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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硝烟弥漫(感谢各位支持,一要求,更要感谢支持!)

    陈风感到胳膊隐隐作痛,看了看那只有些抖动地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瞧着卢展紧张的脸庞,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略懂一点医术,也许能帮上你一点忙!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吧!”

    “哦,那太好了!只是那么多人正等着你,于礼不合,着实有些不妥?”

    “一些小事,耽搁一下也没关系。”

    “风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如这样,风兄忙完了今天抽空来寒舍一叙,如何?”

    “也好,卢兄的家在哪里啊?”

    “顺着这条路向北三十里路,然后向西翻过两座山,第二座山有一面山崖下的湖边便是?”

    “我记下了,既然如此,就不耽搁你了。卢兄一路顺风!”

    “风兄,回见!”

    “嗯,我明天过去!”

    陈风注视着行色匆匆的卢展消失在远方路的尽头,想到病就感到浑身好似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难受地紧抱双臂,转头看着望江楼,摇了摇头信步走了上去。走到门口,瞧着有两个绿衣丫鬟等待在那里,见着自己就笑着迎了过来,他顿时明白了,就笑着随她们沐浴更衣去了。

    跟着两个丫鬟来到了古色雅致的房间里,迎面嗅到了一股夹着湿热水气的淡淡花香,陈风凝望着房间里一大木桶的水如云雾升腾,朦朦胧胧地看到水面上飘着落红无数,好似百花盛开的树下一泓温泉,在缥缈里,飘着五颜六色的花瓣。

    嗯,连洗个澡也弄得这么雅致,不好好洗一洗真对不起这番功夫。

    陈风念头一闪把背上用破布紧紧包裹着的横刀解下来,就见一个丫鬟伸出手来接,迅速把手一晃闪开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两位出去吧!”

    “啊,求大人不要赶我们出去,那里做错了,我们马上改正……”两个惊得花容失色的丫鬟连忙跪下说道。

    “赶紧起来,为什么要跪呢?”陈风瞧着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两人,愕然说道。

    “我们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请千万不要赶我们出去!”两个丫鬟磕头如捣蒜地乞求起来。

    “嗨,起来说话……有话直接说嘛,人人生而平等,没必要低三下四!”陈风感到郁闷,随即又说道。

    陈风走上前欲伸手去扶她们起来,但想着两位女子,就顿住了脚步。

    “啊……我们是来服侍大人,服侍好就是我们的福分。服侍不好,还请大人责罚。”

    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受惊吓一般,不知所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你们在这里,我很不习惯,也没办法洗。你们先到门外等一下,有事我会叫你们?”陈风看着惊恐的两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思维不在一个平面,多说无益,就转换说法。

    “是,大人。我们这就出去。”两个丫鬟这才恍然大悟,瞥了一眼衣架只得慌忙起身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环境塑造人。一个人固定的生活若是习以为常,就会以为一切都是对的。

    陈风把沉思的目光转向大洗澡盆,伸手摸着热水里五彩缤纷的花瓣,那感觉凝滑细腻。珍珠般晶莹滚动的水滴缓缓滑落了下来,流淌在手臂上。一股暖流如触电般传了过来。

    久违了,好久没有烫个热水澡了,多么怀念啊!

    陈风想着就把破烂粗麻衣服脱下来挂在木桶旁边黄褐色的木质衣架上,注视着衣架的台面上放着三套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透着荧光的衣服,一白,一黑,一青三种颜色。伸手在衣服上滑过,手指所及细腻柔滑,一股淡淡的冰凉沁入肌肤。

    原来这是天然的蚕丝制成的,难怪摸起来如此柔滑。天然的才是好的。

    感叹着,陈风褪去破烂的衣衫,露出了伤痕累累又健硕的古铜色的肌肤,感到心满意足。

    突然,他呆住了。他看到了右肩上一个深深的牙痕,那么深,可以想象咬得多么狠。这是谁咬得呢?一位女人。或许是一位美丽的女人,他心里浮现了一个念头,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洗个热水澡才最美。他迫不及待地跳入褐色的大洗澡盆,钻入澄澈的水中。顿时,一道道激荡的暖流绵绵不绝地席卷而来,包裹着他翻腾着涌入那疲倦的心房。

