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石电光之际, 沈星海脚下的云晶剑爆发出所未有的速度,带着他飞掠山谷内。
他方的座山谷内骤然亮起闪烁星,是无数的符咒和暗器迸发出的光亮!
沈星海一个空翻从云晶剑上跃下,反手握住宝剑, 回身与追逐自己的盗匪打斗起来。
也就在这时, 一阵清啸自山谷内传出。
一道龙形源力似金色的绳索捆沈星海身后的盗匪头目,这源力的主人高喝一“狗拿命来”, 竟是先去追女贼后失踪的赵傲天!
更离谱的是, 他身后站了个助战的女子, 赫然就是先个女贼!
与此同时,又是两道耀眼的光华穿破黑暗亮起。
钱傲天手执一把铁骨扇潇洒飘然至,扇骨化作气势惊人的万千道剑刃袭群盗匪。
他身后站着的则是一对孪姐妹花!
站在对面的孙傲天也没让人失望,手上动作变幻莫测, 配合着另外人开始攻击盗匪, 他身后的位义妹手中抱着一把琵琶,正以音波功法助他杀敌。
这突然出现的三人以及红颜团让沈星海都看傻眼了。
沈星海扬剑斩杀掉一个偷袭的匪徒, 同另一个方奔袭过来的林凡背靠着背应付着包围上来的敌人。
他抬手随便一抹唇角溢出的鲜血, 喘着粗气问:“林道友, 赵道友他们怎么突然出现了?”
林凡身上似乎伤势不浅, 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音嘶哑,却还是笑着回:“去救人的时候中了埋伏,好在他们三人正循着们留下的暗记在找们,这才脱身。沈弟,眼下咱们五人齐聚,兄弟们一起杀个痛快!”
沈星海一边招架敌人的攻势一边纠正:“边还有四位女修,咱们是九个人。”
林凡哈哈大笑, 一边打一边骂:“赵兄常说他有红颜三千,还个个都是天之骄女,今天要来三千位帮手咱们还用打得如此费力?”
沈星海皱眉:“赵兄怎么可以如此花心!”
林凡打:“钱兄孙兄也一个样!”
沈星海:“……”
作为龙傲天的女人,打架的本事自然不会差,九人将各种招式手段尽数使出,后虽说个个身上都挂了彩,但后还是顺利将这群追杀的盗匪尽数剿灭。
只不过区别还是蛮大的。
三位兄弟身边都围着红颜知己,此刻或是拥抱安抚或是体贴喂丹治疗,沈星海跟林凡这两人就只能沉默如鸡自行包扎。
沈星海倒好,临行梦然师姐和温云给他塞了不少东西,剑修必备的各类止血救命丹药当然少不了,林凡就惨了,刚来上界的穷酸买不起丹药,只能从芥子囊中摸出一根数万年的灵药直接啃着,因为太补了,险些流鼻血。
休整完毕后,赵傲天牵着个小女贼落,冲着其他人拱了拱手。
“诸位道友,是赵某来迟了。”
赔完罪后,又坦然大方介绍自己身边的女子:“这是绾绾,的道侣。”
赵傲天身边的女子面露些羞意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反驳什么。
沈星海张了张嘴,后选择闭上。
他的脑中其实有无数个问题,例如——
“赵道友,先们闲聊时你不是说自己的道侣还在下界等你吗?这怎么突然又有新道侣了?这位婠婠姑娘知道你还有三千红颜吗?”
“赵道友,你的钱被她偷了,你怎么不揍她一顿反还跟她好上了?”
……
赵傲天没看脸皱成一团的沈星海,继续说:“这些盗匪的窝虽然被端了,但是仍有不少流窜在外,准备带着绾绾去西边将残党诛杀干净,待诸事毕,咱们白云城再聚!”
语罢,他牵着个漂亮女修走了。
沈星海和林凡没法,只好又看另外两人。
钱傲天潇洒一笑,左手挽着姐姐右手揽着妹妹,温道:“这是柔儿,这是婉儿,她们两姐妹身子不好不宜奔波,吾得尽快去南边寻找俞大师为她们炼制丹药,这次怕是无法与位共行了。”
沈星海暗道,既然身体不好不宜奔波,你还把人家从青鸾界带出来做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南边找俞大师炼丹,然后拿着丹药回去救人不就好了吗?
