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是吸引式进攻,那为何还要派出德安和我二人同去?”元术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反嘴来道,“莫不是大哥见我俩长途跋涉,想要我们干点轻松的?”
这话里满满的都是反讽的味道,陆黎哪能听不出来呀,赶紧出面劝慰道:“岂有,岂有,你二人可细想一番,我军若是真的进攻长沙城,怎可能只出一名大将?出此计策,也是为了使二人更加能够牵制住吴军的注意力啊。”
魏苘听罢,点头应道:“明白了还是大哥想的周全。”
对话之下,大帐内围着的数名将军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而帐中将士有陆黎,王睿,陈记,魏苘,文戈五人,帐外亲将有李旻,彭林,丁宏三人,除了陆黎的铁子们,陆家军果真也是人才辈出,在这后进三人里,年龄最的是李旻,李旻乃是陆黎于陈仓之战前番提拔而起,由于其年少之气盛而被陆黎赏识,故而陆黎将其作为随军参议。
李旻不善搏击,没有和敌人大战数百个回合的实力,年龄尚幼的他更多的还是灵活的思考头脑和锐不可当的朝气。
尽管此时还没有绽放光芒,但陆黎一直将他作为一个十分重视的培养对象。
而彭林呢,作为魏苘的副手,时常也能发挥重要作用,丁宏是陈记的副手,与陈记的性子简直是如出一辙,从武艺层面来看,丁宏的刀法最为娴熟,日后也许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悍将。
此次议事,唯一没有到的是宗理,陆家军的头号智囊,宗理在昨夜向陆黎简单进言之后今日就一直在己帐内歇息。
在这种大会下,宗理没有到席,将士们多多少少有些疑惑,要知道,就连后提拔之人都已经围在主帐之外了,他这个陆家军的二号人物此时竟然不在。
“大哥,军师今日为何不在?”王睿率先起头问道。
陆黎环视了众人一圈,双唇紧锁,许久没有出声。
这一个沉寂可把大家给吓到了一下,陈记也开言问道:“是啊,大哥今日诸将会师,军师他怎么也得给个面子来一下吧。”
陆黎笑笑:“军师之职乃为我军之行动出谋划策,而今方阵已定,计谋将出,军师来不来又何妨?且不瞒诸位所,今日的计策,正是军师所提出,昨夜,军师特地前来见我,阐明了他的意思。”
“没想到子椧竟然能提出这等大胆的谋划?”王睿大吃一惊,在军中,王睿算是同宗理最为亲近的将领,平日里二人闲谈参议众多,在王睿的印象里,宗理是一个极为保守的人,从外表上看来,他不过是一个面型有些圆滑,开言较为孤僻的人,但在王睿的接触下,他意识到,这个人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大局怪。
昔日,在宗理随军出征之间,无论是街亭,或是陈仓,亦或者是陇右奇谋,宗理对整个战局拿捏的非常准确。
“据我的总结,军师的部署可以形容为两个字——扑杀。”陆黎一字一顿地道,“我命令!魏苘,文戈二人各领兵五百,一人向城东袭击,一人绕道至城南袭击,务必抱着拿下长沙城的心态去打这场仗。”
“末将得令!”
二人齐出,拱手一拜。
“你二人立刻出发,待到午时日正中之刻,则发起攻击。”
“诺!”
二人转身离去。
陆黎又道:“陈记,我予你三千精兵,携副将彭林,丁宏,沿东向西直取北郊的孙茂所部!”
陈记一惊,缓缓向前一步,楞呼呼的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大哥,你没错吧,给我三千人?自领兵征战以来,你还不曾将如此多的兵力交付于我手。”
陆黎笑笑,答道:“汶上啊,既知如此,那还不好好珍惜你所得到的机会,这一战,我就是要让吴军尝到陆家军的厉害,我陆家军从来都不是以防守闻名,我军是以前进,攻击而享誉,这一战,我将所有优势兵力都交给你,你若是不能拿下那孙茂,那你实在是对不起大哥我的信任。”
陈记连忙鞠身拜道:“承蒙大哥抬举,我陈记这一战定然拿下那孙茂的狗头,来祭奠长沙失去的两千勇士!”
“不仅如此,王睿听令,予你两千军士,命你在长沙之战打响之后,立刻引兵穿插至北郊至长沙的狭长阔地,封死孙茂退归长沙的道路。”陆黎微微笑道。
王睿听罢,会心一笑,问道:“大哥...照你这意思,你还是想要打下长沙啊。”
陆黎咧咧嘴,解释着:“并非是我贪恋长沙,而是我要将长沙城内的吴军一并消灭!陆逊既然放出兵力北进,那我就要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
部署已毕,诸将都已经出营布置去了,陆黎这一战并没有亲自出战,而是镇守大营,营中仅存几百闲军安歇。
临近午时。
文戈魏苘二人帅领着一千先军已经贴着山麓朝着长沙以东奔袭而去,于长沙以东山岭地带停住。
二人来到一处能够俯瞰长沙城内的高地地带,一番商议之下,二人决定分兵。
由文戈领着五百精兵绕道长沙以南,先行发起进攻,魏苘则留守此处山地,待到敌人向南反应之时,魏苘再行侧击,以营造出要奇袭长沙的假象。
而同一时刻,陈记领着陆家军内分军最多的三千精兵两员副将往北郊缓缓移送动。
途中,陈记立于战马之上,肩扛大刀,左手勒绳,和身边两个副将谈笑风生。
“陈将军,这一战陆将军还真是器重你呀,连王将军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看来...”
