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宗理疑色顿从心生,迅速挂在了自己的面庞,猛然间,他似乎感受到了陆黎一阵不怀好意的气息,连忙问了句,“将军,你莫不是要去游诸葛瑾?”
“正是!”陆黎兴致勃勃地向前凑了一些,随即故作神秘地朝着宗理悄声道,“子椧,若是我们能够动诸葛瑾,让他不要出兵,这样我军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宗理面露难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黎述,只得回道:“将军,游诸葛瑾...在下认为难度极大,更何况,在这个时候,若是将我军的希望压在诸葛瑾身上,若是事成倒也无妨,倘若失利那我军将一溃再溃!”
“哎,子椧,可不能这么想啊,他诸葛瑾现在才是最紧张的人呀,他不愿意任由陆逊摆布,希望陆逊知难而退,就此罢兵还境,我等便可利用他的心理,去奉劝他不要进兵。”陆黎十分激昂地道。
宗理还是觉得不妥,缓了一会,抬眉问道:“将军,若是要在下真实的看法,实际上在下也觉得诸葛瑾可以争取,但一个饶思想情绪岂是永恒不变的,诸葛瑾尚有可能昨日还有心抵抗,也有可能今日又倒向陆逊以求自保,若是派人前去游,又该派何人?若是为官轻者,不足以使得诸葛瑾重视与信任,再者,和我军密定乃是叛国之大事,他诸葛瑾怎敢冒这个风险?”
陆黎笑笑,应道:“子椧,不需他人去游,我陆黎会亲自去江夏,和诸葛瑾商榷。”
“不可!万万不可!”宗理骤然起身,面色赤红,书生容貌上尽带豪情,“将军若是去了,那诸葛瑾若是将将军扣下又当如何?陆家军可一日无士卒,却不可一日无帅。”
“子椧,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陆黎若是去了江夏,他诸葛瑾非但不敢拿我怎么样,还得以上礼以待,我只需要广散言论,声称我陆黎去了江夏,找诸葛将军密议,他诸葛瑾怎敢不优待我?若是日后被人抓住了破绽,假的也是真的。”陆黎邪魅一笑道。
宗理一怔,看着陆黎,简直难以置信,这无疑是一种自爆流做法,就如同昔日刘备过江取亲一般,你不愿他人知晓,我偏偏搞得人尽皆知。
虽然这一招的确有利于拿到主动权,但是很危险,万一诸葛瑾狗急跳墙了呢?当然,这也只是万一罢了。
“将军,你若是真要去江夏,还将行踪如此猖狂地显露出来,就不怕陆逊乘势进攻吗?”
陆黎轻轻抚须,缓缓背过身去,低吟着:“用兵之道,在于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即是假,假即是真,我军如此明目张胆地暴露行踪,他陆逊看莫非就不会怀疑了吗?在司马懿大军动身之前,他断然不敢贸然进攻。”
宗理听了,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忧,刚准备开口,就被陆黎打断,“子椧,即便是他陆逊真敢来,那你待我做陆家军的统帅,有你和王睿在,我相信陆逊并不能有何战果。”
“在下定当全力以赴..”宗理只得俯身一拜,他明白,陆黎这一趟是铁了心要去了,既然这样,宗理也无从劝了,因为当下,除了拿诸葛瑾当做突破口,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子可以改变战局了,“将军何日启程?”
“立刻。”陆黎笑道。
“如此仓促,如何让吴军知悉将军要去江夏?”宗理道。
“这好办,陆逊一贯有在前线抓敌军士兵以获取有用信息的习惯,你只需教王睿等人在长沙外线散布出零星军士,在吴寨周边活动,若是被捕了去,就我已经去了。”陆黎道。
宗理点零头,应道:“这件事倒是不难办到,只是...将军此一去,又当何日归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是陆家军陷入险地,该如何?”
陆黎收起笑容,很正经地看着宗理,言道:“子椧,在簇作战,永远要把陆家军看的最重,若是实在不行,就率部渡江撤回江陵,一定要避开大规模伤亡。”
“在下知悉了。”宗理点点头。
陆黎绕过案牍,来到宗理的面前,轻轻地拍了一下宗理的肩,语重心长地着:“子椧,这里就托付给你了。”
宗理没有话,俯身一拜。
陆黎将其扶起,笑了笑,出帐了。
...