钱傲天也带着他的红颜走了。
这次还没等孙傲天开,林凡便先笑了起来,极为洒脱道:“此界的后续由跟沈弟收拾便是,孙兄你且带着义妹先去吧。”
孙傲天哈哈一笑,并不多言,抱拳道:“就麻烦两位兄弟了,他日白云城再聚首!”
方才还是九人大队,转眼间又只剩下两条狗了。
看着这满的尸体,浑身是伤的沈星海用剑撑着身子站起来,叹气:“走吧,们还得去把些被掳的人给带回他们的家乡才是。”
城中已经寻不到多少人了。
些来玩乐的有钱公子哥们比谁都要惜命,见势不妙早早逃离此界了,此刻剩在这儿的,无非是些修为低下的走狗杂鱼,再来就是被掳的各界灵罢了,所幸先林凡把大部分人都解救出来了,这些无辜者倒是无甚伤亡。
只是沈星海和林凡没法一次性带这么多人离开此界,得再在这里寻找些往来各界的法宝才是。
两人走在城内,先这里还是一片繁华,但是盗匪们都是刀舔血的家伙,这些人在有钱财入手时尚能维持秩序,但到了危急关头哪里还会什么兄弟情义?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在发现有强敌入侵后,城中早就乱成了一团,有人想要趁乱打劫些客人,有人受了伤跑不掉便打算放火烧死所有人,更莫说些名贵的天材宝和各类法宝了,全被人顺得干干净净,眼下这城竟就成了一片残垣废墟!
“只是往来于各界的法宝极其难得,且不说星云梭种奇珍异宝,便是寻常的符篆和飞行法宝也极其难得……”因为林凡对上界的事尚不知晓,所以沈星海便低同他解释着。
就在这时,沈星海脚下踢到了一块木板。
他原本只是想把挡路的木板踢开,谁曾想阳玄仙尊忽然开了:“傻小子,你这气运着实难得,刚说要法宝,这不就找到了?”
林凡的动作亦是顿住,他身上枚残玉中亦是传出一道苍的音:“林凡,你的机缘到了!”
沈星海与林凡对视一眼,两人倒没有为了争夺法宝原开战,是默契开始清理这里的废墟。
在些断壁残垣之下,竟然被埋藏了一间法宝店的库房,兴许是些盗匪逃跑得匆忙,加之这周围都起了大火,所以他们没来得及来这儿抢掠。
沈星海的视线从这些东西上掠过,师祖和师兄们喜欢锻剑,些矿石都收下了,还有给其他好友的礼物。
他在白云城见惯了好东西,并不觉得这些玩意儿有多好,所以只随便挑拣了一些用得上的收着了。
林凡看着沈星海手中的匣子首饰,微微挑眉,笑问:“沈弟,你还说自己没红颜知己?”
沈星海一本正经解释:“这些是预备送给师姐和师妹的,出在外,总归要带些礼物回去才是。”
“哈哈,原来竟没有为自己未来的道侣预备聘礼!”林凡哈哈大笑,随手从自己芥子囊中拿了块七彩宝石抛过去,打趣道:“这块彩虹石你也拿去吧,先在某界无意中获得的,拿来无用,不过这么大一块足够打成一套华丽的首饰了,到时候准能哄得未来道侣的开心。”
沈星海接过石头掂了掂,没有推辞便收下了。
只不过,他心里想的可不是拿来哄未来的道侣,是琢磨着小火龙格外喜欢宝石,这块花里胡哨的宝石若是送出去,保准能让倒霉孩子高兴……
“多谢林道友馈赠!这里的东西你就都拿走吧。”
林凡也不客气,把剩下的一一收入囊中,至于些成箱成箱的源晶,两人则是客气瓜分了。
“可惜,没能找到往来各界的法宝,想来这类顶级的宝贝都是随身放在芥子囊中了……”
这句感慨刚出,两人忽然猛想起一件事。
林凡目光有些古怪:“沈兄弟,若是没记错,方才你在处理堆盗匪的尸首,把他们都给扒干净了?”
