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乾庭胃口不小,不但想要走花魁,还要将大嬷嬷以及头魁留住,整个百凤阁的大人物都在他的雅阁内,传出去以后,民间百姓估计都要骂李乾英几句窝囊废,平日里不争不抢就算了,连个女人也保不住。
大嬷嬷听懂了他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带着魅儿离去。
四人其实顺路,但大嬷嬷与魅儿都不想涉及这场纷争之中,她们一老一少稍微绕了个远路,与李乾庭以及素儿错开。
白衣花魁嘴角勾勒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就大嬷嬷这种人,能做到百凤阁十大美人的老鸨子,也是万幸,若不是她那一代的十位美人入宫的入宫,被雪藏的雪藏,还真轮不到大嬷嬷来耀武扬威的逞强。
李乾庭察觉素儿脸上的不自然,他关心问道:“素儿姑娘,不舒服?”
素儿急忙收拾好情绪,优雅了笑了一声,“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害怕,万一明王世子不同意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到时候你我二人就要分别了。”
“放心。”
李乾庭不留痕迹的拉过素儿,见后者没有抵抗,手掌越发不老实起来,起先还是玉臂,慢慢的就趁着无光之时,握住了那一对柔软。
李乾庭心中暗喜,这可是太子见都见不到的女人,现在就在自己手中任由他拿捏,不由得一阵自豪感升上心头。
不得不说,素儿拿捏人心也极准,她对于欲擒故纵十分拿手,虽说被捏住引以为傲的地方很不舒服,但现在没人看到,她就任由李乾庭握了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后佯装害羞,轻轻拍了一下李乾庭的大手,羞嗔道:“世子,请自重。”
李乾庭的心被勾的直痒痒,他见过太多顺从的女子,老实说那些人对他来讲已经食而无味了,现在遇见这么个美貌却又矜持,对他的恩宠也没有敬畏之心的女子,突然感觉一股热血冲上了心头。
“不怕,本世子保护你。”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驴唇不对马嘴,但素儿却笑了,这个世子殿下对她已经有了必得之心,届时再趁机勾搭上,未尝不可再见太子。
李乾庭若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勃然大怒,不过怒归怒,李乾庭肯定会好奇的问她上次太子来为何不见。
对于这件事素儿也是一直耿耿于怀,那太子殿下微服私访,那时候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一掷千金的年轻人,早早就将大官子弟的面容熟记心中的她看着非常面生,以为就是一个财力雄厚的少爷罢了,便没有上心,事后李乾民以太子身份给她题“清、明”二字,那时候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入了二层之上的三层,由杂役将他们送上李乾英的雅阁。
叩门三声,里面传来了那个现在让李乾庭十分讨厌的声音,随后有一名侍女将门打开,那名侍女看清来人后,吓得捂住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特别是门外那个女子对她莞尔一笑,她更是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又是一名世子殿下,以及百凤阁花魁,“世子殿下”这类人今日已经习惯了,但平日里那个从来都不正式露面的花魁,整个百凤阁杂役侍女淸倌儿心目中的神仙站在她面前,还对她笑了,这就好比在大街,当朝丞相主动去与一个九品芝麻官打招呼一样。
“是谁?”
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竞价成功的李乾英,见那侍女在门外发呆,情不自禁的轻声喊了一句。
“王兄,是我,许久不见了。”
李乾庭看着那名侍女也是一阵疑惑,他绕过侍女率先走了进来,素儿对侍女微微欠身,也走了进来。
这名百凤阁侍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喊道:“世子殿下,是世子殿下和花魁姐姐。”
这句话一出,侍女顿时红了脸,两个世子殿下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公孙剑看了一眼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李乾庭,再加上与他同时进来的花魁,心中一目了然。
“原是乾庭来了,为兄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程书仁与冯宜也站起身打了声招呼,“参见康王二殿下。”
程、冯二人虽然是高官后代,但目前并没有官身,遇到不熟的皇亲国戚,依旧要行礼。
“哟,程兄,冯妹妹你们俩也在。”
李乾庭上来就拆穿了冯宜的女儿身,这让本就看破不说破的众人皆是皱起眉头。
冯宜也是面色难看,女子去青楼本就是有伤风化,更何况她还是工部尚书的孙女,若是被有心人以此为借口给她爷爷下绊子,就算不能让程老爷子伤筋动骨,也能恶心老人一番。
这时就要看公孙剑的圆场工夫了,他歪着头看了眼这个二世子说道:“听闻二世子与孙来宝混迹青楼无数,今日怎么就只有二世子一人?”