    一下子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贪婪地吮吸着氤氲热气,舒缓着全身的疲惫。他破水而出,靠着盆壁全身逐渐放松,闭上了倦怠的眼睛。这种感觉很舒适,舒适的心在溢血。任由热水浸润着一颗跳跃的心,驱散着全身经过一路的紧张带来的疲劳与艰辛,他惬意的沉醉了。

    沉浸在热水的沐浴中,他好像睡着了似的。

    突然,他一个抖动,“啊”了一声,双手迅猛地抱头,用力撕扯着湿淋淋又乌黑的长发。他紧闭双眼,面目狰狞,一脸痛苦的神情蜷缩在了一起。

    “大人,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门外一声急促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陈风没有反应。

    一阵急切的连续敲门声传了过来。

    陈风依然没有反应。

    又一阵呼喊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

    “……哦……没事……没事……”陈风挣扎着压着声音说道。

    门外终于渐渐地再一次沉寂了下来。

    然而,陈风头痛欲裂,左半脑铮铮的如拉紧的弓弦,僵硬,刺痛,不停地荡漾着一阵阵的隐隐作疼。脑海里时不时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场景,一道道声音,铺天盖地般地钻了进来,如针刺一样。

    顷刻间,脑海里,一道白光陡然乍现,像一道白刃一闪而过。

    陈风的身体一个强烈的抖动。他捂着头,除了痛还是痛,想恶心又难受。

    一张面孔,一张女人的面孔,凤冠霞帔面容妖娆而妩媚,体态既优雅又美丽,浮现在陈风的心头。

    他脸上不断地抽搐,感觉很奇怪,好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看到这张面孔,他就攥起了拳头。陌生的是瞧着这道面容,他就恨得咬紧了牙齿。

    想着这场景中陌生人物发生的一幕幕充满血腥的残忍片段,陈风觉得非常奇怪。

    这是什么鬼,思维竟然这么混乱,是神经衰弱,是精神分裂,亦或是这幅躯体残留的一丝记忆,还是天外来客?

    一幕幕片段,不连续,也不成体系。

    想了一会儿,但是,陈风除了迷茫一无所获。

    他感觉像梦,又不像梦,像发生过的事实,却又没有感受。

    他把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再次蜷缩了起来。因为他感觉火热的心里渗透出一丝丝的寒气。

    他把绷紧的僵硬的身体又一次俯身没入了飘满花瓣而烟雾缭绕的水中,感觉里面很温暖,温暖的像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却又是那么冰凉,凉的让自己逐渐地回复了清醒。

    粉红的花瓣飘在水面上,如泊在湖面上的一叶叶扁舟。花瓣下是一团膝黑的长发,很黑很黑,又乱如麻。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大汉矫健地跨进了门,后面跟着一个笑眯眯的貌似人畜无害的胖青年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关老爷好,关少爷好!”门口小二屁颠颠地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

    来者正是关家父子。但是,一老一少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老爷,少爷。”胖掌柜跑上前来说道。

    两人淡淡地抬起眼。

    胖掌柜伏着身体在中年大汉耳畔低声耳语了一番。

    品味着胖掌柜的低语,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缓缓地皱起了眉头,听完二话不说向楼上迈去。

    走进楼上的雅间,见优雅坐在那里正一边听着书童讲话,一边品茗的李秉成好像察觉了有人进来一样,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关山月慌忙弯腰抱拳快步上前笑着说道:“让李公子久等了,赎罪!”

    “小山拜见李大人?”关家少爷抱拳鞠躬说道。

    “关老爷子,关少,这些繁文缛节虚礼用不着。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商量?”李秉成拿着折扇笑着说道。

    “嗯……是为了施粥?”关山月抬头说道。

    “坐下谈?”

