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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汴京篇 第四十九章 挥师洛阳

    第三卷汴京篇第四十九章挥师洛阳

    “要我回援洛阳?这这这……”张弘范看着忽必烈给他的命令,吃惊万分,根本就难以想信这是真的,要不是忽必烈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君主,断不会无事找事做,他肯定是要开口咒骂了。

    这不能怪张弘范,只能怪这道理命令来得太过突兀,让人难以置信。张珏大军东进,压在三门峡一带,他们感到压力非常之大,按理忽必烈要给他们增兵才对,没想到居然要他回援洛阳。

    再说,现在的洛阳风平浪静,好好的,为什么要回援?难道宋军会从天上掉下来?这事,不要说张弘范难以置信,就是阿术也是一《猪〈猪〈岛《脸的不以为然,瞧他那模样,肯定可以想象得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用说他想的必然是忽必烈是不是给连串的败仗打击得头脑乱成浆糊了,瞎指挥起来了。

    “张将军,你以为该怎么处置?”阿术想了想问道。

    张弘范冷静了一下,道:“皇上的谕旨非常严厉,不执行也不行,我只好走一趟洛阳了。”

    阿术分析着道:“我们的压力非常大,要是你再一走的话,这边顶不顶得住就很难说了。张将军,你看能不能想点其他的办法。”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少带些人走。”张弘范一语道破阿术的心思,道:“皇上只是要我回援洛阳,却没有说要我带多少人回去,我看我就带一万人吧。多了也没用。反倒是减弱了你的力量。”

    在这一刻,阿术对张弘范地善解人意是感激涕零,一抱拳,道:“谢谢张将军的大度,阿术大恩不言谢了。”

    “阿术,你言重了,我们同殿为臣。为皇上办事,不敢当你的感激。”张弘范抱拳回礼。委婉地谦逊。

    阿术问道:“张将军打算什么时间走?”

    “军令如山,想呆也呆不成,马上就出发吧。”张弘范表现出一个好军人该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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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而洛阳正是黄河的中央,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四战之地”。汉高祖刘邦一开始打算把都城定在洛阳。一是因为这里地宫室很好,可以直接住进去就是了,不用重修。再者,这里距离山东近,回家也容易,他的臣子中有很大一部人来自于丰沛,都主张定都洛阳。

    打破他这一想法地是一个守卫边疆的人,就是娄敬。他偶尔听说刘邦想定都洛阳。他认为不妥当,找到机会见到刘邦,劝说刘邦定都关中为宜。

    他的话很有道理,刘邦听了犹豫不决,就问张良,张良给他提了一连串的问题。其中就有一条,洛阳四战之地,无险可守,要是一旦朝廷有事,天下纷扰的话,那些坐拥其大的诸侯们要是起兵进逼洛阳,无险可守的洛阳岂不完了?

    反观关中“四塞之国”,正是定都地好去处。刘邦明白过来,马上走人,去关中定都。才有后来的长安。也就是现在的西安成为六朝古都的由来。当然,娄敬这个创议者刘邦也没亏待他。赏了他五百斤黄金,赐姓为刘,叫刘敬了。

    洛阳的修建者是周公,就是解梦的那个周公。当时,西周才确立了全国政权,分封了很多诸侯。这些诸侯一年要朝觐天子一次,要从大老远地跑到关中的镐京去,路途太远了。象姜子牙要从山东跑到关中去,一把老骨头颠来颠去,哪里经受得起。

    正是考虑到洛阳的地理位置“居天下之中”,周公才决定在这里修建洛阳,做为西周地第二都城。每年到了周天子接见各地诸侯时,周天子就驾临洛阳,接受诸侯的朝觐、述职等活动。

    犬戎东侵,周平王胆小怕事,不得不东迁洛阳,再无恢复西周昔日强盛兴旺景象之打算,周室自此日弱,春秋列国也就从此开始了。是以,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先后登上了历史舞台。

    从战略地位上讲,洛阳是汴京的西大门,要是洛阳一失的话,南宋无异于把利剑对准了汴京,忽必烈听了郭侃的分析,哪里会不急如星火要张弘范回援洛阳地道理。

    郭侃写的正是“条侯”两字,这是一个典故。西汉吴楚七国叛乱之时,条侯周亚夫奉汉景帝之命出兵山东进行镇压。而当时,周亚夫的军队很少,才三万人,而吴楚七国共有几十大万,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了,要是硬碰硬地正面交战的话,必输无疑。

    周亚夫是中国历史上一员才能卓著的良将,他自然明白处境不妙这个道理。他的征战活动堪称中**事史上的一个大手笔,他并没有从众所关注的函谷关出发,而是从蓝田隐蔽出关,沿黄河故道快速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山东,很快就踏平了山东,再回过头来收拾吴楚之军。这一仗打下来,仅仅只用了三个月。

    对于这段历史忽必烈这个饱读汉书的帝王自然是知道,郭侃这二字是在告诉他解晋的骑兵部队肯定和当年地周亚夫一样,没有从函谷关出来,而是从其他地地方隐藏前进,解晋的目标必然是洛阳。

