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拉着陈风的胳膊,慌里慌张连声说道:“大人,你怎么了!”
“呀……,你这矮矬子畜生!我宰了你!”陈风大吼一声,像魔怔上了一样,挥起大刀向和连红玉对阵的那人砍了过去。
“大人……”王鉴在后面喊了起来。
但是,陈风好像没有听见。
他握着大刀以劈天之势朝着那人的后背劈了过去。
“村尾次郎,小心!”川上介大声示警。他想去拦下陈风,然而被谢飞缠的脱不开身。
村尾身体一缩,一个前滚翻躲开了。
陈风的一刀带着冲天怒气沿着村尾滚落出凶悍地劈在地上了。地裂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疯了!这人疯了!”连红玉看着这副失去理智的神情大吃一惊,吓得一溜烟后退的远远的,扑向了别人。
“干掉他们!”连红玉喝道。
旁边的人惊讶的张着大嘴巴。
陈风极其愤怒,狂狮一般左步踏出,双手握着刀柄,刀身紧贴着地面,带起一片灰尘闪电般朝着滚落的村尾砍去。
村尾连滚带爬抬起左脚,一个欠身来了个空中侧翻,勉强躲过了陈风暴风骤雨般的袭击。
陈风手腕一翻,把刀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旋起右臂打了弧,朝着松尾的后背上砍去。
“咔嚓”一声,一条手臂上连带着手掌饱含着神经跳动一抓一抓地从身体上飞了出去。一股鲜血顺着刀刃溅了出来,漫天血雨弥漫天际。
一刀把村尾砍翻,“砰”的一下摔到地上。
然后,陈风双手握着血淋淋的大刀,一步一步向松尾走去,像从阴暗的地狱里钻出来收债的死神一样。
松尾躺在地上,满脸惊恐,带着痛苦,捂着伤口,双脚蹬着地艰难又惊慌地匍匐前进,一步一回头,每一步都抽搐的面目狰狞。
“疯了,这陈风疯了,盯着这个倭人恨不得吞了一般!这人怎么招惹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了。”莫日瞪着大眼睛,指着陈风惊讶的说道。
“这陈风狡猾如狐,绝不会干赔钱的买卖。这个倭人干了什么,竟然惹得他失去了理智!”莫尔根不敢置信地说着,满脸疑惑。
“这群王八蛋,天晓得他们干了什么?”
“这人要倒霉了!”
“活该!”
两个人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陈风逼近了痛苦里挣扎的松尾,缓缓地举起血殷的大刀。
“不……不要……,大人,放过我一马?”松尾左顾右盼,眼里装满了热切的期盼,见同伴都脱不了身,但是又不甘心,又有些绝望地呻吟。
“放你一马!你怕了,你在颤抖。杀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有今天,凌辱人的时候干什么吃去了……”陈风哈哈狂笑着着,“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总是干着禽兽都不耻的事情?”
“大人,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身后跟过来的王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人问道。
“这些畜生毫无人性地杀害了山下那一家人?”陈风说着。话冰冷的像寒风眼睛通红如同害了红眼病。
“一群贱民,杀了就杀了吧!”王鉴说道。
或许他感觉莫名其妙。但是,陈风把头扭了过来,目瞪口呆,奇怪地盯着他。
“说的多么轻巧?那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是有生命的,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陈风怒视着王鉴。
他的话像狂风一样在他心头卷起,犹如针一样刺进了他的心。他的心如惊涛骇浪一样在颤抖,在失血,感到脊背发冷。为什么他们说杀就被杀了呢。为什么就没有人为她们主持公道呢,甚至连一句公道话也没有。这是什么世道。他不停在心里问着自己。
“都是一堆贱骨头,杀了他们也是帮助解脱了他们,……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松尾战战兢兢地,盯着陈风的眼神,哆哆嗦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可以杀了他们,但是,不可以侮辱他们。你侮辱了他们,他妈的,还骂他们是贱骨头!没错,这和我没关系。然而你们做下这天地难容的事情,让我看到了,就和我有关系了。今天,我要替他们讨回公道。否则,我此生寝食难安!”