刚才其他三人有美人在旁走得匆忙,林凡伤得略重没有动弹,沈星海便主动请缨承包了毁尸灭迹的工作。
沈星海认头,坦然道:“曾有一好友告诉,‘杀人不夺宝,脑壳长了包’,所以自之后都会把东西尽数收下。”
遥远的清流剑宗山内,温云猛打了个喷嚏。
林凡摆摆手:“并无其他意思,只不过些追杀你的人实力皆不俗,想来他们的芥子囊中宝物更多,你不妨现在去看看有没有横渡虚空的法宝。”
这些芥子囊中的主人早已身死,沈星海轻易举便破开了上面的神魂烙印。
他心胸坦荡,并不打算藏私,这会儿也干脆利落往外掏宝贝,他一件,林凡一件,分得和谐。
果不其然,里面还有许多载人的法宝,其中有辆源晶舟,大如海岛,怕是能一次性装载万人离开此界。
有了这源晶舟就好办了。
沈星海与林凡快便行动起来,城中剩下的这些小杂鱼对他们来说要应付不难,在又一阵杀戮过后,此城快便恢复了平静。
天边已泛出鱼肚白色,长夜已过,天色渐明。
沈星海低头擦拭掉云晶剑上的血渍,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头顶。
林凡尚未发现,但是他自己却依稀察觉到了异样,发现了这一丝极微薄的劫云的存在。
这说明先的历练是有用的!
沈星海心中略有波澜,但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这劫云甚小,看样子离雷劫正降临还差得远,短则三五年,长则上百年,趁此机会再多历练一阵子才是正事!
于是沈星海和林凡将些下界之民带来集中到一起,便开始启程送他们回家。
人群排着队垂着头,沉默无言朝着源晶舟上走,尽管林凡说了此行是要送他们回家,但是对于久经磨难的这些人来说,这种承诺轻飘飘的,连一张纸的分量都不如。
上舟的人各自寻了角落坐着,有熟的抱着一起哭,但大多都是一脸麻木的样子。
林凡看了一眼舟上,长叹了一气:“因这些盗匪都是想带这些下界之民来挣源晶,所以挑选的都是些修为不高,长出众的年轻男女,尤以女修多,沈兄弟,先就说过,愚兄着实不爱跟女修打交道,不若去找男修,你去问问些女修都是何界人士?”
对了,先林凡就说过自己被退婚后就对男欢女爱失去了兴趣,只不过没想到阴影这么大,竟然让他开始恐女了!
沈星海犹豫了一下,后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女修们这会儿都挤在源晶舟的后舱中,年长些的搂着年幼的护着,只不过她们此刻情状皆是狼狈,有不少人都是被林凡直接从奴隶拍卖场中救出来的,身上也只穿着清凉的装束,连胳膊都遮不完,因修为太低无法用修为御寒,在船舱中冻得直哆嗦。
沈星海刚踏入舱室内,数百双眼睛就齐刷刷看他,里面藏了警惕和紧张。
他飞快把视线从这些狼狈的女子身上移开,从芥子囊中取出温云赠予的光系魔法卷轴撕开为她们驱寒,后微微别开脸,手上却递出一叠厚厚的衣袍,却都是昔年梦然师姐替他安置下来的。
沈星海偏着头看着船舱壁,目不斜视开道:“这些都是新衣,诸位道友拿去避寒吧。”
片刻后,他手上重量稍稍一减,不多时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穿衣。
些缝制好的白色新衫经过一双双手的传递,后温柔落到了些被拍卖的女奴身上将她们包裹住。
沈星海始终没有回头窥视,直到边传来一道柔柔的“好了”之后,他才转过头来,亦是眼神端正未曾乱瞥,毫不多言两句,只硬简洁询问这些女修都要回到何界。
众女修也不敢多言,事到如今只能选择信眼这人,低回答着问题。
只是诸多下界其实并没有名字,即便是她们也知晓自己的派或身处的国家,毕竟在寻常下界子民眼中,自己身处的就是全世界。
着些全然陌的派和国家,沈星海的眉都快皱在了一起,看样子是要每个下界都停留一次让这些人来辨认了。
就在这时,有道极轻柔的音略带迟疑响起——
“敢问,您是清流剑宗的辈吗?”
沈星海循望过去,冷硬问:“你认识?”
说话的是个清瘦纤弱的女修,修为瞧着刚到元婴期,在这群女修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她眼眸清澈明亮,视线同沈星海对上一瞬间,面上显露出些许局促不安的情绪,看样子她也是流落到拍卖场的女修,这会儿身上所穿的正是沈星海所赠的素白衣袍,因衣服过于宽大,所以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瘦小。
她手里握着衣角,看着上面两把剑交错的刺绣图案,鼓起勇气道:“……昔年有幸随师父去参加过清流剑宗的大典,见过这标记。”
是清流剑宗的宗标识,既然她认识,想来也是修界的人了。
沈星海松了一气,总算有个知道该往哪儿送的了!