    几个人坐了下来,李秉成言归正传说道:“今天高兴,我当街承诺了施粥一个月?”

    “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定当办的漂亮又妥当!……只不过……”

    “回头,你们和李兴合计一下。都是自己人,关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说!”

    “恕我直言,一个萍水相逢的贱民无尺寸之功,何德何能,竟然劳烦李公子如此敬重?”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悦举于版筑之间,百里奚举于市。英雄不问出处,唯才是举,我大顺才能国泰民安!”

    “公子,恕我直言,姓风的,有没有才能暂且不论。为了一群流民,我认为眼下光景花费一个月的人力物实在太浪费?”

    “今天,我很高兴,与民同乐,未尝不可。何况我觉得这里流离失所的人太多,救济一下原是应当!”

    “公子宅心仁厚,爱国爱民。吾等着实敬佩。然此等卑贱草民,纵使照顾有加也未必感恩戴德,只是白白浪费了粮食罢了……”

    “这话大错特错,是人就有活着的权利,活着不是错。错的是为富不仁,见死不救残害百姓。这只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寒心。人若寒心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关山月的话。

    “风大哥,瞧这一身打扮,器宇轩昂啊!快,大家都等着你入席呢?”李秉成笑着起身迎接说完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去请金姑娘过来?”

    话一入耳,关山月脸上蒙上了一层霜,目光里透出一股匕首般的寒气飘向门口,凝视着阔步走进来的这位个子既高挑又俊朗的讨厌的人。

    但见这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袍,健硕的身上背着一把黑布包裹的紧紧的一把兵器,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目光炯炯有神好似燃烧的两团火焰卷了过来。

    穿的再好,仍旧让人生厌。背着把兵器不是一把剑,就是一把刀,竟然不离身,弄得还挺神秘。

    关山月心里寻思着,再瞧着陈风这脸庞,这神态,感觉浑身不自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鄙夷地冷哼了一声接过话说:“现在的年轻人仗着有点微不足道的本事,就目中无人,更不懂得什么叫做礼数。一群贱民无论给他们吃的再好,穿的再体面,依然是懒蛤蟆爬不上台面。”

    “哈哈……人啊就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朝富贵就忘了先人的筚路蓝缕。因此才有那么多人沫猴而冠,寡廉鲜耻,远远不如这些平民来的可爱。”陈风笑着,目光扫向了关山月父子。

    “臭小子,你太无礼了!”关山月气急败坏地伸出粗短的手掌随手扶手上狠狠一拍,站起来嚷道。

    身后的椅子“啪”的一声,顿时化为一堆碎片。

    刚进门的金灵见到这个场景,身体一个抖动止住了脚步。

    周围的下人吓得低下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关老爷子,大哥,都是自己人。稍安勿躁,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李秉成站起身一手按下关山月,一手迎着陈风笑着说道,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尴尬。

    “兄弟,我倒是没什么?”陈风悠闲的往圆形的八仙桌边上的一把椅子上坐去,冲着进门的金灵点了点头,盯着关山月笑着说道。

    “关老爷子,风大哥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请勿介怀!”李秉成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

    关山月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了陈风一眼,给愤怒的关小山一个眼色,扭头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

    “呵呵,好。两位都是英雄,更是海南百川,岂会因为一点小事失去了气度!”李秉成望了望陈风和关山月大声说道。

    “因为小事而置气不是我的个性。”陈风听完把身体挺直笑着正色道。

    关山月听完,不情愿地瞥了一眼陈风凌然说道:“公子的话在理。我可以翻过这一页,但是如果认为我关某人是忍气吞声的主,就打错了如意算盘。”

    “是人,谁也不见得有多高贵,谁也不见得有多低下。尊重是最起码的要求。”陈风身体一仰,靠在椅子上说道。

    “大哥说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推己及人谓之恕。我相信两位都是心胸开阔不拘小节之人。”

    嘿嘿,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弱智。真够幼稚,这话鬼才相信。没想到说话言辞犀利,内容却愚不可及。

    关山月想着摆动了一下身体,抬起头瞟了陈风一眼,面上无动于衷,目光里却透出一股阴冷的笑意。

    “兄弟说的是,人与人相处要互相尊重,”陈风说着看了一眼关山月,“但是尊重有那么难吗?”

