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从继位后,与宇文护逗闷子逗了十二年,肯定各个方面都有他能用的人,在这种时候能召见的,肯定都是能用之人,这个长孙览之后也深得宇文邕重用,迁柱国、小司空,封为薛国公,宇文邕病重时列为托孤大臣,隋朝建立后,深受隋文帝杨坚宠信,迁泾州刺史,颇有政绩,卒于任上。
所以,长孙览等人不是张光洛,收到宇文邕的命令后,立刻带人去抓捕宇文护的党羽,将宇文护的儿子、兄弟及亲信斩尽杀绝。
历史中,对宇文护以贬居多,比如《周书》,就把宇文护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护寡于学术,昵近群小,威福在己,征伐自出。有人臣无君之心,为人主不堪之事。忠孝大节也,违之而不疑;废弑至逆也,行之而无悔。终于身首横分,妻孥为戮,不亦宜乎”
不过,狗熊认为《北史》中的评述,倒是中肯:
“有周受命之始,宇文护实预艰难。及文后崩殂,诸子冲幼,群公怀等夷之士,天下有去就之心,卒能变魏为周,捍危获义者,护之力也。”
宇文护在宇文泰死后,长期执掌西魏、北周大权,对于宇文家族统治地位的确立和北周政权的稳定作用很大。
西魏能摆脱北魏的影子,成为大周一个独立的国家,并稳定发展,宇文护功不可没,也是因为他,大周才没有如昙花一现般,从历史中消失。
那,为什么写史书的人,要如此贬低宇文护?狗熊认为,各朝各代都很讨厌权臣,不管权臣有多大功劳,他们的存在,掩去了皇上的光辉,从仁义礼智信来说,权臣对皇上不忠,对皇室不忠,也成了被后世诟病的原因。
尽管史籍中对宇文护一片谩骂,但,狗熊对这个权臣,实在讨厌不起来。
《长安十二时辰》中,狠得人牙痒痒的林九郎,说了一段很深刻的话:
“你说的这些,就说明你看清徐宾了吗?一个人被口口相传的功绩、言论,就是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世人的评论,就是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后世之人,揣测出来的传记、史料,绘像者凭空绘出的画像,就能还原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吗?只不过是啊,看故事的人想怎么看,写故事的人就怎么写罢了……关系、功绩,都会被写在史料里,就看读的人会不会读。”
宇文邕终于除去了盘桓在心头多年的阴霾,于是,大赦天下,改元建德。
想起当年刚继位时,卓爷给自己的帮助,以及离开时,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叮嘱,于是给焜昱国发邀请,要让卓爷来与他一同庆祝。
甯焽接到邀请后,无奈的笑道:
“皇婶去了两次大周,一次与李弼有了交情,一次又与宇文邕有了交情。”
甯旻结果他递来的邀请,边看边说:
“只要别惹到泫,跟谁都合得来。”
甯焽不赞同的摇摇头,泫可不是跟谁都合得来的性子,可是,要怎么反驳甯旻,似乎有很多很多可以反驳的,可要说时,又说不出来了,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怪人一个。”
甯旻看信,没注意听甯焽在说什么,抬头问道:
“什么?”
甯焽摆摆手,反问道:
“哥,你什么时候啊,待在武兴国是不打算回来了?”
当年焜昱国把武兴国从西魏手里抢过来后,便派甯旻去治理,那里青山秀水,很合甯旻的脾性,本来说一两年就回来的,却一直待到了现在。
甯旻恋恋不舍的说:
“过几年再说吧。”
甯焽坚决不同意,这个皇兄,心性比较单纯,把人都想的挺好,让他去武兴国,就是因为他的性子随和,去了好拉拢人心,但,官场黑暗,实在不适合甯旻这样的人。
所以,很是严肃的说:
“不行,年底必须回来,否则,我要定你个谋反之罪。”
甯旻想再争取一下,可看甯焽一脸严肃,拿出了帝王的气势,只得乖乖的应了。
收拾好后,泫和甯昤带着使团,向长安奔去,泫就不说了,宇文邕邀请的,但,泫的身份在这样的场面中,毕竟有些低,甯焽让甯昤同去,甯昤是皇子,又是战神,这样的身份能压住场子,也表示焜昱国对与大周关系的重视。
一行人到了长安后,第二天进宫应宇文邕的召见。
宇文邕是在书房里见的他们,两人进来之前,宇文邕已经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太监在外面通报后,甯昤和泫进来,宇文邕起身离座迎接他们。
泫进来看到宇文邕,高兴的走上前一把抱住宇文邕,不但抱住,还把高她半头的宇文邕抱的两脚离地了片刻,正准备行礼的甯昤,动作僵在半空,被泫的这个举动,惊的脑子一片空白。
泫却无感,放下宇文邕后,抓着他的双肩:
“你个臭小子,终于是成功了,提心吊胆了十多年,”左右打量着他“有受伤没?伤的重不重?”
泫虽然知道历史的发展,但,因为她的到来,泫不知道会不会改变历史的进程,所以,在宇文邕没有扳倒宇文护之前,生怕历史变道走,所以,担心是真的担心,现在的高兴,也是真的高兴。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现在宇文邕对泫的举动,除了片刻的吃惊外,并没有当初那么惊愕,看着真的关心的卓爷,心里暖暖的,庆幸书房里没有其他人。
面色温和的看着泫,不装腔作势,老老实实的说:
“没受一点伤,就是有些紧张。”
泫笑道:
“谁不紧张啊,那可是宇文护,多大的势力啊,弄不好,大周都要陷入动荡的,”说着,又捏了捏宇文邕的双肩“臭小子,干的漂亮!”
宇文邕拉着泫坐到椅子里说话,这时,呆愣的甯昤终于有了反应,看泫很无感的与宇文邕一同坐下,狠狠的咳了一声。
听到甯昤的声音,泫愣了下,这一愣,也让她想起了所处的环境,瞬间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
一蹦子从椅子里跳起来,跪在宇文邕面前,声音都发颤了:
“陛陛陛下,卓、卓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