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
“比我这个亲生的儿子还信任,莫不是那卜数师刘纬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等人!”
公孙续再去往田豫住处的路中,想了很多,其中就有在自己出来之前,那些和公孙瓒说说笑笑的古怪江湖术士。
据说,公孙瓒与其三人定兄弟之誓,自号为伯,谓三人者为仲叔季,富皆巨亿。
好像还把他们其中谁的女儿,和自己定了娃娃亲,称为古者麹周、灌婴之属以譬……
公孙续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公孙手下无劝谏之人,又有此等庸俗之人懒惰其志。
仅凭一张书信,如何扭转乾坤。
看来自己的努力,还需要再度加倍啊!
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原本在自己无实力之前,先让田豫成为公孙瓒的首席谋士。
不仅可以帮自己开疆扩土,还可以使田豫施展抱负,自己也可以去边塞之地打探打探乌桓的情况。
他和田豫仔细的研究过,如果他有朝一日北上进攻异族的话,那主要攻打的,便是那乌桓一族!
汉武帝时期,是汉人最强大的时候,不仅国内富强,更是震慑四夷,当年冠军侯霍去病用兵灵活,注重方略,
他那不拘古法,善于长途奔袭的攻击策略,使汉军漠北之战大破匈奴,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自至狼居胥山山,直接将匈奴逐出漠南。
乌桓这时臣属于汉朝,南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驻牧,代汉北御匈奴。
乌桓又从五郡塞外南迁至塞内的辽东、渔阳及朔方边缘十郡,乌桓两次南迁,逐渐发展壮大。
光凭他们五郡所积攒的畜牧资源,都至少可以让整整十万大军吃上五年。
如此浩大的资源,若不是受汉护乌桓校尉管辖,各族早就开战了!
如今他们分成若干个部落,各自为政,互相敌视,不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这正是北上掠夺的好时机!
可自己想了那么多,结果自己都不怕田豫变心了,公孙瓒却又来这么一出,这让他很是苦恼!
田豫在自己没一定实力前,简直就是埋没,公孙续都怕他会良禽择木而栖离开自己。
唉,心累!
“兄长,无忧来了!”
公孙续特地给田豫安置了一个清净别园,里面屯的棉被和炭火都非常多,希望田豫的身体可以好一些。
“无忧,咳咳,来,坐。”
“嗯。”
公孙续给了田豫这个权力,见到自己不用行礼,好生休息便好!
黄昏的雪,此刻显得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无忧,你打算,怎么处置敌将柯野?”
“嗯……此事只得父侯决定。”
公孙续很是直接,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出了点名,但仍然还是借父之名,不是真正的主帅,他没有这种权利。
可谁料田豫……
“无忧,我希望你务必保住他,他坚决不能杀。”
“嗯,我知道兄长何意。”
公孙续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和语言方式,唯一不习惯的便是饮食。
他最近又四处打听了张举和张纯的各种事例,现在自己计划的大格局是用不上了,那就凡事先顾眼前吧。
自己打探的无数的消息里,其中就有关于柯野的传闻!
“柯野可以说是在张举、张纯以下的第三位掌权者,但其不骄不躁,爱兵亲兵,深受贼众爱戴。”
“甚至他还在辽东接济过大量的普通百姓,在两辽之地极得民心,张举就是觊觎这一点,才把他派到遥远的边缘。”
“但众人对于柯野的拥挤丝毫不减,甚至出现军队对峙的情况,这也是要贼将严定来此的原因,就是为了制衡柯野”
“如果此时杀了柯野,那贼众万人一心的报仇,那必将是场恶战。”
“但如果能招降柯野,就等同于招降那关押的万余士卒,还有辽东民众的仁义之心啊。”
“此后,我军破敌必将事半功倍,还能在战后,为我军招降贼众,增添大量军力。”
“没错,所以…咳咳”
田豫或许没想到公孙续这么勤快,将敌方之事了解的如此透彻,应答之时颇有些激动!
