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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宋夏大战定川寨

    西夏在取得好水川大胜后,气势更加强盛,频频攻掠宋朝西北边疆。李元昊的军师张元认为,宋朝的精兵良将全都聚集在宋夏边境,而宋朝关中的军事力量却十分薄弱。如果西夏大军一面牵制宋朝边境的军队,使宋朝无暇顾及关中地区,一面派一支劲旅趁机直捣关中平原,攻占长安。

    李元昊采纳了张元之策,在天都山集兵十万,分兵两路,再次大举攻宋。一路出鼓阳城,一路出刘蹯堡,钳击镇戎军,企图诱宋军出击,聚而歼之。宋泾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王沿得知夏军来攻,命副使葛怀敏率军自渭州至瓦亭寨阻击。

    葛怀敏抵达瓦亭寨,会合了该寨都监许思纯、环庆都监刘贺部。此时王沿派遣使者带着诏书,劝他不要轻易北上,命令他背城为营,示弱诱敌,设伏奇袭,攻其不备。葛怀敏不肯听从,会合镇戎军曹英、泾原路都监赵珣、两路都巡检李良臣、孟渊等部,集兵数万,继续北进。

    二十日,他进达镇戎军西南。赵政以为距夏军已近,不可轻进。葛怀敏于是停止前进,晚上赶赴养马城。紧接着,曹英、泾原都监李知和、王保、王文、镇戎都监李岳等人也自镇戎军来到。诸将听说李元昊移军新壕外,议定次日黎明前往袭击。

    赵珣以为夏军远来,利于速战速决,建议依马栏城布栅,扼其归路,固守镇戎,以保障粮道,待其兵疲而击。葛怀敏不肯听从,命诸将分兵四路赶赴定川寨。

    沿边都巡检使向进、刘湛行至赵福新堡,遭夏军截击,退守向家峡。李元昊乘势挥军抵达新壕,向宋朝中军进逼想,葛怀敏、赵珣、曹英、叶芝春等人固守定川寨。到了中午的时候,夏军毁坏了新壕板桥,截断了宋军粮道和归路,又断定川寨水源,困扰宋军。

    葛怀敏无奈,只得率军列阵出击。李元昊分路进攻,先败河西刘贺军,再攻打寨东葛怀敏军,因为此阵坚攻不动,转击阵于寨东北曹英军。当时狂风突起,飞沙弥漫,宋军队相失,营阵大乱,士卒惊骇,争相入城。葛怀敏为众所拥,几乎被践踏致死。赵珣率刀斧手和勇士据门桥奋击,夏军稍退。是夕,夏军围城。葛怀敏与诸将商计,突围走到了镇戎军。赵珣估计途中必遭到夏军截击,力主出其不意,迂回笼竿城前往,诸将不肯答应。

    二十二日黎明,宋军以曹英、赵询为先锋,刘贺、许思纯为左右翼,李知和、王保、王文等殿后,结阵东进。临行,属下拦马再谏,请求转道而行,葛怀敏不允。他策马东南,驰行二里,长城壕桥已断,归路被阻。夏军乘宋军混乱之际,断其后路,以逸待劳,从四面冲过来。怀敏与部将曹英,李知和、赵珣、叶芝春、王保、王文、刘贺等十六位将领战死,宋军九千四百余人近全军覆灭。

    走马承受王昭明、赵政等退保定川寨,后军一部迂回笼竿城。李元昊获胜之后,挥师南下,连破数寨,直抵渭州。他纵横六里地区,焚民舍、毁城寨无数

    。他所到之处,宋军皆壁垒自守。

    李元昊得知环庆路经略安抚使范仲淹率军来援,又受到宋朝陕西诸路二十万屯兵的牵制,因此没有深入,大掠而还。

    李元昊自连胜宋军之后,更加嚣张。他写信给范仲淹,语气非常傲慢。范仲淹当着夏使的面,把书撕碎,丢入火中焚烧,夏使大惊而回。这件事情传到了宋廷,吕夷简对群臣说道:“人臣无外交,范仲淹擅自写信给与李元昊,已失了臣礼。既然他得到了答复,为什么擅自焚烧,而不上奏朝廷,别人敢如此吗??”

    参政宋庠答道:“罪当斩首。”宋庠字公序,是安州安陆人,后迁居开封雍丘。天圣初年,他举进士,开封府试、试礼部都是第一名,当时赵祯亲自考试策问贤良、茂才等科,命令他们与武举人混杂一起考察。宋庠说道:“这不是用以对待天下士人的好方法。应该按本朝的先例,命令有关部门准备饮食,斥退武举人令他们另外考试。”赵祯于是下诏,按他的建议办。

    密州土豪王澥私自酿酒,邻居前往捕捉他,王澥欺骗奴仆说道:“他们是强盗。”叫奴仆杀死了邻居父子四人。密州官府按律将奴仆判罪,唯独王澥没被判死罪。宰相陈尧佐庇护王澥,宋庠据理力争,终于王澥被判死罪。赵祯很看重宋庠,打算重用他。

