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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这是要搞事了?

    杨皓找到了麻主簿,就听说卖地的申请已经通过了。

    杨皓是一顿好谢:“能这么快就通过了,麻主簿定然是辛苦了。”

    麻主簿笑说:“杨郎君无需如此。你能买地开荒,县衙自然要支持。”

    粮食,乃是封建皇朝的根本。

    朝廷为了防止土地兼并,容易开垦的露田(也就是荒芜的农田)不能买卖,也不准随意开垦。

    但是对于从未开垦过的土地,朝廷为增加粮食产量,却经常会以免税赋的方式鼓励开荒。只不过为了防止有人以买荒地为由侵占露田。朝廷对荒地的买卖,管理上是比较严格的。

    杨皓这次买的,是连土都没几两的乱石滩,只要府城派人来看过,认定不是为了侵占露田。那自然就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杨皓没想过这么快就落实了。

    麻主簿说道:“主要是因为杨郎君要养牛啊。”

    杨皓恍然,原来如此。这是看在上次他受了朝廷赏赐的光了。

    麻主簿又拿出一张纸:“这就是你要买的地的丈量结果。当时是请了令尊一同前往的,并请令尊见证。”

    杨皓看了。

    上面有这次买卖的荒地的截至范围,和总的面积。

    最底下,还有杨柏德的签名。

    他笑说:“麻主簿一向关照杨某。杨某自然信麻主簿……不知这荒地作价几许?”

    “因是荒地,价格不高。每亩给四百文便可。”

    那片荒地一共两千六百多亩,有滩地,也有坡地,还有山岭。

    虽然都是白送都没什么人愿意要的地,但因为是杨皓主动要买,那肯定是要付钱的。

    价格杨柏德跟杨皓大概猜测过。每亩四百文,虽然稍稍高了些,但还算是合理。

    杨皓没问题了,弄好了文书。那地就成了他的了。

    从县衙出来,杨皓将修改过的户籍丢给席君买:“去中南书院。”

    那门房见着了他:“杨六郎来了,你稍等。我去请杨昭小郎君。”

    “有劳老人家了。”杨皓不愿在老人家面前失礼,忙下驴行礼。

    不多会一个少年学子出来,惊讶说:“你是我六兄?”愣神之后,躬身行礼。“六兄与父亲长得果然像。昭见过六兄。”

    “你便是八郎?父亲书信你也看过了。父亲担心你银钱不足用,让我给你送些来。”

    杨昭笑说:“劳父亲与六兄挂心了。小弟手中还有银钱。而且,得知六兄归家,小弟已经与先生请假,正要回家。”

    他看了一眼杨皓身后的马车队:“六兄这是刚来县里还是要回家?”

    “正好也是要回家。你既然请了假,可要一同回去?”

    杨昭笑着点头:“小弟去取行囊。”

    …………

    五丰村杨家大房的书房内。

    杨旺垂手立在一边,杨昌德看着信。

    看完信后,杨昌德将信笺往书案上一放,皱眉说:“你也看看。”

    “三叔可有说什么?”杨旺拿起信笺。

    “你三叔说,沙洲军刚立了功,朝廷也去了表彰。那杨皓也参与到其中。前些天河西与关中得了不少牛。几日前六百头肉牛抵达长安,在长安更加是引起轰动。这些事,杨皓风头虽不显,不过你三叔说,他与沙洲军府关系很好。如今不宜动他。”

    杨旺心说,便是没有沙洲军府关系,他们暂且没办法动杨皓。

    杨皓落户五丰村,是官府决定的。

    他们长房虽然嫡支,又是族长,也没法拒绝。

    便是要排挤,人家有一片牧地,连宅地都在村子之外。

    可以说,如今杨皓户籍是五丰村的。却实际上却不住在五丰村。

    他们五丰杨氏,能控制五丰村,对杨皓是没什么办法拿捏的。

    他看完信,觉得根本没对付杨皓的必要。再说了,这样的人不是应该交好?

    他劝说:“父亲,三叔言之有理。如今杨皓还未入族谱,反而不好应付。不如我们就先让他入族了。他现在气焰高,但爹你是族长,他还不是得敬着?依孩儿之间,不如先虚与蛇委,等时机到了再收拾他。”

    杨旺是觉得都是血亲骨肉,不应该明明争暗斗。那只会让族里内耗。

    只是他也清楚杨昌德的心结,这会只能是旁敲侧击的想要说服父亲。

    “哼,你三叔知道什么。他如今为谋着那个小官位,对族里的事就顾不上了。他也不想想,若没做族里支持,他可还有上进余地?要是杨皓认祖归宗了,我这族长之位,迟早保不住。”

    杨旺看父亲的目光带着恼怒,忙低头说:“父亲,我觉得你是不是多心了?二叔好像从未想过要坐族长的位置……””

    “你以为他是不想么?他不过是没那么资格。也没那个能耐。”杨昌德厉声说。“他一向如此,口是心非,又口蜜腹剑。当年哄的你祖父让带了大半个杨家出去行商。

    “若非他当年贪墨了家财,他能有今天?可是你祖父就是偏袒他,宁愿受他蒙骗……他从小爱就嘴甜,一贯如此。”

    他还意犹未尽:“如今他儿子回来。有带着那么多财物回来。这不马上就收买人心了。他不是想做族长,那他意欲何为。”

    杨旺不敢顶嘴,说:“父亲,我们大房是嫡长,你才是族长唯一人选。且你作为族长为族中劳心劳力,做了多少事,族亲都看在眼里的。就算有人要争,谁有能挣得过你。依孩儿只见,三叔说得颇有道理。若是那杨皓真有本事,日后我们五丰杨氏也能得了好。何不且看着?”

    “你三叔远在长安,能知道什么?他好好做他的官,我在族中给他支持。也不看看,我那么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和你们三叔?要是让二房得逞了,日后我们在族中还有立足之地?你三叔还能得族中支持。”

    杨旺觉得父亲是魔怔了,心说:三叔做官,我杨氏也支持不了多少。

    他三叔在京城做个小官,家族能给的支持,大不了就是在官场使不上劲的人脉,还有一些财货。

    要说他三叔的官位,还真是自己拼出来的。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那么说:“三叔想是军务繁忙,一时无法应付族中事务。三叔在信中也说了,六郎得的了牛大将军青眼。但那并非人情,日久了,这分关系也就淡了。等日后在二房计较就是。”

    “日后?”杨昌德瞪他。“要真按他所说。先让杨皓入族谱,他也是从老二家分出来的。族中拿他不住,他又必向着老二。你没看他刚回来几天,就忙着帮二房收买人心?”

    “父亲,正因他收买了人心。若是不让他上族谱。族中各房,恐怕心里有说法。”

    杨昌德猛拍了一下书案,骂道:“我看他们是见利忘义。此事你不必多言,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