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宜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就差大声喊好了,程书仁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冯宜才又老实下来,转而一脸担心的看向公孙剑。
这个男子仅是客人,那李乾庭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与李乾英是一家,出了这档子事,明庆王府还会保公孙剑吗?
李乾庭也习过一段时间的武,体质不多不少也就五品上下起伏,不过也有强身健体之妙用,这一摔痛是痛了点,但不至于伤筋动骨,不消片刻,他便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好好。”
李乾庭连说了三个好字,冷笑的看着公孙剑,“在西蜀北疆,那是你的地盘,在京城是我的地盘,你今日动手打我,本世子话给你晾在这里了,你休想活着走出京城。”
没等公孙剑说话,李乾英皱了皱眉,“乾庭,公孙兄便是如此性格,你本不该说冯宜之事,后又挑衅公孙兄,现在又大放厥词想要我王府客人的命,真当京城是你一家独大了?”
李乾庭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明庆王府想要护着他了,你可知他有多烫手,到头来莫要好处没捞着,给自己惹了一身骚,现在京城有多少人在看着明王府,你知道吗?”
“他是我王府的客人。”
“好好好。”
李乾庭表情有些狰狞,看似气急败坏的他,实则内心早已有了定论,就算公孙剑是皇上召见入宫的又如何,等到公孙剑出宫之后,派去大量士卒半路阻杀便是,到时候做的干干净净,再撇的一干二净,谁又能拿他怎么样,还是那句话,这里是京城,不是西蜀北疆,自己的爹可是与许多禁卫统领有关系,不仅仅只有孙其安一人。
公孙剑有些感动李乾英的庇护,他拉了一把李乾英,对李乾庭说道:“想杀我多了去了,你可以来试试,但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就是你先下的手,否则你一定比我先死。”
李乾庭突然之间猖狂大笑,笑的冯宜程书仁等人一阵恶寒,笑的白衣花魁都忘了此行目的,笑的李乾英满面担心!
“杀你的人多了去了?确实多了去了,最近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
李乾庭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在自己地盘还不知好歹的家伙,公孙剑冷声道:“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了?只是问问你罢了。”
公孙剑笑了笑点头说道:“行,我明白了。”
李乾英皱了皱眉头,他总有一种感觉,公孙剑的身上好像有着什么秘密,本来就是一个不羁豪爽的年轻人,现在却像披上了一层面纱,他自认为在场诸人都能看得透,可现在当他看向公孙剑,好像有迷雾遮住了他的眼睛,这种感觉让他惶恐,让他怅然若失,让他十分不喜欢。
“够了,乾庭,你喝多了,回去吧,你若是想要花魁,我给你就是,反正这些年来我在你们兄弟二人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李乾庭见白衣女子与李乾庭一同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花魁是被自己竞了去,而后李乾庭被一直以来都打压在身下的人突然反将一军,定会心生不满,所以便带着女子一起来到他的雅阁寻衅。
如果花魁一开始落在李乾庭之手,估计也就没现在这么多事。
素儿明白现在她也不能在这里干看着,她长出一口气镇定心神,硬着头皮向前一步,柔声说道:“康益世子,既然明庆世子同意了,妾身与你一起回阁吃酒。”
李乾庭推开素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百凤阁花魁,被天下人所幻想的女子就这么被李乾庭推倒在地。
喝多了?来到百凤阁有两个时辰了,他一口酒都没喝怎么会喝多?
“王兄,今天没你的事,是我与这小子的恩怨。”
“李乾庭!”
李乾英突然怒喝一声,“你与他有什么恩怨?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与公孙兄是第一次见面吧?莫要再咄咄逼人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公孙兄是明庆王府的客人,是我爹,明庆亲王亲自迎来王府的客人,再这般放肆下去,若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一人承担!”
“一介武夫罢了,明庆叔父岂会在乎?他估计也只是在乎最近这几日的公孙剑罢了,过了这几日,叔父巴不得见他躲得远远的。”
“住嘴!休得无礼!”
“说笑而已,那么认真做什么。”
李乾庭冷哼一声,指着公孙剑说道:“我看你几时死。”
公孙剑洒然一笑,“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你敢吗?我看你腰间鼓囊,恐有利器吧,敢不敢掏出来?”
宋清明神色一冷,悄悄往前一步,站在程书仁身前公孙剑身侧,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那康益世子胆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就会立即拔剑取命!
“别怕,香囊罢了。”
李乾庭掏出一只红色布袋扔在地上。
“李乾庭,你到底想干什么,从入门到现在你一直在无端生事,你要花魁我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李乾庭说道:“那公孙剑殴打皇亲国戚,该如何论罪,本世子就这么算了?”
“陛下已经将公孙兄许配给怜儿了,他以后便是我王府的人,按辈也是你的妹夫,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如果不满,到时候我会让我爹带着公孙剑拜访康益王府!”
说罢,李乾英突然一愣,以前他没想到,今日结合起这么多事他突然开了窍!
