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山再次炒成一锅粥,武器怎么能禁运呢?原来谈好的合同,怎敢说废就废?大明的商业信誉怎么说?违约责任的支付谁承担?南北友谊怎么解释?
但是,巩嵘的军令是在他在枢密使任上签署的。国会山想要否决这份军令,那么就必须在国会中拿出一份废止这项枢密使军令的决议案,并且表决通过。这样才有权取消巩嵘的军令!
然而,这又谈何容易?取消给南朝的禁令提案会被支持北朝的议员们否决。同理,取消给北朝的禁令提案会被支持南朝的议员们否决。
那些原本砌墙看热闹的中间派议员们再也不敢起哄瞎投票了,“人生能有几回猪”啊!
爱咋咋,全特么弃权了!
也就说,现在的国会山是没有办法通过任何否决巩嵘军令有效性的决议案。
然而世间代有才人出。据说曾经脑袋被门板夹过,久病不愈的杨德广,不知受到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痞子蛊惑。他找到一个倭国的使节,也不知开出啥样的价码,居然搞到一份倭商的贸易委托书,专门负责代理他们采买岚山军事器械!
自然,南北两朝的遣明使们也都不是傻子。此前谈好的军购贸易忽然被人冻结,这后方早就急的跳脚骂娘呢。前线在打仗,忽然手里的家伙变成烧火棍了?
总之,若是不能迅速把军械、物资运来,那么你们这些啥啥使的,就等着军法斩首吧!这都还是轻的,要说我大金可很少跟出错的官吏讲道理的,个人一死了之?你还有一大家人要活命呢!
话说都到了这种地步,钱还重要吗?既然有口子能开,那就赶紧买吧,终归不是自家掏腰包。
况且,说是三倍价钱,其实去掉驹山军工的两倍赔款,也就多掏一份钱而已。现在战争时期,啥东西不涨价啊?自己国内的军械也都在跟着闻风暴涨呢!
你说那些都啥玩意啊?长枪一拗就断,铠甲一扎就透,弓弩射程才六十步?特么这在战场上都是谋财害命呢!还是岚山的军械好用啊。
既然南朝能买,那么北朝也要抓紧抢购!最好能把这些军械都买断了,那就等于断了敌方的军械源头。后面一叠声的军情谋略催过来,对这些两朝的使臣、“商贾”来说,立军功的机会啊!
自然,大明的国会山也早已消停了。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这样吧。那个纨绔既然敢这么干,自有他的理由。妥不妥当的,事后再找他拉清单好了。
至于说杨德广如何、如何,那就被人集体忽视了。
而在这之前,驹山军工、军械监度正因为巩嵘的军令急的上蹿下跳呢!
价值上百万贯的大量军备积压严重,新的军械还在源源不断产出。这个购销合同不能完成,他们就要赔付客户两倍钱财,损失的两百万贯可全是他们自家单位的钱,把他度正卖了也不值!
找枢密院说理?人家说了,是枢密使巩嵘签署的军令,所以你要去找巩嵘处理。
找巩嵘?
“那啥,这是枢密使签署的军令。俺现在身份就一届乡农,没法帮您。要是不解气,您揍俺一通如何?或者您干脆帮俺卖了,俺绝对帮您数钱去!”巩嵘一脸无辜呢!
但是,特么谁敢啊!
现在好了,有人出三倍价钱采买军械!去掉赔付客户的两倍违约钱,还能原价卖出这些军械。
“俺们没有运输军械出大明境外,那都是客人自己运输的!俺们也没卖军械给南北两朝,俺们的客户是倭国!所以俺们压根就没违反过枢密院的军令!”
军器监的老长官度正趾高气昂,还特意又去看望了巩嵘一次。俩人期间都说了些啥,别人不知道。反正之后他就被巩嵘追杀了数里之地,惶惶如丧家之犬!
与巩嵘的悲天悯人,下军令禁止大明军械流入战场不同。吕少安觉得既然战争不可避免,那么让它早点结束或许更容易做到。大明不卖军械,两朝就不打仗了?
他们只会打的更加势均力敌,使战争的结束更加遥遥无期而已。经年累月的战事,才是战区中百姓的最大灾难!把军械卖给他们,让他们在战场上拼杀的更猛烈些,很快就能决定出胜负最好。这样,百姓才会少受战争荼毒。
至于说因此就必定导致战场上的士兵伤亡增加,却也未必。吕少安听大兄轻候说过,战场上真正对战而死的人并不算多。死人最多的地方反而是一方败逃时的被追杀。
而且越是长期攻伐后的士兵,心中戾气越重,杀敌也越残忍,祸害百姓越酷烈。
吕少安深以为然。人性嘛,可不都是需要发泄的?大明在两次卫国战争中,追杀敌军的过程里,一般都是迫降居多。
士兵也是人,如果俘虏降卒的军功多于斩首所得,那他为什么还要杀降?
两次卫国战事都是早早完结,大明士兵的锐气、杀气那是有了,但所谓戾气,还真不多见。
而且,就算两朝士兵在战场上拼杀的更激烈又如何?与祸害百姓对比,这些伤亡毕竟依然是个小数目。何况既然士兵都上战场了,那么战死也算他们正当的归宿之一。
大兄吕轻侯早已不知所踪。本来吕少安还在没心没肺地在岚山太学里肆虐他的学生,结果岳父跑来问他大舅子杨安国去那了?然后他才发现不但杨安国闪人了,连大兄也失踪了。
原本为安置军改后退役军人的福威镖局这段时间也不正常,业务就是勉强完成旧单,新单子一概不接?因为掌柜的最近手气不好,输了钱没心情?
不过吕少安很快发现,那些平日里蛮横霸道的镖师们也都失踪了。此外,每天在狄水里“捞鱼”的小船也丢了不少。
淮南郡守时少章正在发动四府的民役,沿着大明和南北两朝的边界线一路打桩,大约十丈一根的大木桩。仓促决策,不少还是修铁路后的剩余枕木,然后木桩之间再挖壕沟。
听说为了赶工程,壕沟挖的极不专业,宽深都只有一两尺,估计下几场雨就能淌平了。
吕少安觉得哪怕时长官不懂军事,但三哥延年可是军略行家。连“四害”中最能打仗的陈韡都要在三哥手里吃瘪的,他会干这种没营养的事情?
所以三哥笃定也在捣鼓这摊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