“的确是清流剑宗弟子。”他干脆利落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哪派的?”
闻沈星海出自清流剑宗,这女修显然也松了一气。
她低道:“叫明西玥,拜在四洲的清风派,被宗祖收为关弟子。师尊飞升后便带着在各界历练,只是在某个下界停留时,们遇上了群盗匪,师尊被杀害,也被绑走为奴……”
沈星海后也隐约想起来了,清风派其实也小有名气,因为他们的祖也是修界中成功飞升的修士之一。
只不过修行道路果然凶险,这位道友好不容易飞升后竟然也陨落了。
沈星海不太会安慰人,沉默了片刻后,也只能干巴巴说一句:“莫要难过,过段时间便送你回修界。”
语罢,他从芥子囊中拿出诸多吃食和辟谷丹放在舱中,拱拱手便告别出了。
见沈星海离开,其他女修都好奇将明西玥围住,低询问起来。
“明姑娘,这位道兄好冷酷潇洒,且看样子是厉害,你既与他同在一界,可曾知晓他的大名?他会不会跟些人一样……也是预备把们卖去哪个方的?”
明西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恩人的名字,她愣了愣,低回答:“所在的宗只是个小派罢了,位道兄他所在的清流剑宗是个极大的派,据说里面有数位飞升辈坐镇,且此派弟子行事素来公正清明,想来们这次是的得救了。”
到这里,大伙儿都微微松了气。
同她一起被掳来的清风派弟子还有另一名,她拽了拽明西玥的袖,压低音问:“明师叔,想快些回家,你能托位清流剑宗的辈先送咱们回去吗?们同为修界人士,他定会答应的。”
明西玥眉头一皱,低道:“修界在东境,现在们在西境,自是先送西境的修士回家才对,怎能如此自私呢?再者说,们已承人家的救命之恩,又岂能攀交情让人家为难?”
个师侄眼眶含泪:“可是师祖他好歹也是飞升期高人,说不定方才位辈能看在师祖的面子上……”
“慎言。”明西玥摸了摸小师侄的头,低低打断了她的话:“乖,不要再说了,们总能回家的。”
她叹了一气,美目中隐约笼上了愁绪。
且不说师尊已经身陨,即便是师尊还在,方才位辈也不一定会给他面子。
她虽然看不穿沈星海的修为,隐约间却察觉到他的修为并不比自家师父弱,这么年轻的天骄,恐怕在清流剑宗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明西玥身上有伤,有位女修从沈星海留下的些丹药中找了疗伤的递过来,她捏着粒散发着清新药味的丹药,垂着眸微微发怔。
这一路极为漫长且危险。
沈星海同林凡护送着这一整艘源晶舟的下界子民,横穿万界,整艘源晶舟上有战斗力的也就他们两人,后面是上千个修为平均只到金丹的菜鸡,肩上的负担自然也越来越重了。
路上遇见过流窜的匪盗,也遇见过发疯的修士,沈星海的实力也稳步提升着。
眼下,这一行人就又遇上了在这片虚空中肆虐的虚空异兽。
这些异兽修为至少都是飞升期往上,凶残嗜血,极难应付,有不少修士都是葬身在他们中。
然此时,出现在源晶舟方的虚空异兽起码有三只!
林凡满脸肃容,他抽身拿出法宝和兵器,沉对身后的沈星海叮嘱道:“沈弟,去应付这些异兽,你操纵着源晶舟带他们速速离开这片区域,愚兄应付完它们后便来与你会……”
和字还没说完,一阵轻风就自他身后掀过,云晶剑折射出耀眼的光华,与它的主人一道飞袭些虚空异兽!
阳玄仙尊气得破直骂:“沈星海你这疯小子!温云当初就不该送保命玩意儿给你!”
不,幸好温师妹给了自己这块保命玉片,这才能大无畏直面死,破开修行壁垒——在作死边缘反复试探的沈星海如是想着。
阳玄仙尊若是有具实体,这会儿怕是已经要被气得吐血了。
“沈星海!夫活了上万年,就没见过比你更爱作死的倒霉玩意儿!”
但是快的,阳玄仙尊的这句话就被推翻,充分证明只要活得足够长,什么奇怪的人都能遇到。
却见边的林凡目光灼灼,死死注视着沈星海的背影,后突然仰天长笑。
“沈弟,死本一线,你不惧不畏,为兄又岂可不战?”
