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气,看来并不总是值得依赖的保命符!
一路披荆斩棘行来,唯有不断努力,突破自我,再加上那点时有时无的好运气,才能克服重重阻碍一往无前。
“启禀殿下,那人强悍至极,熬刑硬撑,抵死不说,已经晕过去两次了。”欣羽自从来到江州,就事事躬亲,欣远便把很多事交给了这个仿佛一夕之间成熟稳重了的弟弟。
“抵死不说吗?”墨染宸勾起嘴角,笑着冷哼了一声,“倒是条汉子,不必用刑了,留他一条命比杀了他更有用。”
也不是一无所获,倒是从他身上收到一枚令牌,上面刻了个“祥”字——欣羽掏出一块菱形铁质令牌,递了过去。
墨染宸接过令牌,翻看摩挲着上面镂刻的花纹,再度冷笑起来……
等到墨染宸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阿霖已经睡着了。她的手未伤及胫骨,将养了几天已经基本活动自如,但还是不能沾水也不能使大劲。
墨染宸却坚持什么都不让她动手——怕她睡着乱动碰到伤口又坚持搂着她睡,自己也几乎一动不动;怕她出去乱来加重伤情恨不得拿绳子把她绑起来,从早到晚盯着她;因为伤口不能沾水,他甚至亲自帮她梳洗、帮她绾发、帮她画眉……
阿霖的眉大方自然,无需过分填描,但墨染宸还是画得十分认真细致。
看寒蝉颜色,墨迹青青,新月曲眉妩。
望远山无际,芙蓉面,翩翩双蝶纷舞。
“跟着我,你都伤了多少回了?”星夜荧珑,风摇轻语,墨染宸怀抱着蓝衫姑娘,靠在软榻上,心疼地抬起她的手,“还痛吗?”
阿霖笑着摇了摇头:“有你在不觉得痛,墨染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才着了道,你无需自责。”
“我只是心疼你……”墨染宸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的傻姑娘,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笑着去蒙她的眼睛,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他的笑容才是有温度的。
“嗯,要一直都在……”阿霖低低重复了一遍,抓着他的手,安心闭上了眼睛。
梦境里,她又见到了那个人,那人长着和墨染哥哥一模一样的脸,他在唤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像风在叹息……
流波盼顾,最赖它,浮宇云绿。
照清水,袅一丝纤细,似汀月新出。
“墨染哥哥!”阿霖自梦中醒来,惊坐而起——原来是个梦,喘了口气,她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霖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墨染宸把衣衫单薄的她拥入怀里——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要不要宣军医来看看?
“噩梦而已,墨染哥哥我没事。”阿霖抱紧他,头靠在他肩上,呼吸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紫檀香,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霖儿,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从今往后,谁也不能伤你,你是我的!”墨染宸抬起她的头,把承诺融入低头那一吻,他吻得那样专注,情到浓时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里,融为一体。
夜那样深,那样浓,他手指滑到她腰间,依然不失温柔……
紫香袅绕,墨染宸吁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数日来没有一天像此刻这般安宁。
怀里的人睡熟了,手仍然牢牢环在他腰上,像一个餍足的孩子,抱着最心爱的玩具不肯放手。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朝为日,暮为月,卿为朝朝暮暮。就算不是时时在身旁,只要心在一处,便是陪伴。
次日,欣远和辛遥前来议事,两人一前一后,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搭理谁!
阿霖皱起眉头:“你们——”
“什么你们?我是我,他是他——”辛遥瞪着她,纠正“我知道你这是权宜之计,毕竟这个案子有些棘手,但叫我眼睁睁看着你受伤么,这些大男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阿遥你还在生气啊——”阿霖拼命憋住笑,难得辛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定是气急了,“得亏欣远公子脾气好,你们两到现在还没有打起来也是不容易!”
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人家才不会到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跟着遭罪——欣远腹诽,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墨染宸,这两人真是绝配啊,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一本正经,耍起人来却变成分分钟能把人气死的主!
