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修功法中,张天佑无论身法、眼法、手法、步法上都有所成,唯独这个神鹤十二变身诀是毫无头绪。本想像其他人那样放弃了事,但是自己对那个变身诀念念不忘,一连几日都不能集中精神修行。
后来张天佑想兴许义父有什么办法,于是他就找到了义父把心中的疑问统统说了出来,然后瞪着乌溜溜眼珠,鼓着胖乎乎的腮帮、抬头望着义父。
张尧佐外貌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白皙丰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闪亮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宽厚的唇形,修长的身材穿一身青色道袍,道袍领口和袖口边上面点缀栩栩如生的绣花。衣服下襟,深青色的扇纹层层叠叠,如同波浪。头戴高高的罗冠,身后飘落两条青色长带。当真是仙风鹤骨,世外高人。
只见他左手捻着长须,低下头,略带威严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天佑。良久,右手摸着天佑的小脑袋说道:“吾儿年纪虽小,却能想到这些,确实不错啊。想当年,我也是如此问你祖父。”
张尧佐说到这里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犹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地,终于开口道:“祖父对我说了一些晦涩难懂的话,就不在说什么了。那些话我想了几十年了,越想越深奥。我曾问你祖父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那些话,你祖父说那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是从一块残缺的石碑上看到的,那是上古文字。偏偏你祖师爷爱好钻研上古文字,于是就从这碑文中大切大悟,创下了南鹤派”。
天佑问道:“那些话是什么呢”?。只听张尧佐看着远处群山,以悠长的语调念道:本者元也,元者道也,元本包于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元分为二仪,二仪分为三才,三才分为五行,五行化为万物,万物者末也。道为无常而无不常。道亦道,无常道。元可元,无常元。无元天地之始﹔有元万物之母。修行之人,能坚守于至道,一切万物自然归之,道者神凝,元者物化,人能归真神,归真神是谓返本还源不可逐物。故道大,天大,地大,元亦大。天地中有四大,而元居其一焉。元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张天佑听到这里,犹如醍醐灌顶,久旱逢雨露,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得这些话隐约蕴含着天地间的道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连义父喊了他两声也浑然不觉。张尧佐也没再打扰他,转身走了。边走边琢磨:“看他那样子跟顿悟差不多,这不太可能啊。自己悟了几十年也没完全弄明白”。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张天佑始终处于浑浑噩噩,不吃不睡的状态。义母费金花心疼坏了,背后不知数落夫君张尧佐多少次,埋怨夫君不该告诉儿子那些东西。她还清楚的记得上任掌门——也就是自己的公公,临终前反复重复就是那几句话,公公那如同中了魔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心惊肉跳。张尧佐告诉费金花,儿子可能是悟到了什么,暂时不要打扰他,让他独处一室好了。
张尧佐夫妇那里正焦急,却不知天佑脑海神识里正在天翻地覆,上下翻腾:那些语言化作无数幻境交叠重复,无休无止。先是一个世界从荒芜到慢慢成长,再到万物俱全。万物又从有化为无有,一转化为二,二转化为三,三转化为万物,在天佑神识中那些道不是虚无的而是一个有型的实体,一个过程:一个道生万物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道循环往复,周行而不殆。它逐渐的离开,离开得越来越远,远到一定程度又返回来,最后万物又复归于道。
在这个过程中,张天佑几年来修出来的元力,一道分为二道,二分为三道,三分为五道,五道化为一团凝聚而在丹田。这团元力将散聚在张天佑四肢百骸的元力全部吸收同化,而其内部无数道元力同样在周而复始分化归原,一刻也不停止。在不断分化还原的过程中,张天佑的元力如同滚雪球一个越来越大。这个大雪球内部也在不断的分化还原成无数个小雪球。此刻,张天佑身上如同千万条小蛇在游动,四周的空气以同样凝聚一条条小蛇在游动。只不过这无数条小蛇在不断壮大,不断的纠结成团。
张尧佐夫妇在外面,突然感到四周有无数的风向张天佑的小屋涌动。这些风慢慢地由弱变强,到后来刮在脸上隐隐生疼。张尧佐夫妇均是心中一懔,以他们几十年的功力尚感到生疼,那周围的弟子岂不是如刀割一般。
就这此时,咚的一声巨响,张天佑平日住的小屋爆炸了!周围的弟子闻声一起往掌门住处这里跑来。先跑来的弟子中,一些女弟子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掩面转身逃走了。原来,在四下散开的房中,张天佑一丝不挂的坐在那里,呆呆的发愣……
张尧佐夫妇大吃一惊,费金花急忙上前抱住儿子左右查看。张尧佐则赶忙找了条毯子给儿子盖上。刘文安匆匆跑来,见状惊问道:“掌门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张尧佐连忙道:“没事,没事,可能是佑儿练功出了岔子,这里交给我,刘师弟去安排一下不要惊动其他弟子。刘文安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费金花在张天佑身上摸了半天,感到儿子似乎没什么缺损,一把脉搏都倒是强劲有力,活跃异常,不觉有点纳闷,再看儿子一副痴呆摸样,心想许是吓呆了。
张尧佐也在一旁乱摸一气,有道是关心则乱,张尧佐看看四周猛然醒过了,忙抱起儿子进二人内堂细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