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见了时迁问道:“时迁哥哥,你去知府衙门可曾打探到些甚?”
时迁寻了张椅子,跳将上去坐在椅子的靠背上,一脸得意的笑道:“三公子,俺是谁?俺可是鼓上蚤,再说公子要俺打探的那个东西是一具死人的尸首,他们收不好收,藏不好藏,更没想到是俺来打探,哪里防得住嘛!”
祝彪道:“那就是说哥哥已经探到了?在哪里?”
“不急不急,等俺吃口水再说嘛!”
董平刚忙倒了一杯水送到时迁手上,时迁看了一眼董平,也不道谢,只是对祝彪道:“那个东西就放在知府衙门的签押房里,有两个人在哪里守着。”
董平问道:“这位兄弟可看清楚了,确实是花淮的尸首?”
时迁道:“俺虽然不识得什么花淮,但是俺看那尸首上都已经有些腐烂,尸首旁还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上下都有泥土。而且放尸首的台子周遭也有些新泥土,俺想这是不是他们将尸首挖出来的时候棺材上带的泥土,也带到签押房里来了。”
祝彪微微颔首道:“时迁哥哥说得不错,这尸首十有八九就是花淮的。”又对董平道:“董平哥哥,既然东西坐实了就在知府衙门的签押房,那咱们就按计划动手。”
董平不知怎的又犹豫起来:“我是兵马督监,带兵去闯知府府衙,这样多多少少有些不妥当吧。”
祝彪道:“只要拿住了物证,我再将花淮书信当众给你,那这老王八勾结梁山贼寇的罪名就坐实了,就算他的靠山童贯来了,恐怕也难保他!”
次日清晨,绝大的一轮旭日从东平府的东面缓缓的升了起来,原本寂静的街道上行商坐贾越来越多,越来越是繁忙热闹。
突然,一队骑兵从街道上奔驰而过,行人商贾纷纷避让。
卖梨子的张老汉问一边整理着摊子上的梨一面问一旁卖油饼的刘二哥道:“刘家二哥,今天这是咋了,一大早上的,满街的官军,乱哄哄的,莫非是梁山贼寇临城了?”
刘二哥手里拿着一双特质的长筷子,皱着眉头翻动油锅里的油饼道:“俺估摸啊,这是官军出操。如果要是梁山草寇临城,那比这个还乱,你的摊子早就被人给掀翻了,俺这油锅怕是也难保了哦。”
“净街了净街了,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刘二哥的话才刚刚说完,骑兵后面紧跟着的一支步兵看是驱赶人群。
程万里刚刚起床,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以后,正准备去衙门,忽然听见了门前两个仆人的对话。
“今天是咋了?一大早上,满街桶子都是官兵,莫非是梁山贼寇来攻城了?”
“不会啊,如果是梁山贼寇来攻城,咱家老爷咋会不知道呢?”
“那你说是咋回事?”
“俺要是知道还问你个屁啊!”
“你们刚才说什么?”程万里背着手走到门前,问那两个仆人道。
一个仆人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那个咱们这兵马督监在干嘛?一大早上的弄出这许多的兵马来,这是要做甚?”
程万里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小......小的说满街都是兵。”
程万里也是久历官场的人,立时闻道气味不对,这仿佛有兵变的阵势。他一个箭步冲出了府邸大门,果然见到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是兵士,没有一个百姓。
程万里走到一个兵士的面前,问道:“你们董将军这是要做甚?”
那兵士道:“回禀知府相公,某等奉董督监将令,抓捕梁山贼寇!”
“抓捕梁山贼寇?梁山贼寇来攻城了?”
“某等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去!”程万里怒喝道:“去将你们的董督监给本知府叫来!”
“遵命!”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董平手持双枪,骑着一匹雪白战马,身披麒麟战袍,头戴凤翅头盔,身后插着两面旗帜,一面上大书:英勇双枪将;另一面大书:风流万户侯!
“董平,你这是要做甚!”程万里一见了董平便指着董平的鼻子呼和道:“你是要兵变谋反吗?”
董平骑在马上,也不行礼,只是道:“知府相公,正是有人首告,说知府衙门里藏着梁山贼寇,所以末将才调动人马,控制了全城,来了个关门抓鳖,正在衙门的签押房里搜查捉拿梁山贼寇!”
程万里一听“衙门的签押房”这句话,又惊又怒道:“董平,你只是个兵马督监,怎么敢去衙门里搜查!难道你不知道本朝的宗旨是文贵武贱,武将受文官节制吗?”
董平道:“本朝的宗旨虽然是文官节制武将,难道文官勾结贼寇了,武将还要受他的节制吗?”
“什么?董平,你的意思是说本知府勾结了梁山贼寇吗?”程万里激怒攻心,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本知府将这个图谋叛乱的贼将拿下!”
董平祝彪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哪里还会给程万里反抗的机会,他麾下的兵马与衙役都已经被控制了气来。程万里大喝一声,从他的府邸内只冲出了不到二十个衙役,衙役们见了这许多的官兵,那个还敢动!
不一会儿,只见四个兵士抬着一口棺材到了董平与程万里面前。程万里指着棺材道:“董平,这就是你说的梁山贼寇吗?”
董平道:“这棺材里的人就是梁山贼寇!”
程万里道:“既然死了,那正是本知府拿住以后杀死的,本知府杀了这个梁山贼寇,正是要为天下除害!”
董平听了程万里的话,冷冷一笑:“是吗?”
董平话音一落,从董平的身后走出一个兵士,他走近程万里,呵呵笑道:“知府相公,你认识在下吗?”
程万里一看,吓了一大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家庄的祝彪!祝彪一身官兵服色,混在官兵之中,程万里一时没有认出来。
“知府相公,这个死人是梁山贼寇不假,但是却不是你杀的,他是愧对朝廷,愧对皇上,自杀而死,你怎么说是你杀死的啊?莫非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祝彪的一席话说得程万里哑口无言,额头上沁出了冷汗。接着祝彪对董平道:“董督监,这死人却是梁山贼寇不假,并且他还有一封知府相公勾结梁山贼寇的书信,请督监过目!”说着,祝彪将那一封花淮留下的遗书交给了董平。
董平接过书信,冷冷的对程万里道:“程万里,物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