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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赵构江南即敌国!

    宗泽正要发兵,这时偏偏来了一个朝廷的使者曹辅。他带来了赵桓的诏书,上面写着:“金人没有攻下京城,如今已经议和。你们可以屯兵在附近,不要急忙赶来京城!”宗泽对赵构说道:“这是金人的阴谋,缓兵之计。我以为君父有难,理应急去救援,请大王督军,直奔澶渊,依次进军。万一敌人有异常的图谋,我军也已经到了城下。”

    汪伯彦却说道:“朝廷有明确的诏令我军暂驻,如何能抗旨不遵?”宗泽即答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这道诏命,怎知不是被敌人胁迫而下?”赵构本来就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徒,现在有了诏书,可以名正言顺的停止进军,自然求之不得。

    赵构于是按照汪伯彦的意见,只是派遣宗泽先去澶渊。宗泽于是从大名赶赴开德,连战连胜,催促赵构火速进军。赵构此时已经有了八万人马,还召集了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总管杨维忠。赵构转移到了东平,分兵驻扎在济、濮各州。不久,赵构得到金人假传的诏书,令他把所有部众交给副元帅统领,让他自己即日回京。幸张俊识破诈谋,劝阻了赵构。赵构于是进入济州,静等消息。

    宗泽屡次催促无用,又听说赵佶和赵桓已经被押送北方,于是率军回到大名,传檄河北各地,拟想截断金兵退路,夺回这两个昏君。可是没有人率军到来,眼见独力难支,他自然不便轻易进兵。

    赵构却依然安居济州,等到谢克家从京城到达济州,才得知京城的确切消息。谢克家当即劝进,赵构却装模作样地不肯答应。不久汴梁使者蒋思愈也到了,代呈张邦昌的书信,无非是替自己解释,请赵构回京即位。赵构回信慰勉张邦昌,只有宗泽认为张邦昌篡逆,乞求赵构声明张邦昌的大罪,并发兵讨伐,光复社稷。

    赵构正在迟疑,吕好问写信给赵构道:“大王如果不肯自立,恐怕有不应当立的人,窃据神器,大王应早定大计为是。”张邦昌又遣使谢克家以及赵构的舅舅忠州防御使韦渊,奉着大宋受命宝,到济州劝进。孟后也派冯澥等为奉迎使,一同来到济州。赵构假意大哭一场,然后接受了受命宝。赵构派遣谢克家回京,办理即位的仪物。孟后已经在张邦昌的操控下,垂帘听政。

    孟后命太常少卿汪藻,代草手书,谕告中外。这道手书,很快传到济州。济州父老来到军门进言,说州城四面红光烛天,分明是上苍的瑞应,请赵构顺应天时,即皇帝位。赵构慰谕父老,令他们回去等候命令。

    权知应天府朱胜非从任所赶来进谒,表示愿迎接赵构到应天府,说道:“南京即宋州,是兴王之地,四方所向。而且那里方便漕运,请即日启行。”宗泽也认为可以。赵构于是决定赶赴应天府。他临行的时候,鄜延副总管刘光世,从陕州来相见,赵构于是命他为五军都提举。西道总管王襄,宣抚使统制官韩世忠,也陆续到来,均这些人都

    跟随赵构来到应天府。于是就在府门的左边,筑造了受命坛,准备在五月即位。

    张邦昌得知消息,匆匆赶来跪地请求赵桓,放了他一马。王时雍等也跟着金兵后面,齐集应天。转瞬只间,就到了五月朔日。赵构登坛,行礼完毕,遥谢了两个昏君,然后假意北向北悲号,如丧考妣。经过百官稍微一劝,当即返回府治,即位受百官的拜谒,改元建炎,颁诏大赦。

    所有张邦昌以下,以及供应金军等人,赵构一概置之不理。赵构下令,童贯、蔡京、朱勔、李彦、梁师成等人的子孙,不得收留。他又遥上赵佶的尊号,为孝慈渊圣皇帝,尊元祐皇后孟氏为元祐太后。遥尊生母韦氏为宣和皇后。遥立夫人邢氏为皇后。孟后即日在东京撤帘,一切军政之事,都归新皇决断。

    野史传说,赵佶是南唐李主煜的转世。神宗曾经梦见李李煜来谒见,接着就生下了赵佶。所以赵佶的性情学术,都和李煜相似。等到赵佶被掳去进入金国,金主亦也仿用了宋太祖见李煜故事。而在赵构出生的时候,赵佶和郑皇后都梦见钱王鏐索要两浙。次日,就有人来报韦妃生下一个男孩。钱王寿高八十一岁,赵构的寿数,后来与钱王一样,所以赵构被称为是钱王的转世。

    宣和年间,宫中赐宴给诸王。赵构喝醉了,想睡觉,于是退到卧室。赵佶进幄揭起帘子,但见有一条金龙一丈多长,卧在榻上,当即被吓退。到赵构去金军当人质,粘没喝怀疑他是将门子弟,于是派遣人要求更换人质。很快金兵多方访问,最后才明白其中情形。金兵派人急忙追赶。

