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来?”折扇男子微笑的看着苏弈秋,眼中露出了微微的不舍!但,这只是瞬间一闪而过。
“你若不会来,我早就快马驰骋了,今日就能夜宿蒹葭关了,对吧晋源兄。”苏弈秋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表情,平淡的看着折扇男子——谢晋源。
“那倒也是!只是你为了她,真的愿意离开赵国吗?真的愿意放弃你惨淡经营这么多年的锦江卫吗?”谢晋源的语气略微加重,带着点气愤又惋惜。
“一个杀手组织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苏弈秋依旧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谢晋源的激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一个杀手组织?‘而已’?我可不这样认为,池九州也不这样认为,你的心里也不这样认为的吧!”谢晋源略带着怒气的反问道,他本以为她的离去,苏弈秋只是一时失了志而已,万万没有想到苏弈秋居然堕落成这番模样。
“乐正死了……”苏弈秋并没有接谢晋源的话,而是缓缓的掏出闻太师给他的双鱼佩,淡淡道。因为他知道谢晋源是来劝自己的,而自己慢行并不是等他劝的,而是在等他核对一个消息。
那就是这双鱼佩的主人姬乐正的生死,因为这个事情即将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所以他并不准备跟着谢晋源绕来绕去,直接进入正题道。
“乐正……”谢晋源也是微怔,乐正被处死是秘密进行的,知道之人没有几个,并且还是在苏弈秋离都之后才被处死的,怎么这么快消息就传给他了。
并且双鱼佩是姬乐正的吊佩,怎么会出现在苏弈秋的手中?这个着实让人费解。
“赵齐将于中元节后会盟,然后对楚宣战,天下大势,已经不是你一个苏弈秋能够阻挡的了。”谢晋源缓缓的收起自己的折扇,语气也变得平淡了起来,显然他也并不支持战争。
“下个月中元节?已经不足一个月了?”苏弈秋微愣。
“是的,最多一个月,战争就会爆发,天下大势又会改写。”谢晋源点了点头。
“我苦心经营的鼎立之势终究还是破裂了,战争终究还是爆发了……赵定……被秦亡……”苏弈秋并没有说话,而是整个人内心陷入了。
“不要走了!楚已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南下只会无宁日,王上已供你在朝中挑选任何官职,若不想再次执掌锦江卫,在赵颐养生息,避于战火,是个不错的选择。”谢晋源并不知道苏弈秋心中所思,而是劝道。
毕竟跟他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为了一个已故的女人而放弃这么多,他感觉不值得,况且现在正是天下大势风云变幻之际,正是我辈铸就一番事业的时候,所以他也不忍如此之人才就这样的离去。
“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确定了,请回吧!我要赶路了。”苏弈秋并没有回答谢晋源的话,而是收回那双鱼佩,慢慢朝被那女刺客惊吓在一旁的马匹走了过去。
“苏……”
“苏弈秋……”然而就在谢晋源准备接着喊道时,突兀远处一阵高亢呵斥声传来,声音如虹,震耳发聩,怒火之色溢于言表。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衣着锦江卫的战甲,手持着长柄关刀缓缓锤立地上。
关刀长柄落地,激起阵阵气浪,卷起地上的树叶飞舞,一股杀气,悄然来袭。
“九州……”谢晋源一惊的看着来人,来人正是锦江卫的副都统池九州。
“苏弈秋,你的三尺青渊呢!来,我们比划一下。”随即池九州转动着长柄关刀置于身后,长刀转动着空气咻咻作响。
“九州,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刀剑相见,苏兄,你就跟我们回去吧!锦江卫不能没有你。”见此,一旁的谢晋源也是老好人的两面劝说道。
“一个剑客生命中没有剑,还能叫做剑客吗!快点拔出你的三尺剑,我们一较高下。”池九州并没有理会谢晋源,而是仍然呵斥着苏弈秋道。
他怒火中烧,震怒之色根本无法平息,他气,他一直把苏弈秋当做好兄弟,两个人也是历经过九死一生的人,一起把默默无闻的锦江卫推向权倾赵国的杀手组织,然而没有想到苏弈秋居然弃他们而去,而只是为了一个已故的女人。
“苏弈秋……”暴怒之感不言而喻。
“我已金盆洗手,不再执剑杀人了。你若是拦我回去,我手中有赵王颁布的通关文牒,所到之处,任何一个人不得阻拦。”
“九州,你贵为锦江卫都统,直属王命,王命你且敢悖逆?”苏弈秋淡淡的看着池九州道,表情依旧如故,仿若池九州所说的这么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苏兄,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楚国即将是是非之地,不要南下是为你好。”看着僵持住的两个人,谢晋源接着劝道。
“我答应过她,一定要送她回家的,无论是战是和,南下之意,势不可挡。”苏弈秋看着怀中的青瓷坛,眼睛中的悲伤一闪而过。
“苏弈秋,你真的执意要走?”原本神情激愤的池九州在看到苏弈秋拿出烫金封面的通关文牒之后,语气到是变得正常了一些,不过执刀的手依旧没有放下,同时目光深邃的看向他。
“你不是我的对手。”苏弈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吐这几个字来。
池九州瞬间会意怔愣了片刻后,左手一挥,扯下了身后的红披风。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执意要走,你我兄弟就此一刀两段。”说话之间,池九州把手中披风朝空一扔,右手反向就是一刀,长柄关刀自上而下朝那披风砍去。
“九州不要……”谢晋源一惊,正欲制止,然而为时已晚,两节断裂的披风伴随着去意决绝的池九州,在空中随风飞舞。
“九州……哎!苏兄你!”谢晋源一把接住断落的披风,看看离开的池九州,又回头看看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的苏弈秋,无奈却不知所措。
“晋源兄,对不起。”苏弈秋没有看向池九州而是看向谢晋源。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对不起如锦江卫,对不起的是池九州,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谢晋源想骂却不知道骂什么道。
“九州气躁心浮,不擅谋略,容易中人圈套,你日后要多加提醒。”苏弈秋没有理会谢晋源的话语而是继续说道。
“闻太师狼子野心,你等,注意提防,告辞。”说话间转身上马,猛地一蹬马蹬,一骑绝尘朝南而去。
“苏兄……”
“苏兄……”看着离开不见的苏弈秋和池九州,原本谢晋源无奈之色全无,随手将池九州的披风扔在了地上,轻抚着折扇,也是消失在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