如果公孙剑真像明庆亲王说的那样,是一个富商之子,那为何陛下会认识他,而且还将郡主嫁了过去,虽说商人对大周经济有很好的帮助,可公孙姓的富商他还真没听说过,按理说要嫁也应该是嫁有名有姓的家族,比如几个月前陛下亲自赠匾“天下第一商”的张家。
李乾英如是想着,侧目看了一眼公孙剑,感觉他身上的秘密又多了一些。
李乾庭突然又笑了起来,“又拿你爹来压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李乾英深呼口气不在去想,“那你说你要怎么样?要银子?本世子这里还有三万两银票,全都给你,此事作罢,莫要再得寸进尺了。”
李乾庭勾起嘴角,“虽说我用银没你多,但不至于对三万两银票眼热,我要的不多,我就想让公孙剑跪下磕头认个错,今日事便了了,明日再说明日。”
李乾庭肯定不会要银子,李乾英这么说不过是试探一下口风而已,没想到李乾庭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让公孙剑下跪?!
“你过分了!”
“他打皇亲国戚就不过分了?”
李乾英刚要说话,公孙剑伸出手拦了一下他,对着那个寻衅滋事的世子殿下冷声道:“你想让我给你跪下?”
李乾庭微微昂首,却未说话。
“好,既然如此……”
“公孙兄,万万不可!”
程书仁也皱眉说道:“今日就这么耗着便是,以后闹大了,我请我爷爷亲自出面便是,程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堂堂世子也会这般无礼。”
李乾英有些惊讶,这古板书呆子素来不愿与人交好,想要成为这书呆子的朋友可谓是艰难,但是他仅是第一次见公孙剑就这么卖力气,李乾英不会傻到认为他是无缘无故,甚至是有缘有故都不可能。
公孙剑无奈一笑,“你们想多了。”
说罢,只听雅阁木门咔嚓一声巨响,两扇薄木大门变得粉碎,李乾庭却已经不在众人眼前,随后只听楼下一声声惊叫,李乾英瞠目结舌,赶紧跑到雅阁窗子看去,那李乾庭浑身鲜血的躺在二层,生死不知。
整个雅阁之上的百凤阁的人也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素儿匆忙唤醒他人,乘着飞梯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叫人去了,若是一个世子死在了百凤阁,他们这个百年老店必定会伤筋动骨。
李乾英回过头,”公孙兄,你做了什么?”
“嫌他聒噪,踹了下去。”
李乾英听着这不咸不淡的说法,生了一身的冷汗,嘴里嘟囔着完了,也匆匆跑了下去。
冯宜眼睛瞪的硕大,唇边贴着的胡子也掉了下来,她咽了口口水,“你不怕他出什么事吗?”
冯宜说完又心有余悸的往下看了一眼,二层距离雅阁虽说不高,但也有三四丈的距离,被人这么重重一脚踹了下去,连那木门都撞了个稀巴烂,恐怕是凶多吉少。
“怕什么,今日事我一人承担,有什么罪过尽管来找我就是。”
程书仁皱了皱眉头,“公孙将……公孙兄,你冲动了,不知你可有收力,若是李乾庭未死只是落个残疾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死了……公孙兄就算有其他什么后手,恐怕也要一命偿一命。”
公孙剑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尚书之子,程书仁差点说漏嘴的话被他听了去,想必程书仁也通过各种缘由,猜到了他的身份。
只见程书仁好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开口说道:“公孙兄,在不知道李乾庭怎么样了的情况下,王府不能回了,虽然两座王府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那只是暗地里,明面上他们还是亲如一家,毕竟他们是一脉相通,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明面上也交恶,你随我回尚书府,我爷爷肯定会想办法保你!”
公孙剑古怪的笑了一声,“程兄,这么客气?”
“程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孙兄还不明白?”
“公孙剑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程兄太客气了,在下自然是清楚,不过尚书府的好意我心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管他们什么幺蛾子皇亲国戚,他想杀我,就得做好这样的准备,此事你可以如实转告给程老尚书,并跟他说一声先前公孙某已经被刺杀许多次了,相信程老尚书会明白。”
冯宜索性撕下已经沾不上的胡子,一脸匪夷所思的问道:“你们以前认识?”
程书仁没工夫搭理这个小妹妹,正色说道:“公孙兄,我没有开玩笑,你真不去?”
“去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想去哪?”
众人转头,只见李乾英又返回雅阁,胸前尽是血迹。
程书仁担忧问道:“康王世子如何了?”
“尚有薄弱呼吸,已经抬回去医治了。”
程书仁松了口气,李乾庭还活着就好,这样公孙剑才有一线生机。
李乾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冯妹妹,这次涉及的人越少越好,冯大人恪守己礼了一辈子,你也别给冯大人添堵了,先回去吧。”
冯宜虽说也是满脑袋疑问,但她知道事情轻重,回头有不明白的事情回家问老爷子便是,现在这事礼部还是少参与的好,否则自家老头子恐怕又要被气的吐血了,她微微欠身,施了个万福,好奇的瞥了一眼公孙剑后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