了一地的马车,脸色抽搐,“好家伙,你力量真大。”
“怎么,感到希望落空了,你要为你们的失望而付出代价。对待祸国殃民的主儿,我向来不会心生怜悯!”白衣人笑道。
“哼,大言不惭,力量大了不起!”为首的人一声,举起环首刀对准了白衣人。
“一个草莽,井底之蛙而已。”白衣人不屑一顾地说道,扭头望向了战斗的山坡。一抹残阳照耀在身上闪烁着金色的磷光。
“混账,你太目中无人了!”
为首的人把刀一番,旋过头顶,向白衣人的腰间砍去。力量如疾风骤雨。
听着身后的破风声,白衣人合起折扇,头也不回好似脚下生钉,一个弹簧般的后下腰,从刀锋下滑过,手里的折扇直接拍出,啪地一声打在了为首者的胸膛上。
为首的将领一下子傻眼了。这次比上次更狠,不仅直接口吐鲜血,而且倒射了出去。他非常郁闷。自己的大刀已经够快了,但是为什么连对手是如何出手的都看不清楚。尤其可恨的是,自己竟然遭受到了无视。这是奇耻大辱,他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鲜血,举起刀再一次砍了过去,“老子和你拼了!”
然而刚飞跃了两步,他就听到了空气中沉闷的嗡嗡声。好像是暗器,流星似的疾飞而来,他挥起大刀挡去,砰的一声震得虎口发麻,刚看清是一颗石子,就感到额头上奇痛无比,双眼发黑。伸手一摸,双手上沾满了血迹,看着场中使剑的少年瞪来的凶狠目光,他感到浑身发冷,有如快速度进入了冬天,错不及防。他的视野模糊了起来,天地渐渐化为黑色,漆黑一片。
“不好了,二当家的死了。兄弟们,为二当家报仇啊!”有人眼尖叫了起来。
此话响起,山坡上顿时一片混乱。有人见状不妙,拔腿就溜。也有人义愤填膺,气急败坏。更多的人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少爷,你没事吧!”少年正是李兴。他跑上前来冲着李秉成问道。
“几个土匪不足为惧!”
李秉成回道。他望着李兴身后的于将军和剩下的几名士兵且战且退,聚拢了过来。虽然伤痕累累,有些狼狈,却依然严防死守。
“王爷快走!卑职失职,不能保护好王爷,甘愿血战到底!”于将军吼道。
“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家盘在一起,以守为攻。我就不信了,就这些毛贼还收拾不了了!”李秉成说道。
话音刚落,剩下的十来个将士就快速退过来并围成了一个圆,让李秉成和李兴居中,每个人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围墙,盯着面前的匪寇绷紧了神经。
这时,一片乱箭带着啸叫射了过来。倘若射中,就会有了刺猬形,没有了刺猬的命。
众将士瞧在眼里迅速收缩。他们举起了盾牌叠加在了一起,像龟壳一样守在了那里。耳边响起了箭矢击打盾牌的棒棒声,敲打着一颗颗气喘吁吁的心脏,期望着奇迹的出现。
山坡上冲下来的匪寇,举起大刀就要砍过来,却听到身后山崖上响起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忍不住停下来脚步回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