“行了行了!你个丁宏,起话来真是不知道轻重,明杰是何人,岂是你我能够评判的?王睿者也,能破百城,能挡万军,我只是一介莽夫,大哥用我,只是看我作战骁勇,陆家军岂有无用之人?”陈记这一刻表现的可谓是十分谦逊,对自己的定位把握的还不错。
一旁的彭林只是笑笑,喜道:“将军这一战可有把握?”
陈记哈哈大笑起来,吟道:“大哥如此器重我,即便是我陈记拼个头破血流,也要斩了孙茂。”
话音刚落,前行哨骑快马奔回,勒马至陈记前方停下。
“怎么样,孙茂那贼子可是在北郊?”陈记问道。
“回禀将军,吴军已经在北郊扎起数座营盘,营盘外有军士巡逻。”哨骑答道。
“好!再探!”
哨骑遂而勒马离去。
“将军,我们离北郊只有不足十里路了,再往前很可能被敌饶哨骑所探到。”彭林提醒道。
“命令将士们,原地休整。”陈记杨刀命令着。
按照战略部署,只有等到长沙打响之后,陈记才能动兵,否则只靠着陈记的三千军力,还不足以能够吃掉孙茂。
午时已至。
文戈已经运动至长沙东南角。
此时,文戈已经能够望见长沙的南门了,令他惊疑的是,长沙南门洞开,只有一半微微掩着,城楼上只有少量军士把守。
这一幕着实将文戈给吓了一跳,与之截然不同的,是长沙的东门,分兵之前,文戈和魏苘细细观望了一下长沙东门,不仅是守备森严,城门也有军士巡逻。
难道吴军就这么放心南门...
除了诧异,文戈还有一丝欣喜,他命令军士缓缓向南门靠近。
“听本将军号令,待我命令一下,则立刻冲入城内,先行占领城墙,随即向城内蔓延而去!”文戈呵训道。
文戈部开始向长沙城靠近。
直到这个时候,吴军的城楼处的守军还未能发现城外的异动。
值越来越近之时,文戈大喝一声:“将士们!杀!”
一声令下,文戈领军自东南径勒马直入大路,朝着长沙杀去!
城楼上的吴兵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奔走相告,纷纷急呼:“蜀军!蜀军!”
仓促御敌之下,文戈只进不退,领兵闯入城门,当他从城门洞口穿入的时候,他才发现,并非是吴军携带不封城门,而是这城门已经受损严重,已经残破不堪,已经无力防御了。
这一下,整个南城吴军彻底陷入了一片被动之中,许多吴兵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死在了文戈的快刀之下。
长沙府衙。
还没有休整多久的丁奉和沈莹还没能松开一口气,立马接到了蜀军奇袭南门的消息,知道南门没有守备的丁奉立刻惊慌起来。
沈莹建议立刻派兵增援南门,但此时,东门也受到了汉将魏苘的打击。
霎时,东南两面的战报同时传来!
一个是南门失守,蜀军大肆入城,一个是东门遭到蜀军袭击。
尽管军报上显示进攻南门的蜀军兵力并不富足,但丁奉还是有极大的忧虑,因为他很清楚长沙的军备力量,在这时候,长沙的吴军在和王睿激战之后,仅存不足两千人,这个时候如果蜀军一支精锐之师猛然袭击长沙,那么长沙完全没有守住的可能,更何况蜀军此次进攻的是最为薄弱的南门!
丁奉不敢懈怠,陆逊给他的命令是一定要固守住长沙以作为三军所驻之地,也就是陆逊大军的根据,前一战他就遇到了挫折,先是失了巴陵,又弃了长沙,要是在这个时候再退,恐怕以后在陆逊面前就没有什么上将资格可言了。
丁奉立刻修书一封,准备送往北郊的孙茂,孙茂离他很近,此时也正在领兵休整,准备为第二日的前进做准备。
同时,由丁奉领兵往东门探去,沈莹领兵自南门而去。
东南两面同时打响之时,原本就战力低倍减的丁奉沈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对于南面的文戈,仅率五百军士的他一路上势如破竹,先是占据了南城城楼,又一度往内城杀去。
沈莹领兵接战,却不担
急退数里,这才稍稍遏制住了文戈的攻势,文戈由于兵少,还得不能再前进一步。
于此时,急报也传到了北郊。
北郊大寨内,孙茂可谓是春风得意,和陆黎激战过后,顺利占据了北郊要地,扼住了长沙北门的要道,但却突然收到了长沙的急报,竟然声称遭到蜀军的奇袭,有失守的危险。
孙茂当即一怔,深知长沙不可失守的他,立刻命令副将领兵两千,支援长沙。
但他也没有想到,陆黎此刻的目标也不是长沙,而是歼灭吴军!正如当初他的目的一样,并不是为了长沙,而是为了歼灭陆家军!
同一幕操作就这么上演了。
此时哨骑也将吴寨内大规模兵力调动的消息报给了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