“吾辈修士,何惧一战!”
剑光纵横间,两个年轻修士似不要命一般迎如高山一般巍峨巨硕的虚空巨兽。
源晶舟上的其他修士也到了动静,此刻胆小的躲在舱内不敢出来,修为稍微高些的便大着胆偷偷站在舱外看着远处的战斗。
明西玥就站在方。
她踮起脚焦急看着边,然虚空巨兽的身躯着实太大了,较之下沈星海就像一只白色的小蚂蚁,只能凭着他手中的剑光判断其位置。
明显,虚空巨兽的实力远超沈星海,血盆大大张着咬下来时,他需得全神贯注才能避开些带着毒素的尖牙闪躲。
要快。
叶师祖说过,剑道的极致,就是快到看见自己上一招残留的剑影,只要你的剑够快,敌人就追不上你,因为他们都得死!
沈星海轻灵闪开巨兽又一次猛烈的攻击,另一只巨兽在这时却又朝着他张嘴咬下,大中扑出的热气带着强烈的腥臭味,然他却连眉也不皱,冷静得如同手中剑。
在兽咬下的瞬间,沈星海不退反进,竟然就这样直直朝着虚空巨兽的嘴里飞去!
见到这一幕,边的明西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形一晃就要倒下。
然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似闪电般出现。
只吞下沈星海的巨兽突然间发出惊天动的惨烈嚎叫,兽首上被突然出现的剑光劈开一道巨大的豁,一道鲜红的身影双手持剑高高跃起,伴随着一清喝,天间血光四溅,虚空巨兽拼命挣扎着,后化作一蓬碎裂的血肉渣彻底消亡。
不远处的林凡也在同一时间解决掉了另一只巨兽,剩下的只巨兽在两人携手应对下,乎毫无还手之力就败亡在虚空中了。
沈星海浑身上下全是血,一袭纯白的清流剑宗弟子服早被浸透成了暗红色,头墨色长发此刻亦是透出妖冶的红色,啪嗒啪嗒往下滴着血水,也分不清究竟是他自己的还是巨兽的。
他乎是跌倒在了舟上,就连云晶剑也没能握稳。
源晶舟上的修士匆匆上将两人扶住,只是他们身上连个芥子囊都没,就更没什么灵丹和药材了,修为更是低微,这会儿也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
沈星海脑袋一阵接一阵眩晕,也不知究竟是失血过多还是源力用竭的后遗症。
他启唇,低说了句什么,然音虚弱得仿佛气,也没人能清他究竟在表达什么。
明西玥心中一急,推开边上的人冲到面,将耳朵贴在沈星海的耳畔,总算清了句话——
“捡……剑……”
好家伙,不愧是剑修,人都快死了,你居然还惦记着剑!
明西玥匆匆返身,寻到云晶剑后一把将它塞到了沈星海的手中。
“辈,你的剑没丢!”
沈星海心下一松,气息也变得平稳起来了。
只不过他现在身上源力都耗尽,连芥子囊也打不开了,边林凡的状况不比他好,舟上其他人就更别想打开他的芥子囊了,所以现在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明明有许多疗伤的至宝,但是现在竟然一样也拿不出来!
沈星海只好躺着,等源力慢慢恢复再吃药。
然待边上的人散去后,一只握着的手却偷偷伸了过来,他费力睁眼一看,就瞧见了明西玥不安的脸。
她递过来的是一颗疗伤的丹药,小手正颤巍巍递着它往沈星海的中送。
沈星海咽下粒丹药,身上的伤势顿时大缓。
对于把打架——受伤——吃药这三个程序变成家常便饭的沈星海言,这丹药的味道太熟悉了。
他轻咳一,无比正经道:“明道友,这丹药好像是俞大师炼制的疗伤丹,且看你身上也有伤,如此贵重的东西你竟给了……日后回去,在下必当重谢!”
