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贤连忙道:“郡主大人,潘将军为国征战沙场多年,立功无数,若是真是这般小人又如何统领三军。依我看,潘将军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小人之言,还望郡主不要怀恨在心。”说到这,又看向王猿。毕竟,这位可是杨业的义字,若论对潘美的仇视,更在郡主之上。
王猿倒是没有开口,可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对潘美也是非常不满。
“不过这送信,恐怕没那么容易,如今官道已经被辽军把手。林间小路,又要绕道。即便送达,为时已晚啊。”张大人不想在谈及这些,连忙改口道。
拓跋玉儿也没言语,眼神看向一旁坐着的花无憾。这混世魔王也算忙活了一天,此时正很没形象的靠在椅子上打盹。若非如此,此时又怎会如此安静。
一旁的秋子嫣一巴掌拍了过去,就看那掌还没拍到,花无憾一个激灵,弹射而出。落在地上之时,手中黑刹已经掏出,寒气逼人。身体紧绷,环视四周,眼神非常戒备,俨然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秋子嫣也是一愣,那挥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之中。没想到这人警觉性这么高,平日里明明看起来傻傻的。
那花无憾看了半天,最后在秋子嫣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起来十分的提防。不过看到秋子嫣的手势,这才出了口气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人偷袭!”这话一出,众人也都松了空气,这花无憾搞得气氛都紧张起来。
就见王猿在一旁叹道:“想不到这鸡思明,犬守夜的功夫,你也练得不错。看来平日里我是小看你了,确实是个人物。”
李猛在后面点头道:“我也赞同小师叔的评价,花兄弟确实有两下的,李猛佩服!”
花无憾顿时放松下来,全然没了之前的慑人气势。洋洋自得起来,胸脯把的倍儿高,道:“那是自然,怎么今日才知花少爷我的厉害,平日看不出来吗?”
拓跋玉儿连忙捧场道:“自打第一眼看见花兄,就觉得骨骼惊奇,是块材料。今日飘然登顶,巧计制服卢汉赟,玉儿佩服啊!故此,有一事相求,不知花兄能否半道。”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吗!”这下,可把花无憾捧道了天山,有些飘飘然起来,随口应道。
拓跋玉儿眼眉一挑,示意秋子嫣来说。秋子嫣忙道:“张大人想要派人送信,告知潘将军敌方有备,让他好生小心。如今正好缺个送信的高人,不知道花少爷能不能跑一趟呢?”
这话听闻,花无憾之前还洋洋得意的表情,瞬间收回,正色道:“我说你们几个,怎么今日如此奇怪,对我是阿谀奉承。原来是有这登天的事,等在后面。不去不去,那契丹人早就在道路两旁设了埋伏,我这去送信岂不是狼入虎口。”
停了停,眼珠一转道:“不如让王兄弟去,王兄弟最善走林地。只要从树林里绕过去,定然可是安全抵达,还不耽搁时间。”
王猿被点到,眉头皱了一下。拓跋玉儿早就知道王猿的心事,道:“你这王兄弟,跟他义父、义兄感情至深。如今让他去,我怕潘将军来都来不了了。”
这话正好说在王猿心坎上,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不过很快又道:“大敌当前,王某还是知道孰轻孰重,不行就我去吧。”
“就你那龟速,来回也得两天。算了算了,算我倒霉,认识你们这帮朋友。我就勉为其难,走上一趟吧。”花无憾也不是怕事的人,况且王猿还要留在军中保护张大人。
倒是他,脚程好,轻功快,最是合适。若是留在这里保护张齐贤,他这身功夫,还真是不合适,恐怕还不如让秋子嫣上呢。
花无憾应承下来,张齐贤甚是感谢。这些年轻人,既非军人,亦非朝廷所派。单靠着一腔热血,和对佘夫人的承诺,就在这险象环生的代州屡次助他。张齐贤真的打心眼里把他们当做了江湖豪侠,佩服的五体投地。
知府大人也不闲着了,连忙笔墨准备,写下密函,交给花无憾。而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路小心,不仅要把信送到,更要平安回来。
花无憾这都答应了,自然也不在耽搁,拿了信函一拱手道:“诸位,咱们明天见。”说罢,也不耽搁,转身就走。
结果一盏茶的功夫,又灰头土脸跑了回来。拓跋玉儿大手一挥,一张地图落在其手中。“就知道你不认路。”
花无憾不敢言语,拿了图就跑。王猿、李猛在屋里吆喝,别落了东西。秋子嫣则在厅里哈哈大笑:“玉儿姐姐,果然料事如神。”
张齐贤突然有种不安,感觉如此重托,似乎有点后悔。
再说花无憾,这会拿着地图,就好办的多。这出城什么的,确实不是难事,也不用找人,一个纵身飘然落下。四五丈高的城墙,被其视若无物。因怕路上骑马,目标大,这花无憾一路上,全靠一双腿急行。
边走还边看手中地图。这地图画的明确,走太原,只有一条官道,要先过祁州。至于小路,倒有两条,不过实在是绕远。而且大军开拔,肯定也走的是官道,只有逆着而行,才能碰到。若是走小路,走岔了,那还得了。这一趟,可就算是白跑了。
看来这趟,就得铤而走险了,独闯官道了。
打定了注意,花无憾脚下有提了几分速度。可这速度快了,脚下却依旧没有声音。倒不是说他功夫真有这么了不得,其实也不难。这花无憾早在出城前,就在鞋底上绑了棉布。如此一来,一路急行,也不怕脚步声太大,惊动了埋伏的辽军。
这一路也是万分小心,贴着官道边上的树林,确实不敢走中央。路虽有些差,但也比被人一眼瞅见强。是不是还注视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异动光亮。
那黑刹更是早早就倒提在手中,以防碰到辽军之时,最少也能占个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