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山脉,炊烟袅袅的农家,这就是陈源每天醒来能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酒醒的陈源,走到屋外,迎风而来的柴火饭味儿,让他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
已经扛起锄头准备出门的老父亲,看到起来的陈源,顿了顿脚步对着说到,“饭食在锅里闷着了,吃完了就赶紧去上工吧。”
这是陈源每天早起的标准过程。
陈源的老父亲,一个地道的农民,他有着这个时代农民普遍具有的特性,勤劳,质朴。
辛辛苦苦的一年四季在地里刨食,但是生活却越发的不济,这让他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官府的老爷们高高在上,从没有人体恤他们这些当小百姓的。
吃完早饭,收拾了碗筷,陈源就朝着村口走去,每天村里去矿上上工的人大多结伴而行。
此时的村口早就等不少人,三五个一群,唠着闲话。
“源哥,早呀,”问候声络绎不绝,昨天的一场械斗,陈源勇武的表现得到了村里这些年轻人的认可,见到他过来纷纷问好。
陈源此时也是一一示意回复,待得不一会儿,集齐上工的人群便有条不紊的朝着矿上出发了。
“源哥,之前真不知道你身手这么好,有机会教教我们几个呗,”几个村里的半大小子,凑过来,讪讪的向陈源问道。
“就是,就是,”旁边又有几人听到,起哄似的说到,”也教教我们。“
陈源看着他们,笑着答道,”什么教不教的,找时间大家一起练练。“
其实械斗的时候,对付一群拿着锄头的农民,陈源连一些特别的格斗技巧都没用,就是简单的部队教的军体拳就够了,虽然为了利益有些争斗,但说到底不过是乡里乡亲,又不是外敌,也不会下死手。
现在世道也不安稳,给乡亲们教上那么几手,也可以防防身不是。
众人说说闹闹的,不用多一会儿,就来到了矿上。
四周简单的几间茅草搭起来的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儿,地上还零零散散的还堆放着之前挖好,没来得及冶炼的矿石。
要说古代这采矿,矿石全都得靠人工,一点一点的从山石上敲下来,效率可真是不算高。冶炼呢,大多采用的火烧法,利用了惰性金属加热容易还原的特性,进行冶炼。当然古人肯定不知道什么是惰性金属,大多不过依靠前人摸索的经验,照着来做罢了。
陈源随着众人进了矿场,来到工具堆放的地方领了镐头,抬起头四处望了望,看到陈成就在不远的地方,三两步就寻了过去。
”我婆娘可听说了,你爹可四处托了人打听,哪有合适的姑娘,寻思着给你寻门亲事呢,“陈成抡着镐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源笑着说到。
就这一句话,可让两世没经历过感情生活的陈源脸红了起来。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谈话。
好在陈成也看出来他的窘迫,接着话道,“干活,干活。”也算解了陈源的一时之围。
陈源显然也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赶忙岔开,
......
“成哥,源哥,县里来人,让你们赶紧过去,”同村的陈二边跑边喊。
“什么人?”陈源抬起头对着陈二问道。
“县里的邢捕头,带着几个衙役来的,王鹏他们也过去了,就在前面,你们也快过去吧。”陈二指着前方不远的一个小屋子说到。
二人放下手里的镐头,拍了拍手里的灰,便朝着陈二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人还没到,就听到,“不行,矿是我们辛辛苦苦开的,别人凭什么要来捡个现成的。”
“不行,不行。”
“凭什么呀?”
刚一进门,就看见众人群情激愤的,你一句我一嘴的。
邢捕头倒是老神在的坐在那儿看着激动的众人,彷佛早就料到了一样。要说这邢捕头也是县里的老吏了,应付这样的场面倒也从容。
“这是县里老爷的意思,我这也没办法,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现在我来这儿还好,要是你们不同意,下次县太爷可就要调卫所的兵过来和你们说了。”
说罢,端起面前的水碗喝了一口。
“这狗屁官府,就知道收税圈地,鱼肉百姓,从来不为我们这些百姓着想。”陈成在旁边,用他的大嗓门愤愤的说到。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着。
“就是,就是。”
原本刚静下来点儿的屋子又沸腾起来。
“咳,咳。”邢捕头干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底气不足的说到,
“这盐铁还有开矿之事本就是国家专营,官府收回来也无可厚非呀。”
接着又看了看众人,说道,
“话呢也带到了,我这就回县里复命去了,你们也好好考虑考虑吧,切莫自误呀!“一幅还颇为惋惜的表情。
说话间,就带着手下的衙役,快速离开了矿场,估计也是怕这激动的人群把他们几个留下,那可就不值当了。
待得邢捕头走后,众人三言两语的开始讨论起来,也谈不出个办法。
有的说,“盐铁、开矿这些虽然是官办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私下早就有很多人做了。贩卖私盐者,私自采矿者不绝,凭什么要盯着咱们。”
还有的说,”许是看咱们开矿赚钱,眼红,把咱们告到县里,八成就是松阳人。“
陈源听完这些早就知道了个大概,古代对于盐铁,开矿等,官府一直都十分重视。有
贩私盐者大多是些亡命之徒,开私矿者也大多时地方豪强,与官府关系慎密,怎么这么一群百姓开个矿就没人管呢。
这不麻烦来了吗。
“能不能想想办法,大家去县里和县令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保住这个矿?”陈源站出来对人众人说到。
“谁知道这个新来的县令,胃口大不大,咱们辛苦赚的这点儿钱,还不知道能不能喂好他呢。”王鹏接过话茬,在旁边冷嘲热讽道。
陈成对着王鹏反击道,“那你倒是想个主意出来。”
王鹏瞅了一眼,转了转身子闭上了嘴。
本来这义乌县令刚到任没两个月,正常情况下就是熟悉县里政务,处理积案就够他忙的,谁也没想到他怎么会盯上这个小矿。
经过了县里来人的这个事儿,让大家直接把这个新来的县令已经归成了贪官一类,背地里没少吐口水,骂他。
大家争论来争论去,反正就一个结果,齐心保下这个银矿,定下结论后,众人也就慢慢散去,继续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