“兄长你慢些,此等小事,且等你病好些了在说。”
“不,刻不容…咳。”
看着田豫斩钉截铁般边说边起来,忽然又猛的咳嗽了一下,公孙续急忙上前梳背。
“没事,无忧。”
“走,和我一起去看望那位仁义的柯野将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招降到他。”
田豫不知道公孙续到底懂不懂,柯野不过是一个敌将,他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贼众的人心不知道啊。
无论这些贼兵强不强,数量多不多,但它有一个特点,是现在任何兵马都比不了的!
那便是!
它不是公孙瓒的北伐兵马,也不属于任何人,只要可以运用,它就是属于公孙续自己的军队,完全服从公孙续自己的命令!
………
“柯将军,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空阔的房间里,廖淳俯身站立着,此时正在弯腰扶着柯野起身。
“没事,哈哈,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呲……”
“将军你且慢些,缝合的伤口不牢固,切记不可出门,外面正值严寒,容易冻结凝血。”
“没事、没事。”
廖淳很是无语,他的这位将军,什么时刻都嘴犟,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柯野看了看四周的人,他知道这是监视他的人,但他丝毫没有避讳,直接便问敏感问题:
“廖淳,现在战况如何?”
“公孙瓒大军的南回震慑主了整个辽东,其弟公孙范与子公孙续,配合北代诸将,已经夺下了整个右北平。”
“张举已经派张纯倾巢出动,与公孙瓒的大军相持,不过张纯暴虐,杀戮士卒为乐,以属下看来,此战赢面不大。”
廖淳也照样没有避讳,他绝对是个死心眼,以主将的一切为标准。
柯野这明显的有求死倾向,但如果因为这样而要杀柯野,那自己也会拼死保护他。
“人红人不捧,人黑人不非,我不亏于他们,他们却亏于我,呵呵。”
“天作孽,有可赎,自作孽,不可活!”
柯野有些愤慨,自己明明已经够放下权力的去迎合张纯的了,甚至为他们驻守这苦寒边塞,就是为了消除张举的顾虑。
可谁想到,不仅彼还在一味的打压自己,还派严定这么个人渣来制衡自己,若不是自己身不由己。
不然就凭他有一次随意便杀了营中士卒,自己就应该将他一刀砍了,也便不会有今日之祸。
“说的好,难得咳咳……,难得柯将军有如此见解,你们都下去吧。”
“是!”
众人皆听令而出,其实他们也不是不管柯野和廖淳讨论这等敏感话题。
是田豫下令不许制止他们,他倒是听听,这敌方将领的军事素养。
田豫、公孙续进来的时候,见柯野看自己的眼神很是暗淡,便知道彼尚输的不服气。
柯野的确是不服气,就是这俩个人,连胡须都还没有长的少年,用绝对的阴谋诡计,破了自己认为的铁桶城池。
自己当时都不曾想,对方的军队,竟然只是公孙续所统领的仅仅七千新兵,那严定是如何败的?
简直是绝了!
“柯将军近日安好否?可曾想通什么?”
“哈,二位英雄出少年,计策所诈,很是高明,我柯野佩服,佩服。”
柯野的语气,有着明显的阴阳怪气,公孙续也就奇怪了,无论什么时候,怎么越战败的人怎么越嚣张啊。
“柯野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柯野听到后有些疑惑,原本以为是来劝降的,怎么还求帮忙来了。
“不知败军之将,有何能助二位?”
“不知柯将军认为,当兵好,还是当贼好?”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说当兵好,但是现在,我不知道!”
田豫听到后笑了笑,公孙续仿佛看到了杀气,他的这种兄长这眼神,这气质,是我的错觉嘛?
“柯野将军,还请你以大局考虑,如今奸佞当道,咳咳…朝政是非,烟尘四起,各地盗贼在前,黄巾起义在后。”
“我和公孙护军不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也不愿意看到汉朝就此落寞下去,还请。
“咳咳咳……还请将军助我等一臂之力,共同守卫我大汉的壮丽上河。”
田豫很是斯文慷慨的劝导了柯野一番,就连公孙续都被这非常激昂的语言小小的鼓励了一下。
不过疑惑的是,杀气呢?
莫非是真的自己看错了?
靠,不对。
公孙续摇了摇头,自己估计前世武侠看多了!
不过这番慷慨激昂的语言,只把廖淳内心波动了,并没有激励柯野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汉朝的灭不灭亡与我都无关,我要的,是追随我的兄弟们,都能过好好的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