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回想了后世的橡胶,目前还没办法制作橡胶,也只能凑合着用了。朱厚照设计的是往复式蒸汽机,等到锅炉完全烧热后,蒸汽从蒸汽锅炉经蒸汽管路和蒸汽分配装置进入汽缸、汽缸内的活塞在蒸汽压力作用下按次序地自一端到另一端作往复运动。当活塞的一面在进气时,废气从活塞的另一面排出。活塞借活塞杆与连杆的一端相连接。连杆的另一端与曲柄轴相迎接,蒸汽分配装置是由安装在蒸汽机曲柄轴上的偏心轮来带动的。当活塞在蒸汽压力作用下向右移动时,滑阀向左移动;当活塞向左移动时,滑阀则向右移动。
如此做功下,火车头开始缓缓而动,朱厚照按捺住兴奋的心情,人群中欢呼雀跃,原来靠着蒸汽真的可以推动车头前进,当时还没有人相信,只是在朱厚照的一再坚持下,工匠们才开始按照朱厚照的要求制作蒸汽机。但由于密封性不够好,蒸汽漏掉不少,火车头的速度始终无法提高。
“想办法解决这个密封性的问题,谁解决了这个问题本宫有重赏”,朱厚照对于创新向来毫不吝啬。耐高温的胶水朱厚照懂得制作方法,但在明朝却没办法实现,主要有一些重要的材料明朝的科学技术水平还无法满足,朱厚照只能转而求其次,寄希望于工匠。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国舅张鹤龄,朱厚照面色一沉,没好气的说:“国舅,你不去种田,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有什么事”?
张鹤龄委屈的说:“殿下,本来我是去耕田的,后来这里需要用人就把我喊过来了。殿下,刚才你说的什么密封是不是当真”?
朱厚照凝目看着张鹤龄,认真的点头说:“本宫一诺千金”。
张鹤龄怯生生的说:“我应该有办法。之前和弟弟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们两个试着熬制杜仲,用盐水熬制,晾干变硬后再用滚水都很难煮开。哦,杜仲就是一种中药,可以补肾”,张鹤龄怕朱厚照不识得杜仲,特意解释。说到补肾,张鹤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朱厚照听到杜仲两字,脑中如炸开般,然后狠狠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吓得张鹤龄忙说:“殿下,若是我说的不对,你不要怪罪”。
朱厚照一把抓住张鹤龄的手说:“舅舅,你终于做了件好事。好,你负责熬制杜仲胶,刘瑾,记住,以后国舅不用再去种田了,就在这里帮忙。另外给他记一功,奖百两银”。
张鹤龄听到奖励并没什么兴奋,反而期期艾艾的说:“殿下,我不要奖励。如果我完成了殿下的嘱托,殿下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俩回家”?
朱厚照眼睛一瞪,没好气的说:“等你制作出来再说”,看到张鹤龄的委屈模样,想到这段时间两兄弟还是很认真按照要求去耕种田地,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朱厚照心下一软,口气松了下来:“当然,回家还是可以的,不过休息几天还是要回来帮忙”。
张鹤龄垮着脸,朱厚照诱惑他说:“国舅,你想不想被父皇和母后表扬?想不想在别人面前扬眉吐气?想不想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相应的地位?想的话就好好辅佐本宫,本宫承诺,你搞出这个杜仲胶,绝对可以名垂千史”。
张鹤龄一阵意动,倒不是为了名垂千史,而是皇帝和姐姐的表扬,世人皆知张家是凭借皇后的身份才得到地位,朝中大臣表面虽然客气,但背地里其实也是很看不起张家的,张家也从来没有融入大明的贵族圈子,而对于张家的所作所为更是耻笑,若真如殿下所说,凭借自己的努力能获得地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自己也能在别人面前挺直腰杆。
张鹤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头说:“只要陛下和姐姐认为我们兄弟俩不是好吃懒做一无用处的人就行”。
“不会的,不会的,你要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以前你们是没走正道做正事,所以大家才厌恶你们,若是用心办事,大家肯定认同你们的”。
回到西山衙署,朱厚照刚想询问刘瑾一些事宜,就看到谷大用匆忙走进来,双手奉上信封,轻声说:“殿下,外面来人,说是榆林卫的战事情况,您看要把人叫进来问话吗”?
朱厚照点头,而后撕开信封上的火漆,展开一看,当即兴奋的拍桌子连声叫好,谷大用把人带进来后,竟然是莫飞,朱厚照兴奋的说:“打赢了”?