明西玥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喃喃道:“这丹是你的。”
“……是吗?”吃药如吃饭,芥子囊如药铺的沈星海有些猝不及防,吸了气后才继续道:“不过也要谢你。”
他身上的源力开始逐渐恢复,于是便在芥子囊中一抹,拿出一整瓶疗伤药递过去:“你快吃药吧。”
明西玥垂下头,局促不安看着这个白色瓷瓶,后珍重无比在瓶中取出一粒丹药,又把余下的尽数退还。
“多谢辈,您好休息,不打扰了。”
沈星海完全没觉得哪儿有问题,他缓了缓力气,然后便支撑着身子去给边上昏迷的林凡喂药。
“林道友,吃药了。”
也不知为什么,先宿垣人在万界乱窜都没遇到多少麻烦,偏偏沈星海跟林凡两人就各种危机不断。
不过后面的些麻烦跟虚空巨兽比起来,又都不算什么了。
在这一路的麻烦中,两人护送着整艘源晶舟上的人在无数的下界路过,后终于完成了这次使命,除了要回修界的两人外,其他人都回家了。
只不过在送完一人后,回到舟上的林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多年的处下来,沈星海与他交情匪浅,自然也免不了关心:“林道友,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
“唉!”林凡叹了气,摸出壶酒惆怅灌了,后露出无奈的苦笑:“实不瞒,方才去的个世界,便是的故乡。”
沈星海皱眉:“若是思念故土,林道友便回家长住十年也可。”
“无亲无友,回去了也是徒增伤感,还是不必了。”林凡眸中有些落寞。
沈星海迟疑:“为何……”
林凡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决定将心事告知这位好友:“说来惭愧,下去的时候见到曾经的未婚妻了,没错,说的就是退婚的位,方才送回去的个修士,竟然是她和她道侣的儿子。”
这未免也太惨了,沈星海瞬间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与她也曾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世事难料,现在成了流浪在万界的孤家寡人,她也为人母……唉!林凡一世孤傲,却也曾是个惨遭退婚的废物啊!”林凡灌下一酒,是低落。
沈星海见状,决定还是安慰好友:“林道友切勿伤怀,其实被退婚的不止你一人。”
林凡抱着酒坛:“嗯?”
沈星海只好将自己被退婚的经历再道出,只是他语气是平静淡然,就跟说别人的故事似的,半儿伤怀愤慨也没有。
林凡纳闷:“沈弟,难道你就不恨吗?你现在已是大派数一数二的少年天骄,若是返回去寻抛弃你的未婚妻,不就可以痛痛快快打他们一家的脸了?”
沈星海洒脱一笑:“作甚要打脸?不过是一婚约尔,与家的姑娘素不识,也没什么感情,本就不该被一婚约所束缚。再者说,当时的既无实力,家境亦是败落,本就配不上家姑娘,被退婚也是正常,若换做是你,愿意把自家娇养大的女儿嫁给一个随时要死的病秧子吗?”
他淡然道:“世如浮尘,何必挂心呢?”
这番言论对林凡来说闻所未闻。
他先只知道恩仇必报,到了上界后,他也曾闻过某些被退婚的修士后来让未婚妻整个家族灭的轶事,好像在众人眼中,被扫了面子就该用狠的手段报复回去才是,只不过他自己着实对未婚妻一家下不去手,只能背井离乡再也不回,防止自己哪天的跑去屠了别人满。
像沈星海看得这么开的,还是头一遭,不过林凡觉得他说得反比些所谓的“恩仇必报”更有道理些。
“你说得对,是愚兄狭隘了。”林凡灌了一酒,终于畅快笑了出来:“沈星海啊沈星海,你是人如其名,胸若怀星海,广阔无边啊!”
沈星海也弯了弯唇,夺过酒坛喝了一。
守在舱外的明西玥脸色有些白。
她神思有些恍惚,一直持续到抵达修界的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星海将她带到了清风派的山脚下,看了看已经残破得快要腐朽的山牌匾后不由皱眉,看样子这派的飞升祖陨落后出了不少事,偌大的宗连个人都没了。
“明道友,清风派似有变故,不如将你们送回家中?”
到这里,明西玥猛回过神来,仓惶道:“不……不必了,自己回家就是,这一路多劳辈费心,不敢再麻烦您了。”
沈星海不觉有异,明西玥好歹也是个元婴修士,在上界中修为低,但是在修界中却是实力出众的一拨了,想来也不需要他继续护送。
于是他头,客气道:“便回云海界了,珍重。”
明西玥欲言又止,她抬头,看着沈星海头顶道已经变得明显的飞升劫雷,后万千话语只化作一轻叹。
云晶剑飞得太快,以至于把身后道轻柔的“你也珍重”都吹散了。
“啊,下雪了!”
包霹龙搓了搓手,都忘了练剑的任务,仰着头看起了雪。
朱尔崇跟着探出头去看,猛一拍脑袋:“哎呀,上月沈师弟的屋顶被冰雹砸烂了,还没来得及去给他修,得趁着雪还没下大,赶紧去修!”