    “尊重……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也很难?咱们边吃边说吧。”李秉成玩味了一下说道。

    陈风异样的眼神一闪而过,瞧着满桌丰盛的菜肴,连肚子也唱起欢快的歌曲,随即拿起筷子笑着说道:“真有点饿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陈风就拿起筷子毫不犹豫地享受起这道饕餮盛宴。

    哼,尊重,那是建立在实力平等的基础上的。没有实力会获得有尊重,简直是笑话!关山月心里冷笑着,瞧着陈风粗鲁无礼不堪的贪吃像,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翻了个白眼,又瞧着殷勤热情优雅的李秉成,笑着伸出手说道:“公子请?”

    “关老爷子,关少,请!”李秉成说着站起来拿起酒壶,就给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关老爷子和关少斟满了酒。

    “大哥,我给你斟一杯酒!”李秉成见陈风吃的又开心又尽兴,高兴地把酒壶举起来说道。

    陈风嘴里吃着,嗯了一声,拿起酒杯轻轻放到了李秉成的面前,继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李秉成笑呵呵地斟满了酒。他身后的书童李兴皱起了眉头。

    关家父子斜着眸子瞪着陈风,脸上阴云密布。

    “风大哥,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和大家碰一杯助助兴吧?”金灵瞧着关家父子不满的模样,望着吃的正香的陈风关心地说道。

    “关老爷子,大哥,金姑娘说的对。咱们碰一杯?”李秉成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吃一顿了,真令人回味。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最不记仇!”陈风端起酒杯,环视一周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如此!”李秉成听了双目放光,端起酒杯说的很豪气。

    关山月见李风二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看了看面前的酒杯,犹豫了一下端起来仅仅和李秉成碰了一下。旁边的关小月也如出一辙。

    陈风端着酒杯摇了摇,瞥了两人一样,一饮而尽品了品滋味感叹道:“好酒,醇厚绵长,令人回味无穷啊!”

    “呵呵,大哥,这是望江楼的招牌酒,一定要好好品品,而且窖藏起码有二三十年了!”李秉成接过话笑着说道。

    “嗯,好酒,不品味一番真对不起这么多年的窖藏!最重要的是今天酒好,菜更好,吃的我口滑!”

    “今天的菜,是我们望江楼的大厨为公子精心烹制的。酒也窖藏了三十六年,而且是最后两坛,特意为了让公子品尝。”关山月听了陈风的话,脸上容光焕发,微微摇着头兴奋地说道。

    “吆,我今天是沾了兄弟的福气了!”陈风不漏声色地瞥了关家父子一眼,笑着说道。

    “大哥,咱们既是兄弟,大家又是自己人,有福同享吗?两位碰一杯,一切都在酒杯里!”李秉成注视着两人,眸子里透出期盼,看了看陈风,又瞧着关山月说道,“关老爷子?”

    “公子发话了,我勉为其难!”关山月说着端起酒杯,头也不动极不情愿的把酒杯举了起来。

    陈风听着话音,笑容也逐渐凝固,眉毛都挤在了一起,但是瞧着李秉成期盼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缓缓端起酒杯脸一扭向关山月有力的推了过去。

    两只酒杯在满桌佳肴的上空“啪”的一声强烈地撞在了一起,如铃铛一样发出了清脆刺耳的响声。

    “咔嚓”一声,两个酒杯化为碎片。一刹那,酒杯里的醇酒化为两道水柱撞在了一起,像雨一样射了下来,击打在青色的碟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