莫飞点头,朱厚照再问:“新军伤亡如何”?
莫飞脸色变得沉重,声音低沉:“榆林卫的战事第一批新军阵亡三千余人。第二批新军三团为了阻挡鞑靼的骑兵支援,全团...英勇牺牲”,说到最后,莫飞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强忍着眼角的泪水不让流下来。三团团长郭文乐和莫飞是发小,当初两人一起参加新军,说好并肩作战,如今阴阳相隔。
朱厚照呆立当场,整整五千人啊。这可是自己花费了无数心血打造的新军,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信,看到最后竟然是仇钺生擒了火筛,朱厚照张了张嘴,知道仇钺这货打仗勇猛,没想到这家伙还生擒了火筛,这一次可真把鞑靼打痛了。
朱厚照对莫飞说:“莫飞,你跟我进宫,我要面见父皇。至于本次战事,无论是朝廷还是本宫都会重赏,牺牲的将士本宫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朱厚照拿着信急匆匆赶回京城,直奔乾清宫,被门口的萧敬拦住,萧敬恭敬的说:“殿下,陛下正与三位阁老相商,若是殿下没要紧的事,请稍等片刻”。
朱厚照冷冷的说:“你马上去禀报,就是本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这...”萧敬小心的看了眼朱厚照的神情,看出朱厚照心情不好。马上改口说:“好的,奴婢马上禀报”。
不到片刻,萧敬就从乾清宫内出来,伸手示意朱厚照进去,朱厚照转身对莫飞说:“你在这里等我,等会传你进去”。
弘治帝看着朱厚照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去西山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朱厚照一言不发把信封递给萧敬,萧敬连忙接过呈给弘治帝,弘治帝一脸疑惑的打开信封,读完信后,弘治帝握着信的手情不自禁的颤抖,喃喃道:“此事当真?莫要诓骗朕”。
“父皇,莫飞就在外面守着,传他进来一问便知”。
“准”。
莫飞从杨一清接到朱厚照书信开始讲起,大军何时从辽东出发,何时到达河套地区,又如何埋伏在河套地区,到榆林卫只坚持了不到半天就弃城而逃,再到如何反击,直至攻破鞑靼大军,追击鞑靼等一一说了出来,面对朝臣的疑问,莫飞也是有问必答。
他作为侦察连的连长,非常清楚战事的经过,所以也是对答如流。而后乾清宫是一片的沉默,弘治帝和几个重臣都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沉思当中。弘治帝最先想到的就是如果按照莫飞所说,那这么些年何以鞑靼屡屡侵关成功?朝廷每年拨款几百万两用以边关,是不是基本都给贪墨了?
朝臣的心思则是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次的事情肯定会在朝堂掀起滔天大浪,不少人将人头落地。刘健咳嗽了一声:“陛下,现在当务之急应是立刻通知保国公朱晖,让大军停止前进”。
弘治帝看向朱厚照,朱厚照默默的摇摇头,弘治帝不明所以,只好说:“各位先回去吧,朕要好好思量”。
等到众人走后,弘治帝看着朱厚照说:“你似乎不赞同撤军,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朱厚照的屡次高光表现,让弘治帝非常满意,所以对于朱厚照的意见还是很在乎的。
朱厚照正在纠结到底是不是应该让朱晖撤军的事,虽然朱晖不耻,但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而且勋贵之间多有联系,若是因为此事和勋贵闹翻了脸,似乎有些得不偿失。但不揭开朱晖的面目,弘治帝还是信任朱晖,以后虚报军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唉,朱厚照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总得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想清楚后,朱厚照说:“父皇,之前我不同意,是因为朱晖,不,应该说是现在的将领都存着报喜不报忧的想法,借此邀功。就如边关,每年花费无数的银子,可结果呢?朱晖也不例外,儿臣可以想象得到战事结束论功行赏之际,届时朱晖他们肯定会夸大战功,受赏之人多不胜数”。
弘治帝不太相信,说:“这不可能吧,朱晖没这个胆子吧?何况还有监军呢”。
监军?朱厚照嗤之以鼻,他拱了拱手说:“父皇若是不信,就让朱晖继续前往战场,到时候父皇再看结果,若是儿臣错了,任由父皇处罚”。
弘治帝见朱厚照信誓旦旦,也不免犹豫起来,总归还是不太相信朱晖会干出这等下作的事。但既然朱厚照这么说,弘治帝也有心看看结果。
“照儿,这事先放一边。父皇有事问你,为何你能判断出鞑靼会从河套地区进攻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