    郭侃地推断不是正确,而是非常正确,忽必烈的理解力也是惊人,执行起来也毫不犹豫,只是忽必烈没有把郭侃的原话告诉张弘范,张弘范无法理解宋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洛阳,走过场似的执行,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你们是哪部分的?”守城地蒙古千夫长喝问道。

    张弘范手下一个千夫长双眼一翻,很是傲慢地道:“你他娘的。把你的狗眼张大点,好好看看。这是我们张将军,还不开门让我们进去。”张弘范才能卓著,立下的战功不小,很得忽必烈的宠信,他的千夫长都跟着沾光了,说起话来志得意满。

    城头上的千夫长把他们打量一阵。道:“你们不在前线,到洛阳来做什么?”

    “我他娘地。我怎么知道?”千夫长唠叨一句,喝道:“要你多管,快让我们进去。”

    城上的千夫长道:“你们等着,我去请示一下。”

    “请示个屁。”张弘范很是不高兴,道:“你不开门,当心我宰了你。”不用进城去看,只需要看看城头上那些士卒一副安然之态就知道洛阳安然无恙。自己大老远地跑来洛阳,纯粹就是多此一举,张弘范心里很是不爽,这个倒霉地千夫长自然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他的话很有威慑力,千夫长似乎给吓怕了,赔起了笑脸,道:“张将军,你大人大量。小的也是身不由己。这就开门,请你们进来,请你们进来。”手一挥,吊桥放下来,道:“张将军,请。”屁颠颠地跑下城头。赶往城门口迎接,瞧他那副拍马屁功夫不得不赞叹其精于斯道也。

    张弘范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一拉马缰,带着队伍从吊桥上经过。刚到城门口,适才那个千夫长一把拉住他的马勒,赔着笑脸道:“张将军,小的多有得罪,还请张将军不要见怪,小地就给你当回马夫导行,权作赔罪。”

    一个是深得忽必烈宠信的爱将。一个是千夫长。两人之间相差太远,千夫长如此盛情赔罪。张弘范也不好拒绝,爱理不理地道:“带我去见赤烈炎。”赤烈炎是洛阳守将。

    千夫长领命,牵着马,走在张弘范身旁,大声道:“弟兄们,快来迎接张大将军。张大将军来了,弟兄们快来迎接。”

    也许是张弘范的名声太大的缘故,那些原本分散在各处的蒙古军卒三五成群地围了过来,自发站在两旁欢迎张弘范,好象迎接胜利归来英雄似的。

    如此隆重的礼节只有那么打了大胜仗的英雄才有资格享受,而张弘范以前虽然打过不少胜仗,也有不少败仗,特别是这几年一败再败,把先前积累地威名丧失贻尽,已经有好久没有享受过种英雄似的欢迎了,心里很是享受,拉着马缰在千夫长的带领下缓缓前行。

    而他的队伍却排成长条,从欢迎队伍中间走过,还不时和守城的官兵说几句笑话。

    张弘范高兴之下也没有注意到那个给他牵马的千夫长不时瞄着他地脖子,眼里偶尔还闪动着很不友善的光芒。

    千夫长带着张弘范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到达赤烈炎的办公处。对于洛阳,张弘范是旧游之地,一点也不陌生,很是奇怪地问道:“怎么还没有到?”

    千夫长一脸微笑地道:“张将军有所不知,大人说了张将军是贵客,要给张将军准备一个更加隆重的欢迎仪式。”

    “哦,他也太费心了。”张弘范微觉奇怪,道:“在哪里?”

    千夫长一脸的笑容,道:“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果然其言,没行多远,远远望见前面有不少人,全是清一色的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军姿雄壮,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张弘范是一员良将,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支不可多见的精锐之师,脱口赞好道:“好一支虎狼之师。”继而就是奇怪地问道:“洛阳什么时间有这样一支精锐骑兵?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是昨天晚上到的。花了一个晚上给张将军准备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千夫长颇有几分讽嘲地问道:“张将军以为怎么样?”

    张弘范脱口赞道:“很不错,军容非常壮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地骑兵之一。他们是哪部分地?”

    “要是问别的,我还不知道,你要是问他们,我还真知道。”千夫长胸一挺。头一昂,一副自豪之态,道:“他们是大宋朝解晋将军统领下地铁血骑兵,曾经从扬州城下开始,转战千里,打到汉中。现在,他们打到洛阳来了。”

    张弘范沉浸在享受之中。没有听出千夫长地语气变化,已经不再自称小的。而是说我,不再称他将军,而是直呼你,乍闻此言,无异于一个炸雷鸣响于耳际,吼道:“快,准备战斗!”他的反应也不慢。右手就要拔刀,就在这时,一道匹练似的刀光对着他的脖子劈来,正是千夫长暴起发难。