陈风彻底愤怒了,疯狂了。他像疯狂的野兽要在这堆疯狂的野兽里讨一个说法,讨一分做人的尊严。
“我看上他们,是他们的福气。这些贱东西竟敢骂我,敢咬我?杀了他们有什么错!”
“哈哈……,天理何在!你们羞辱了他们,难道还不让他们哼一声吗?去死吧,一群畜生!”
陈风歇斯底里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挥起大刀,向那颗充满恐惧的丑陋的头颅上砍去。
一刀而过,又快又狠,快的像闪电,狠的竟然一刀斩断。
那颗头颅旋转着飞起,连大地也有些嫌弃。脸还在痛苦的抽搐。脖颈里的热血像喷泉一样,射向天空,再奔向大地,来洗刷着他生前造下的罪孽。
一颗头颅砸在了地上,孤零零的向山脚滚落下去。
血雨洒满了陈风全身,依然融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再一次遮蔽了他的容颜,宛如一头索命厉鬼,冷冷的眼光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平。一副狰狞吓得周围的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然而,他心里更加沸腾了,像升腾的热气,蓄势待发,推着他像发动着机器。
他叫着,扬起大刀冲刺着向松尾的同伴凶猛的砍了过去。
那些人如梦初醒,亦如鸟兽散,好像见了瘟疫一样慌忙四处逃窜。
陈风几个纵跃,如天神一样从天降临,如杀鸡一般从后背上砍了下去。皮开肉绽,红里透白。奄奄一息的鸡扑棱棱抖动一会儿,再也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气息,告别了这留恋的天地。
不知是陈风变得凶猛了,还是那些人吓傻了,抑或是被上天施了惩罚从而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陈风又一刀朝着惊恐的一人砍去。那人挥起扇刀来挡住。
遗憾的是没有拦住。沉重的大刀压着单薄的扇刀砍到了那个人的肩上。鲜血犹如小溪一样汩汩的流了出来。
那人有些吓傻了,痛苦地尖叫了起来。叫声凄厉地响彻天地。
震慑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陈风手腕一转,向右一个飞速小转身。大刀从脖颈上一闪而过。那人双手捂住脖颈痛苦的抖动着,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松软的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依然在那里不停地抽搐。
“如厉鬼一样夺命,像草原上疯狂的狼!”莫日像傻了一样说道。
“辛苦你没有把他逼急。不然,躺下的就是你!”莫尔根说着,伸手捂住了后脑勺。因为他觉得那里发冷。
“谁愿意惹他?”莫日说着,心里一阵后怕。
川上介看着四个属下三个都倒下了。他的心凉了。他拼着命挨了谢飞一剑,使着双刀逼退了对方,几个纵身拦在了陈风的面前。双刀如两道流光倾注了过去。
陈风大刀一挥,“当”的一声,兵刃相撞,一个神龙摆尾跳到了一边。刀随即由下而上向川上介的腋下砍去。
川上介左手里的刀向下一格,右手的横刀向着陈风的心脏刺了过去。
陈风一个侧身。横刀在他束胸的破衣上穿了过去。
他大喝一声,大刀雄起,带着啸叫压了过去。一个戳脚向川上介的裤裆里踹去。
川上介也抬起右脚踹去,揣了正着,接着力倒飞而去。他站稳了脚跟,打量了一眼死去的兄弟,盯着陈风。
“我救过给你,你却凶残地杀了我兄弟!”
“一群畜生,该千刀万剐!连死,你们都让我恶心!”
“就因为那几个贱民?”
“贱民?妈的,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你的命也不见得有他妈的多高贵!”
“你在侮辱我。我是士!”
“你是屎!甚至连屎都不是!”
