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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青衣出洛城,天下皆惊

    皇泰元年,四月三十。

    这一日注定将会写入历史。

    这一日,和氏璧有了主人。

    这一日,有人独战群雄,杀得当世英豪人仰马翻。

    这一日,佛门圣地,静念禅院,七丈金身佛像轰然倒塌。

    这一日,洛阳城中百姓,只听得耳边钟声不绝,悠扬动听。

    这一日,天下正道魁首,慈航静斋当代传入正式出家,落发成了尼姑。

    这一日,青衣出洛城,天下皆惊。

    ......

    洛阳一战几乎成了传说,当日在场之人三缄其口,在很多人眼中这个传说真的只是个传说而已。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无敌的存在。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颇为有意思的小插曲,传闻当慈航静斋派人寻到师妃暄时,只发现她一头青丝已然尽去,躺在和尚堆中,与和尚无异,害她们找了好久这才找到。

    总之无论如何,王禅这个名字从这一日开始,天下皆知。

    如今更有消息传出,说其将孤身前往长安开启杨公宝库,更是有如在沸油之中添了一把火,火势愈烧愈。和氏璧与杨公宝库,得一可得天下,如今二者集一人之身。因此江湖上开始流传出这么一句话来,得王禅者,得天下!

    这一日,正午时分,一艘小船抵达大城梁都。

    一袭青衫的王禅从船中走了出来,自离了洛阳之后,他在海上已经漂泊许久。已经接近辟谷的他对于美食还可抵挡一二,可没了酒的日子却是相当的难熬。

    因此这才决定靠岸,填一填自己口腹之欲。

    他刚一出船,当地的黑道人物便已大驾光临,自然是来收买路钱的。

    领头的黑帮小头目见王禅体态潇洒,兼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也是老江湖,忙抱拳为礼道:“小弟彭梁会智堂香主陈家风,请问这位好汉贵姓大名,来自何乡何县?”

    八帮十会中的彭梁会。

    王禅忽然想起当日在彭城赌场中碰到的那个任媚媚,好像正是彭梁会的三当家。

    他不过只是想好好喝一顿酒而已,自然不想别人打扰,轻笑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生意人而已,名字什么的就不劳陈香主挂记了。泊码头当然有泊码头的规矩,该向贵会缴纳多少银两,我一概不会少,陈香主只管开口就是。”

    陈家风见他如此好说话,立即神气起来,微笑道:“看兄弟你神采飞扬的样子,定是捞足了油水,身后这艘船也是最上等的货式。只是陈某奇怪的是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竟然没有船工。”

    王禅当然明白他要的技俩。

    黑道人物遇上陌生人都会遵从先礼后兵的金科玉律,简言之就是先摸清对方底子才决定如何下手宰割,以谋取最大利益。

    假设他不显点手段,对方会得寸进尺,甚至连船都要给他没收。

    随陈家风来的尚有七、八名武装大汉,只看神态便知是横行当地的恶霸流氓。

    王禅伸手拿出半锭银子塞入他手里,轻笑道:“这锭银子就当做是泊船费了,还望贵会替我好生看管船只。”

    说着不再理会,转身朝城里走去。

    陈家风愕然地看着王禅离去的背影,刚想让手下前去阻拦时,脸色忽然大变。他松手一看,只见手中那锭银子身上竟然留有一个五个深深的指印。

    他死死拽着手中的银子,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

    如今虽是乱世,可除非正处在攻防战的紧急期间,否则各大城市都肯让商旅行人出入,既可徵纳关税,又可保持贸易,两全其美。

    可是大都梁城竟像个不设防的城市,不但没有显示主权的应有旗帜,连守门的卫兵都不见半个。这种情况即使在这战火连天的时代也非常罕见。

    城内主要街道为十字形贯通四门的石板□筑,大街小巷则形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民居多为砖木房,朴素整齐,本应是舒适安祥的居住环境,只是此际十室九空,大部份店铺都关上门,似是大祸将临的样子,其中一些店铺还有被抢掠过的情况。

    路上只见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过仿如死城。

    足音从后而至。

    王禅驻足停步就那么立在街心,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呼啸而过,就想好好喝一口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知陈香主还有什么见教?”王禅根本不用回头,当从足音便可知晓身后之人正是先前在码头碰到的彭梁会香主陈家风。

    被王禅一语道出身份,陈家风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神色,连忙走到他身前,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还望前辈救我。”

    “这城里还有地方喝酒吗?”王禅忽然开口问道。

    “有,有,有!”陈家风连声应道。

    一家破败的酒馆。

    掌柜的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已然成了彭梁会临时聚集之地。

    陈家风肉痛地从酒窖里,拿出仅有的几壶酒给王禅递了过去,看着门外破败的景象,叹了一口气道:“打仗真害人不浅,好好一个繁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说吧。”王禅同样看着远方,拿着酒壶,眼神悠扬。

    陈家风脸露悲痛之色,沉声道:“这真是一言难尽,若前辈你早来数天,便可看到这里以千万计的人挤得道路水泄不通,哭喊震天,四散逃命的可怕情景。”

    “这城本是何方拥有?又是谁要来攻城呢?”

    陈家风答道:“这城已历经数手,最后一手是徐圆朗。只是好景不长,最近因窦建德挥军渡河攻打徐圆朗的根据地,徐圆朗于是仓卒抽调梁都军队往援,致梁都防守薄弱,最后连那数百守军都溜掉,使梁都变成一座没人管没人理的城市。”

    “窦建德那么可怕吗?

    “窦建德当然不可怕,论声誉他要比徐圆朗好得多。但宇文化及的狗腿贼兵却比阎皇勾命的鬼差更骇人。”

    “当日宇文化及率兵由江都北返,去到哪里便抢到那里,残害百姓,强奸妇女,所以风声传来人人都争相躲往附近乡间避难。唉!这年头要走都不容易,处处都在打仗。”

    王禅右手伸出两根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嘴角微微扬起。

    心中想着,不知如今双龙怎么样了,是否有领悟出独孤九剑的第十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