    宋庠起初叫宋郊,李淑担心他超越自己,以命运不好中伤他,上奏说道:“宋,是朝廷接受天命的称号;郊,就是交。把姓名合在起来说就不吉祥。”赵祯没有当作一回事

    有一天,赵祯把这事告诉宋庠,于是改名宋庠。宝元年间,宋庠以右谏议大夫衔参知政事。宋庠文雅雍容,熟练和通晓旧时的。自从他执政后,碰上事情总要分辨是非对错。没多久,宋庠以资政殿学士调职郓州,升为给事中。参知政事范仲淹离开职位,赵祯问宰相章得象,谁可以替代范仲淹,章得象推荐了宋祁了。赵祯却向来在意宋庠,又召他任参知政事。

    宋祁是宋庠的弟弟,字子京,小字选郎。宋祁祖先是周武王所封的宋国君主微子,晚唐时,任御史中丞的高祖宋绅,因言语不当获罪,被罢官。于是举家迁于雍丘县双塔乡。

    天圣二年,宋祁与兄宋庠同举进士。礼部本来拟定宋祁第一,宋庠第三。但是太后刘娥觉得弟弟不能排在哥哥前面,于是定宋庠为头名状元,把宋祁放在第十位。人称他们兄弟为“二宋”,以大小区别,所以有“双状元”之称。

    有一天,宋祁宴罢回府,路过繁台街,正巧迎面遇上皇家车队,宋祁连忙让到一边。这时他突然听车到内有人轻轻叫了一声:“小宋。”宋祁抬头看时,只见车帘轻放,一个妙龄宫女对他粲然一笑。车队过去了,美人一笑却令宋祁心旌摇荡,久久不能平静。

    回去后,宋祁便写了一首《鹧鸪天》:“画毂雕鞍狭路逢。一声肠断绣帘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金作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

    游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记述这段如梦的经历,表达自己不能再见美人的怅然之情。

    词中“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虽然是借用了唐朝诗人李商隐的诗句,却与词意浑然一体。此词一出,立刻在京师传唱开去,后来传到了赵祯的耳朵里。赵祯追问当时的人说道:“是第几车上的人叫了小宋?”

    有个宫女站了出来,羞涩地说道:“当时我们去侍宴,见宣翰林学士,听左右大臣说过这就是小宋。我在车子里,也是偶然看到他,就叫了一声。”赵祯一听,哈哈大笑。不久他召宋祁上殿,说起这事。宋祁诚惶诚恐,羞愧难当。赵祯笑着打趣道:“蓬山不远。”说完,就把那个宫女赏赐给了他。

    宋庠、宋祁兄弟早年家贫勤学,后来两人都当上了大官。宋庠仍能保持昔日勤俭刻苦之风,俭约不好声色,读书至老不倦。宋祁则热衷奢侈享乐,他不仅好色,还特喜欢请人喝酒,通宵玩耍。

    因为怕客人提前走了,宋祁让人用重重帘幕把屋子整个包起来,点上灯来喝酒。客人玩得高兴,同时也觉得奇怪,这么久了,怎还没天亮?等宋祁玩喝够了,才让人把帘幕撤走。

    有一天夜里,宋庠在官邸读书,宋祈则通宵歌舞作乐。宋庠大为不满,第二天派人传话道:“告诉学士,汝昨日穷奢极欲,尚忆昔年元夜吾兄弟同食稀饭咸菜?”宋祁大笑,对来人说道:“回复相公,吾等昔日稀饭咸菜而读书,所为者何?”

    宋祁初为复州军事推官,后经孙奭推荐升任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殿试后,被授予直史馆,最后升迁为尚书工部员外郎,修撰《起居注》。

    宝元二年宋祁改任盐铁句院,升为天章阁侍制。在西北边境战事财政都吃紧的情况下,他写下了关于“三冗三费“的上疏。庆历元年,因为其兄宋庠与宰相吕夷简不合被罢相,他被贬为知寿州。庆历三年回朝,担任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奉皇帝的诏令同欧阳修合修《唐书》。

    枢密副使杜衍,却辩论道:“范仲淹志在招叛,存心不能说不忠,怎可加罪?”赵祯于是命令范仲淹自己陈述解释。范仲淹上奏道:“臣一刚开始的时候,听说李元昊有悔过之意,因此写信劝说,宣示朝廷的德威。近来因为任福败死,虏势嚣张,他的回书非常傲慢无礼。臣以为这些书信上达,如果朝廷不去声讨,则辱在朝廷。不如当虏使的面,毁了此书。这样最多是辱及愚臣,和朝廷无关。这是区区愚心,乞望鉴察。”

    赵祯得奏之后,又命中书、枢密两府复议。宋庠、杜衍仍然各自坚持自己的说法。赵祯于是问吕夷简,宋庠以为吕夷简会赞同自己的说法。哪知吕夷简恰不慌不忙地说道:“杜衍说的在理,只应薄责了事。”这话说完,宋庠瞪眼退朝。这是因为吕夷简与送庠有旧怨,故而支持了杜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