    赵构还在路上,非常疲劳,于是在崔府君庙中睡觉。忽然梦见神人大喊道:“快走、快走!敌兵要追来了。”赵构惊醒,看见有一匹马在旁边。他急忙上马飞奔。等他渡过了河,马不动了。赵构仔细一看,却是匹泥马,因此有泥马渡赵构的谣言。

    赵构即位后,任命黄潛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他特授张邦昌为太保,封他为同安郡王。赵佶于是五日赴一次都堂,参决大事,接着加他爵太傅。赵构又罢免了尚书左丞耿南仲,右丞冯澥。他用吕好问为尚书右丞,召李纲回朝担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赵构还设置了御营司,总管军政。

    赵构又令黄潛善为御营使,汪伯彦兼副使。王渊为都统制,刘光世为提举,韩世忠为左军统制,张俊为前军统制,杨维忠主管殿前公事。逃窜误国的罪臣李邦彦来到浔州,吴敏到柳州,蔡懋到英州。李鞈、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等人,彭磊安置广南诸州。

    宇文虚中因为从前保护哲宗,曾立大功。赵桓令国史馆改正诬谤,布告天下。赵构又追贬蔡确、蔡卞、邢恕等人。御史中丞张澄,因此耿南仲主和罪状,因将南仲窜死南雄州。宗泽觐见赵桓,慷慨陈词,提出兴复大计。刚好李纲应召而来,两人大谈国事,却是志同道合,两人

    流着眼泪,倾心而谈。

    赵构也不禁动容,偏偏汪、黄两人,暗中忌惮宗泽,不想令他在朝中当官,建议宗泽去襄阳为江防要口,应令宗泽镇守。赵构因此命张泽知襄阳府离开京城。汪、黄又忌李纲,又被谗间。纲稍有所闻,力辞相位。

    赵构对李纲说道:“朕知你是忠义之人,请不要推辞!”李纲不停地流泪泣,说道:“今日想内修外攘,迎回二圣,安抚四方,责在陛下与宰相。臣自知愚陋,不能担当重任。如真的让人暂掌政柄,臣愿仿唐姚崇入相故例,首陈十事,以达天听。如蒙陛下采择施行,臣方敢受命。”说道:“卿尽管直陈,可行即行。”

    李纲于是逐条说出。赵构听完十事,不以为然。他只是说明日当颁议施行,然后退出。到了次日,赵构颁出八议,但是僭逆、伪命二事,留中不发。李纲继续上书劝谏。赵构看完,召来汪、黄二人商议。黄潜善替张邦昌说情,大力营救。

    黄潜善字茂和,邵武人。元符三年,考中进士。宣和初年,任左司郎。陕西、河东大地震,山陵峡谷都变了位置。赵佶命令黄潜善去察访灾情,于是他去视察。可是他回京后,并不报告实情,只说是地震而已。他被提拔为户部侍郎,因事获罪被贬到亳州,以徽猷阁待制的身份为河间知府,兼任高阳关路安抚使。

    靖康初年,金人攻打宋朝,赵构设大元帅府,用文书召黄潜善率兵去支援。张邦昌当伪楚帝后,黄潜善到大元帅府告诉赵构,赵构秉承皇帝旨意任命黄潜善为副元帅。

    靖康二年,赵构即位,命黄潜善为中书侍郎。当时赵构为了拉拢民心,提升李纲为右相。李纲将上奏驱逐黄潜善和汪伯彦,被右丞吕好问制止。

    不久,黄潜善被任命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纲被罢相。御史张所说黄潜善奸诈,恐怕有害新政,结果张所被降为尚书郎,不久被贬到江州。太学生陈东认为李纲不可罢去,黄潜善、汪伯彦并不可能胜任。黄潜善怀恨在心。正巧欧阳澈诋毁时政,言语侵犯了赵构。黄潜善乘机提出杀欧阳澈和陈东,两人被杀后,认识和不认识的,都为他们流泪。

    赵构召吕好问道:“卿当时也在围城中,必然知道张邦昌的情形。”吕好问答道:“张邦昌僭窃大位,人人知道。现在他已归来,只能求陛下裁处。”赵构听了,更加踌躇。李纲又入谏道:“张邦昌为逆,假如他们还在朝堂,百姓将视为有两个天子,臣不愿与贼臣同居。如皇上一定要用张邦昌,请先罢免我的官职!”言下泣拜不已。

    赵构颇为感动。汪伯彦于是接口道:“李纲气直,为臣等所不及。”赵构于是按照李纲的奏议,揭发张邦昌的罪状,贬为昭化军节度副使,安置潭州。并将王时雍、徐秉哲、吴、莫俦、李耀、孙觌等,尽行贬谪,分窜高、梅、永、全、柳、归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