就像朝堂上有位大臣评论的那样:宸王殿下有勇有谋,心思深沉更兼稳重谦和,是难得的功臣良将。然这心性嘛,却不可一概而论。
大概是见多了墨染宸那令人发毛的冷笑,欣远觉得阿霖的笑也有些耐人寻味。至于辛遥嘛,除了阿霖,就没人见她笑过。
“欣远,令牌之事调查得如何了?”墨染宸放下手里的书卷,正色道。
“已经有些眉目,只是光凭一块令牌,线索未免太过单一,目前无法断定这令牌是否和锁龙井案的凶手有关联。”欣远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辛遥,又道:“属下得辛遥姑娘鼎力相助,已经查明令牌的来历和持有者的身份,只不过……”
“只不过还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有何目的,”墨染宸接了他的话道,“辛苦了,此事不必操之过急,查案需得循序渐进,抽丝剥茧,不能主观臆断。”
“王爷说的是,几次偷袭不成,这帮人应该换换招数了吧,我等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就是。”欣远回禀完毕,和辛遥一起退了出去。
“霖儿怎么看这事?”
“霖儿愚钝,不懂如何破案,只是觉得墨染哥哥在明处,而幕后之人在暗处,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墨染哥哥你可要小心啊,他们一击不中,必然还留有后手。”
“霖儿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期待这个幕后黑手的表现。”墨染宸笑着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递了一杯给她。
“对了,两日不见,丑先生去哪儿了?”阿霖突然想起来,自他们到达江州,也就见了丑闻忠一面,身为知己,他竟然没来找墨染宸挑灯夜谈,县尉大人在忙些啥?
“墨染,你在吗?来来来,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正是丑闻忠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墨染宸站起来走到门口相迎,“我们正念叨你呢,闻忠,何事如此开心?”
“墨染莫要心急,且听我慢慢道来。”丑闻忠拿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派头,娓娓道来。
原来日前,丑闻忠带着欣远给复制的假令牌去了江州几处鱼龙混杂之地,故意拿出令牌与人扯淡。发现真有人识得这令牌,他装作路人请那人喝酒听曲儿,借着酒劲套了套话,一番吹捧,竟然真的打听到一些消息。
欲置人于死地,可“棒杀”,即打死对方;也可以“捧杀”,即用不停的吹捧,使对方在自我陶醉中完蛋。很多人分辨不清“夸”与“捧”之间的差别。
夸与捧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是基于事实根据之上,理性的对客观事实的评价;而后者,则很大程度上趋近于“奉承”。为什么现在各路高手如秋后的稻子,一茬接一茬的涌出,能屹立潮头的却寥寥无几,造成这种局面的最大“功臣”,都躲不开“捧杀”二字。
因为喜欢听好话是人的天性,听多了就会飘飘然。而丑闻忠在说话这门艺术上颇有造诣,他是那种说得了漂亮话,又让人觉得不做作的。
他一番说辞天衣无缝,说得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他确信不疑,丝毫没有觉得他别有用心。
实际上,很多问题我们都可以在闲谈中寻得一些答案。当我们认真回想谈话内容,便能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对方的性格特点,话语的情绪凝聚在说话者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里。所以很多时候,只要说上几句话就会暴露一个人的人品和学识修养。
丑闻忠说完,端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大口,掏出那枚几可以假乱真的令牌,指着令牌上的“祥”字道:“如我所料不差,这令牌应该出自这个叫做天祥阁的地方,有了名称再要打听起来就方便多了。我立刻加派人手,一起调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县尉大人说得极是,墨染哥哥也说了这事急不得,你们难得见上一回,不如留下来用晚饭,一会儿我和阿遥去买些酒菜回来。”阿霖笑眯眯说道。
“霖姑娘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墨染真是有福之人,想当初,知道无渊公子原来是个女娇娥时,闻忠实难以置信。不过现在看来,墨染的眼光确实不错!”丑闻忠其实第一次见面就看破了阿霖女扮男装随军出征,但看破不说破方为明智之举。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征程,所以人的目光必须投向未来和远方。
最后却往往都为了追逐梦想中的远方,而忽略了眼前拥有的一切,放弃了曾经拥有的幸福。等到再回首时才如梦方醒,但那些从前的种种,却早已不在身边。
这样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梦境,如果不经历忏悔和痛苦,就永远不会醒来。但这世上却有一种声音,在时刻提醒着人们,不要一味地去追求梦境,而失去了原有的一切。
落叶已随流水去,春风未放百花舒。
青山面目依然在,尽日横陈对落晖。
一语惊醒梦中人:用生命去追逐半世荣华,怎及曾经的花前柳下。
人生世事无常,为什么要对一些事死嗑呢?
在生死面前,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计较的人,计较的事都那么不值一提。擦肩而过的人也许下辈子也不一定会遇见!遇见时,请珍惜!错过了,请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