    拔刀相格已经来不及了,张弘范无奈之下一个蹬里藏身,躲到坐骑的另一侧。这个千夫长有一副很好的身手,手中宝刀中途一个转折,直向他地坐骑砍去。正中马背,深陷近尺。也是活该张弘范倒霉,这一刀不偏不歪,正好砍在他的右腿上,在他地长声惨叫声中,他的右腿从小腿处离他而去了。

    走在他身后的亲兵见势不妙。大喝道:“有刺客。”飞身来救。就在这时,那些原本欢迎他们的军卒突然拔出弯刀,对着他们砍了下去。一刹间,原本热闹的欢迎场面变得腥风血雨,不少蒙古军卒倒在刀下,他们至死都不明白这些欢迎他们的人为什么会向他们出手。

    骑马站在骑兵最前列的高大将军一下拔出宝刀举在头顶,一面解字大旗好象变魔术般出现在风中,迎风招展,舒展如画,格外美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让蒙古人闻风丧胆地解晋。他手中的宝刀幻出一朵美丽的刀花。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大宋朝万岁!”

    紧接着就是一片如雷的蹄声,他的铁血骑兵跟着他。高举着宝刀冲向了还莫其妙的蒙古军队,手中的宝刀在日光下闪烁着让人心寒地光芒。

    在这一刻,如梦初醒的张弘范脸如死灰,大叫一声:“我们上当了,洛阳早就落在南朝手里了。皇上啊,你真是英明!这都怪臣,行动缓慢,在路上担搁了时间!”

    有道是“朝闻道,夕死可也”,意思虽然是劝勉人们上进求学,然而这话太也让人伤感,送给张弘范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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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滚出去!”兀里合良埋头看着公文,头也不抬地冲进屋也不敲门也不打招呼的人吼道:“你连规矩都忘了。”

    来人似乎并不理睬他的吆喝,笑道:“你在吆喝什么?亮嗓子唱大戏,就你这嗓子还差了点,要好好练练。”

    兀里合良是蒙古大员,一个文官,坐镇商丘,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谁也没有如此胆子与他说话,猛地一下抬起头,看着来人,来人一身南宋将军戎装,威风凛凛,兀里合良可有点搞不明白了,愣了好一阵才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穿着南朝的盔甲?哦,我明白了,你们是要装扮成南朝军队模样,去偷袭南朝。你小子真能啊,装得真象,很有将军潜质,好好努力,皇上不会亏等你。”他还真是能理解,居然如此解释。

    来人大步而来,一屁股坐到桌子上,手里的马鞭好象灵蛇一样灵活,一下套在他地脖子上,用力一拉,兀里合良只觉脖子上一紧,连出气也困难,他的耳边传来“我不是装,而我本来就是大宋朝的将军。”

    要是南宋的将军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进入自己的房间的话,兀里合良很是难以相信,虞城还在蒙古人手里,商丘陷落一事他是说什么也不相信。可是,要是不信的话,除了南宋的将军以外,还有谁能把自己象狗一样给套着?

    这人好象明白他的心思,笑道:“你是在想我是怎么进来地?你真是一个好官员,半夜三更还在办公,忽必烈有你这样地好臣子真是他的幸运,可惜幸运并没有降临在你身上,你落我们手里,很是不幸。现在是深夜,我们趁夜悄悄进城,现在我地军队正在扫荡商丘城里的鞑子残部。”

    这人真是个大好人,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道:“我叫赵佥,我的军队你是知道的,就是玄甲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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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解晋和赵佥这两个小子这么能干,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拿下了洛阳商丘。”李隽非常兴奋地把两份战报扔在桌子上,道:“这个解晋,还真是道道多,居然给张弘范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张弘范是从兴奋的最高处一下子跌到最低处,摔得很疼啊。”

    张世杰笑着赞叹道:“解将军的花样就是多。要是我啊,最多就是设个埋伏之类的,万万不会想到弄个欢迎仪式,让张弘范的心情大起大落,突然从最兴奋状态一下子变得最恶劣。他还真是能折磨人。”

    “皇上,洛阳和商丘已经给拿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守住这两处。臣以为,鞑子必然会大规模反扑。一是要提醒解晋和赵佥将军,二是要命令后续部队赶去增援,切不可使这两处得而复失。”杜大用马上给李隽建议。

    李隽深表赞同,道:“杜将军所言不错。这两处守好了,鞑子东西两线的军队就成了孤立之敌,便于我们各个围歼。”

    “皇上,该看我们的了吧。”高达搓着双手道:“东西两线打得火热,我们却缓缓推进,到现在还没打上一个大仗,臣很不甘。”

    李隽笑道:“别急,仗有得你打就是了。我想的是先让他东西两线吃紧,忽必烈无奈之下必然从中路调兵,那时就是我们发力的时候了。”

    “好主意!”张世杰他们脱口赞道。

    “有什么好的?在总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拆了东墙补西墙是必然之事,二战时的德国遭到两线进攻后,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有些部队一会儿调往东线,一会儿调往西线,被调来调去,到战争结束时也没有投入战斗。”李隽在心里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