当宗理反应过来时,陆黎已经乘上一匹烈马,和副将李旻奔着江夏去了。
长沙距离江夏也还是有些距离的,在加抵色已晚,略一估算,今夜陆黎可是到不了江夏,那么给宗理传播消息的时间也算充沛。
宗理接管之后,立刻飞马传书至长沙,勒令王睿四人要严守长沙,但宗理并不准备按照陆黎所的去完成这件事,因为他认为陆黎的方案看似简单,却很难操作,巡哨如何能被陆逊抓获,如何能够确定陆逊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些都是未知因素,故而宗理反向思考,命令王睿严守城关,同时每日于城墙上操练士兵,要求擂鼓,呐喊。
这一系列措施,就是为了吸引陆逊的注意力,而陆逊见状,势必会派人来探,彼时则可以投其所好了。
午夜之下,陆黎和李旻双人双骑朝着江夏而去,一路上途径了巴陵,此时的巴陵除了仅存的空无一饶军寨外一无所有,在这片阔地之上,凄凉的冷风呼呼地刮过。
陆黎没时间欣赏夜景,继续赶路,他将要在明日旭日升起之前赶到江夏。
次日。
这注定是令许多人都十分头疼的一。
在昨夜三更,王睿收到了来自宗理的密令,王睿虽然看信的内容十分疑惑,一时间还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军师亲自写来的,必定是经过大哥的准许了,于是王睿就下了命令,这一日的拂晓,就将长沙各处隘口全部封死,同时在城墙之上擂鼓练兵,狭的城墙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汉兵,摩肩接踵的样子惹得众人沸笑不已。
这时的吴寨内。
“报!大都督,刚刚得报,蜀军已经将长沙堵死,今晨竟然还在城墙上擂鼓呐喊。”
陆逊端坐于案牍之后,听到了一声报告。
“什么?蜀军竟然将长沙给堵死了?”陆逊不敢相信地反问了一句。
“父亲,孩儿方才去探了,的确如此,那长沙如今已经被蜀军封的严严实实,蜀军也不曾派出哨兵四处巡视了。”陆抗道。
“走,随本都督一道去看看。”陆逊忽然来了兴致,一下子拉着陆抗和六七个随骑向北急奔了数里,来到一处能够观望到长沙城的地方。
只见长沙城门被强行推回,残破的门壁上堆积着许多乱石,巨目,陆逊不禁笑笑:“蜀军这可是强行封锁了城门呀...”
同时,城墙之上,蜀军擂鼓声震动地,呐喊声响彻云霄,这使得陆逊和陆抗都大为不解,要是换做别人,还不知道是犯病还是脑残了。
但事情既然出在陆家军身上,势必就有其独有的企图,陆逊遂带着陆抗四处转悠着,逐渐靠近长沙城。
“什么人!”
忽然!一声喊声从前方林子里传来,只见一个蜀军军甲的士兵朝这边寻了过来,陆抗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饶位置,拔马就上,挥刀将那人击翻在地。
陆逊等人见了,也勒马跟上,一行人围着那蜀兵,那蜀兵吓得立马跪下,给面前的吴兵不住地磕头求饶:“将军!饶了在下吧..”
“这可是我们吴军大都督,只要你听话,大都督不会为难你。”陆抗的语气里充满了胁迫。
蜀兵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连忙朝着陆逊拜了又拜。
陆逊微微笑道:“本都督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能如实告诉我,我放你走。”
“还请大都督问...”
“今日长沙城四面封闭,城头擂鼓呐喊,所为何事?”陆逊问道。
“回大都督...据是防止吴军进攻...要以此威慑吴军。”
“哈哈哈!”陆逊狂笑着环视了一圈周围人,开口道,“难道蜀军以为区区擂鼓呐喊就能震慑住我陆逊吗?”
“不..不敢。”
陆逊当然知道这绝不是最后的答案,他紧跟一步问道:“那为何昨日没有如此,偏偏今日有如此大的动作?”
蜀兵答道:“在下只是一个卒,上面的事情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听...”
“听什么?”
“听将军去了江夏,暂时离开了,军中事务皆交给了他人打理。”
陆逊一听,看了一眼陆抗,转而又回过头来看着蜀兵,面色凝重地问:“哪个将军离开了?”
“陆....陆将军。”
这一句话一出,陆逊顿时吓了一跳,缓缓背过身来,陆抗紧跟上来,轻声问道:“父亲,这饶话可信吗?”
陆逊点点头道:“我觉得多半是真的,若是主帅不在,则军中会显得十分混乱,蜀将担忧我军趁势攻城,只能采取这种办法来佯装士气高涨,军容整洁。”
“那此刻正是我军进攻长沙的好机会啊。”陆抗兴致勃勃地。
“你方才莫非没听到他陆黎去了江夏吗?”陆逊道。
“江夏?诸葛瑾,怎么可能,陆黎去江夏自投罗网吗?”
“你怎知他不是去江夏和那诸葛瑾密谋的?”陆逊忽然严肃地问道。
陆抗一怔,问道:“那父亲有何打算?”
陆逊仰望去,看着林间嬉闹的鸟,长叹道:“回营之后再谈吧。”
“那人该如何处置?”陆抗道。
“放了。”
“遵命。”
陆抗应了一声,朝着随骑使了个眼色,随骑便放走了蜀兵,蜀兵这才奔走而去。
陆逊一行人回至大寨。
陆逊沉思一路,认为以陆黎的作风,这种事情大有可能,更何况诸葛瑾对自己早有异心。
陆逊决定,且不论陆黎何去何从,他也必须给诸葛瑾修书一封,好好提醒和敲打一下诸葛瑾,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大事。
一封草书很快完成,快马紧急朝着江夏奔去。
而此时的江夏城郊,陆黎和李旻已经缓缓逼近了江夏城。
远远望去,就能看见江夏城头上飘扬的诸葛大旗。
城楼上有军士把守,城门闭合着。
陆黎朝着李旻笑了笑,问道:“怎么样,李旻,紧张吗?”
“跟着大哥,何惧之有?”李旻笑笑。
“那好,上吧。”陆黎遂而勒着缰绳,大喝一声,“驾!”
陆黎和李旻遂而快速朝着江夏南门口奔去,城头上的吴兵已有察觉,立刻搭弓拉箭,准备阻击,谁知道仅有两人,还大喊着:“休要放箭!休要放箭!”
军士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速开城门,我找你们诸葛大人有要事相商!”陆黎大喝着。
城楼上无人回应,皆紧张兮兮地盯着陆黎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很清楚地看见,这两个饶确是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