李乾庭神色一冷,这件事已经全京城皆知了,李乾庭的走狗孙来宝,被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子打了,事后那小子不仅没事,孙家倒是完蛋了。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孙其安落马就让康益亲王损失了一个心腹,孙来宝的受难,更让京城纨绔圈暗地中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李乾庭。
公孙剑刚说完,又佯装恍然大悟懊恼的样子,“孙来宝被发配到漠北减肥去了,是我唐突了,二世子莫要放在心上,我敬你一杯,陪个不是。”
冯宜是小女儿心性,如若不然也不会女扮男装跟一群大老爷们来青楼完了,她听到公孙剑的故意言之,一下就笑出了声,旁边的程书仁掐了她一下,才生生止住了她的笑脸。
李乾庭满脸阴霾神色,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公孙剑,此时的他见到这么多“熟人”,早已忘了来此的目的,他看着递过来的酒杯,迟迟不接过。
公孙剑也不觉得尴尬,就这么放置在空中,你若不接,接下来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想必在座之人都会对李乾庭视若无睹。
李乾英不忍看公孙剑尴尬,出声提醒道:“乾庭,公孙在向你敬道歉之酒,堂堂世子怎么能这般小肚鸡肠。”
李乾庭摇了摇头,正当众人以为他下定决心不接酒杯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公孙剑?你是以王府客人的身份来敬我歉酒,还是以将军之名来敬?若是以王府客人本世子不会接下,如果是将军,那本世子就卖你个面子!”
公孙剑脸色瞬间就变了!
康益亲王真是什么都敢对外说!
宋清明也是神色一冷,他被禄公公派去保护公孙剑的时候就被告知,如果有人挑破或者宣扬公孙剑的身份,先斩后奏,格杀勿论,他现在的手掌正轻轻的将腰间长剑出鞘,在这出鞘的过程中,他正在考虑是否要格杀世子。
公孙剑感受到了宋清明的杀气,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宋清明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猛烈的杀意,但是对方贵为世子,若他身死,保不准康益亲王会做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来。他给宋清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公孙剑默不作声,手中酒杯依旧僵在空中。
李乾庭笑了笑,“公孙剑,手酸不酸?还没想好是以什么身份?本世子不急,你慢慢想。”
李乾英听得云里雾里,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难不成这二人老早前就认识?将军?什么将军?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清楚公孙剑那敢得罪任何人的性子,也清楚李乾庭喜欢故意找事的做派,那孙来宝就是跟他学到的精髓,可李乾庭对于公孙剑的得罪好像并未生气,这两个人好像冥冥之中地位相等一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不对……根据李乾庭的身份与做派,应该是李乾庭不敢轻举妄动,只敢以言语挑衅!
冯宜更是听不懂这两个身份地位悬殊的男子在说什么。
程书仁听到“将军”二字后,突然间恍然大悟,一脸不可思议,又带有几分崇拜的看向公孙剑,他终于知晓为何对公孙剑这般耳熟,也明白公孙剑为何一直说要去拜访老爷子了。
程书仁刚要把他想到的消息告诉李乾英与冯宜,却不想那宋清明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旁,轻声细语的说道:“皇命有旨,不可道破。”
程书仁的目光更加敬畏了,他已经确定那个年轻人就爷爷口中的小将军!自从前两年开始,爷爷就一直拿公孙剑来和他作比,他有极其长的一段时间内非常讨厌公孙剑,因为在爷爷口中,他哪里都比不上那个年轻人,当他正儿八经的去翻阅军中资料之后,才对公孙剑从讨厌变成了敬佩。
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人,杀敌如麻屡建奇功。
十六岁参军的他就斩杀西蜀大将林裕,十六岁的自己在干嘛?成天想着去找李乾英踢蹴鞠,躲着夫子的课程,而人家的十六岁已经在鲜血中奋战了。
程书仁眼中有光,胸膛澎湃不已。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李乾庭冷笑一声,他就是想让公孙剑知难而退,看他是自折面子,还是违背皇命透露身份。
公孙剑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想好了。”
“那你准备以什么身份……”
“啪嗒!”
还没说完,李乾庭的话戛然而止,他指着公孙剑怒骂,“你什么意思!”
只见公孙剑笑了笑,直接将酒杯摔在了李乾英的脚下,“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胆刁民!”
公孙剑往前一步,一把抓住李乾庭丝绸华服的衣领,李乾庭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倾倒,公孙剑力气不是盖的,将他直接拖曳在身前!
“你敢伤我!”
公孙剑咧嘴一笑,“你不是一直问我以什么身份吗?我告诉你了,以我现在这个身份,你没资格喝我的酒!还歉酒,给你面子你还真敢捧在手上。你若是真想喝,就不要问我以什么身份,直接滚回家把你老子喊过来,让他来陪我喝!你若是不想喝,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质问,显着你有能耐,是吗?”
说罢,公孙剑直接将李乾庭甩了出去,他那小身板也就比孙来宝好点,公孙剑刻意收了力气,才没让李乾庭和孙来宝一个下场。
但是咱们这位二世子也是实打实的撞在了墙上,痛呼不已。
花魁素儿当场被吓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子,穿着就像一个无名小村走出来的乡野匹夫,竟然敢对世子动手,她下意识就要出门喊人。
“回来,没事!”
李乾英大喝一声,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素儿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侧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