“啊……,我杀了你……”川上介狂躁着冲出来。
他手持双刀如猛虎一般向陈风凶恶地扑了过来。他双腿紧盘,一个纵跃,凌空而起,双刀对准陈风的脖颈,从中分别向两边砍去,想剪掉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血殷的陈风哈哈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犹如饮血的魔鬼。他随手一抖,大刀自下而上以扛鼎之势砍去。
“当”的一声,强烈的撞击声。川上介左手里的刀脱手而出。他想伸手抓住,却无能为力。
因为,陈风左脚微旋,一个右谭腿踢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的一下子,川上介像被踢出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身体飞了出去,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然后,摔了下来,他蜷曲着身体,盯着陈风,右手握着剩下的一把刀,左手捂住胸口,嘴里不停地呕吐着血,红的发黑。他挣扎着靠着树干,爬了起来。
陈风收回脚。脚在颤抖,又狠狠踢出去收回来。他大喝一声,一个侧翻,再一次甩着刀向川上介头颅上砍去。
川上介惊恐的脸庞不停的抽搐,抽搐的狰狞,显得面目可憎。他伸了伸手想出手迎上去,但是又缩了回去。他犹豫了。
这时,陈风的大刀带着狂风已经接近了他的肩膀。
他痛苦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旁边的树干一头迅速地扎了过去。
陈风的刀落到了树干上。
木屑纷飞,模糊了视野。树在摆动,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陈风一个箭步挺着刀,向川上介刺去。空荡荡的只有空气。
树干的后面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在恐怖的阴笑。一把刀刺了出来,刺向陈风的胸口上。
陈风猛地身体向后一仰,左脚直接踢了出去,再一次踢在了川上介的胸口上。
那把横刀贴着陈风的胸口飞了出去。川上介失去了平衡,踉跄的朝身后退着。
陈风一个侧身,来了一个螳螂踢,一脚踢得他跪倒在了地上,又一脚踢在了他的头颅上。
川上介抱着一摇三晃的头颅,哈哈笑了起来。不知是临时的自嘲,还是滑稽的可笑。
“笑吧,笑吧,这是你最后的留恋。好好看看吧,你们玷污的这个世界!”
陈风握着大刀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川上介走去,也是从阴曹地府里走出来的厉鬼。眸子里透出的是坚毅与冰冷,但是骨子里洋溢的是热情!
“哈哈……,为了几个贱民,又有谁拿他们当人!”
“他们仅仅是是普通的平民!我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了解他们的苛求,也能感觉到他们生活的痛苦,但是从没有见到过你们这样凶残的衣冠禽兽!”
“哈哈,禽兽!活着,是受罪。我解脱了他们!”
“你们玷污了他们!”陈风扬起了大刀,朝着脖颈里砍去,“去死吧!”
“我不后悔!”
一刀斩首。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身体上飞出,带着狂笑,留下了两行热泪。
“咔嚓”一声,树干摇摇晃晃地断了。庞大的树冠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缓缓倒下了,依依不舍的离别了这个世界。
陈风一个纵身,窜了出来,不停地喘着气流着汗,浑身散发着血腥的味道,站在空旷里,森林的边缘,眺望着周围的世界。
天依旧那么死灰。云依旧那里变幻。森林絮絮低语。一群人侧着头,眼睛直勾勾地,充满了惊恐,盯着自己,有的还捂着鼻子,用奇怪的眼神好似在看待一头凶猛的怪兽。
他闭上了眼睛,嗅着身上刺激的味道,有一种唾液的刺鼻味道,让人难受。不管怎样,堵在自己胸口的一块石头移开了,心里轻松了,再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舒服极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八年多了,无数的日日夜夜,无数的憋屈和压抑,在无望的痛苦的折磨中,在没有尊严的绝望的煎熬中,他眼里都是无尽的黑暗,漫无边际的深渊。绝望和孤独是他唯一的朋友,痛苦的呻吟是他的常客。
但是,现在他们好像离我而去。
留下了我自己站在这阴暗的天际。我再一次活着了,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绝望,没有了孤独,却依然面对着阴暗。
阴暗的天空,阴暗的森林,阴暗的杀戮。
我需要杀戮吗?
陈风想着,睁开了双眼,凝望着发呆的所有人,像一阵寒风掠过。这是一张张活着的脸,形形色色,如同他们的心,甚至心怀鬼胎。
“谁还想要这张破图!”
他随手掏出那张破纸举起来,目光如刀一样打量着每一个人,带着阴冷的声音颤动着这些人的一颗颗心。
“走,咱们走!”莫尔根对莫日说着,拉着他窜向了密林的深处,消失的无影无迹。
“哈哈……,我今天总算领略了什么叫夺命判官!”谢飞的目光从莫尔根消失地扭过头,笑呵呵地对陈风说道。
“夺命,我不稀罕。判官,我喜欢!”陈风盯着他,“你虽在笑,但是也在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