他说着便要朝外面冲,包霹龙赶紧跟上:“等等!今日是腊八,温师妹在十峰上熬了秘制的腊八粥等咱们去喝,俩一起修屋顶能快些,省得喝不上热粥!”
两人吵吵嚷嚷便朝着沈星海的小院飞去,因为泥瓦匠的手艺活儿做得越来越好,不多时便把个大洞给填好了。
朱尔崇和包霹龙擦干净手,一边往十峰走,一边闲聊着。
“再过天又是新年,眼瞅着都出去十年了,沈师弟咋还不回来呢?”
“温师妹去年就说过了,沈师弟不到飞升是不会回来的,怕是要再等一百年咯。”
朱尔崇叹气,闻了闻不远处飘来的烤肉香气,不由大喜:“嗨就知道,大过节的温师妹让们过来吃饭,肯定不会只给咱们喝粥,闻闻这香味,一定是叶师兄亲自动手烤鱼了!”
“你再叫叶师兄,恐怕这鱼就没命吃了。”
朱尔崇可不怕,他笑嘻嘻朝着山顶小院跑,还不忘摸出传讯玉简给失联的沈星海留言——
“沈师弟,又是一年腊八,今年咱们也聚在一起喝腊八粥,不过叶师兄他亲手烤了鱼,且闻着味道的层次,若是没猜错的话,梦然师姐还开了坛醉梦死,但是可惜,你今年也不在,师兄只好替你多吃两……”
院落中早已坐满了人,小火龙守在叶疏白边上死死盯着烤鱼,龙涎都快流下来了,梦然师姐这会儿正在挨个倒酒,边上的温云正拧着眉捣鼓着手里的一个管乐器,嘀咕着什么“唢呐助兴”之类的胡话。
朱尔崇收了传讯玉简,同包霹龙一起挤入人群中,笑闹着要同小火龙抢一串烤鱼。
此刻天色渐晚,鹅毛似的雪花自暗沉的天顶云海界中洒落,昏黄的篝火映在众人面上,显得温馨又快活。
道空间波动就是在这时漾开的。
温云一把丢开唢呐,匆道:“不好,这是传送玉片启动了,沈师兄恐怕遇到了大难!”
众人顿时大惊,他们可都知道沈星海的脾气,这人不到绝境是绝对不会逃跑的,既然用了传送玉片,恐怕是快死了!
他们立马就想像出沈星海浑身是血身躯残破传送回来的模样了,一时间飞出去找医修的,疯狂在芥子囊中翻灵丹妙药的,乱成一团麻。
直到沈星海从空间缝隙中走出来。
众人眯着眼,死死盯着他瞧。
却见这人好端端的,没缺胳膊少腿,气息也平静沉稳,头顶甚至还顶了一朵劫云!
温云迟疑着开:“……沈师兄?”
叶疏白都罕见皱了皱眉,问道:“你没事?”
沈星海爽朗一笑,强按住激动的心,对着这群故友道:“多谢大家记挂,平安无事归来了!”
温云纳闷了:“你用传送玉片做什么?”
沈星海扬了扬手中的传讯玉简,实交代:“朱师兄说今日你们都聚在一起,就差一人了,所以想赶回来跟大家一起过个年。”
“……”
众人皆陷入了一片死寂。
温云死死咬着牙,忍了半天才没把龙骨魔杖挥出去砸这厮。
她音都在抖:“你就为了这理由,把大宝贝给用了?!”
沈星海完全没有觉察到危险,还头,颇为自得道:“只用了这一次,还能再用九次呢!”
这理直气壮的回答啊,气得温云心一阵一阵疼。
后还是梦然师姐把她劝下来了:“算了算了,大过节的,咱们先吃饱了再打孩子吧。”
就连叶疏白也悠悠开提醒:“烤鱼要糊了。”
看在烤鱼的面子上,温云勉强平静下来。
“算了,终于回来了,咱们先吃了再说吧。”
只不过正打算重新入座分食烤鱼时,一道细小的闪电忽然从沈星海头上的劫云中漏出,且不偏不倚,正正好劈些烤得焦黄酥香的烤鱼上!
上一眼它还是烤鱼,下一眼,它已经成焦炭了。
十峰上,小火龙发出了一绝望的咆哮。
一晚,大家都没吃上肉,只能一人手捧一碗腊八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