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阳把两个铁憨憨连拉带拽的抓回了马车,把两个还在躁动的人给按住仔细查看起来。
好在都是将门出身的世家,对自己下手还是有点轻重的。
一刀下去看着血流不止,其实没伤到筋骨,就是个大点的口子而已。
从马车里拿出李侍给准备的伤药给两人抹上,等回去再给他们慢慢处理。
不过问题不大,现在天寒地冻的,两个人身体又是一个赛一个的强健,不用管都能自动恢复。
李承阳给两人抹上药,然后就抱着双臂看着他们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直起鸡皮疙瘩。
薛仁贵:“大哥不愧是大哥,哪怕手臂受伤了依然还能再战。”
小程:“哈哈,无妨无妨,些许小事而已,今日与贤弟拼了个平手,待下次大哥伤养好了有了时间,咱们在好好的做过一回!”
李承阳实在看不下去了,戳了戳小程:
“处墨,要点脸成吗?”
小程眼神中带着一些奸诈:“怎么了,本就是我挨了两刀,我贤弟挨了一刀,这说破天去也是我本来就占了弱势,
等回了长安,让那群家伙们都和贤弟练上一手,
从此以后我老程就是唯一一个和薛仁贵打成平手的人了,
我跟你说殿下你可不能拆我的台,这可是我贤弟亲口承认了的。”
李承阳偏偏头:“行,以后你就是唯一能和薛仁贵打成平手的人了,满意了吧!”
都是什么样的想法,就为了这么个平手一口一个贤弟的,平时也没见你对别人有多亲近。
小程嘿嘿一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李承阳:
“我说殿下啊,你们俩个的年纪都是一样的,
又都有着这么大的力气,要不?你们俩比比?”
薛仁贵的眼中噌的一下就亮了,自家殿下还有这样的本事的?
李承阳看了看薛仁贵,对着他伸出右手:
“来吧,咱们翻个腕子试试水。”
薛仁贵愣了几下,还是小程拉着薛仁贵的右手握上了李承阳的手。
两人各就各位,小程一声令下,李承阳就感觉到从薛仁贵那里传来的力量开始越来越强。
但是说要是力量比他大还是不行的。
按照李承阳一路上对薛仁贵的观察来看,薛仁贵的力量并没有太强,最大也不到李承阳的一半力气。
薛仁贵手上缓缓发力,一边还仔细注意着李承阳的表情。
他真不确定这个太子能承受住自己的力量。
渐渐地,他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李承阳一脸轻松,完全不像是正在用力的样子。
看到薛仁贵看过来,李承阳还对他笑了笑。
薛仁贵这下就放心了,看来这个太子的力气还真的不下于他,他完全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力气了。
一声闷哼,薛仁贵的脸就红了起来。
脚底蹬着地板,整个身子都侧了过去,完全把自己的力量给发挥出来。
但是,面前的太子还是那种温和笑意。
薛仁贵不信邪的把左手也搭了上去,双手用力把全身的力气都压了上去。
李承阳还是没有反应,任由他尽情施为。
两人僵持了好久,李承阳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薛仁贵才认命的把手松开,活动着自己的手腕,顺便在把崩裂的伤口处理了一番。
李承阳手腕不酸,但是这个脸是真的酸了,揉了揉脸颊,然后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
“小伙不错,有膀子力气,以后好好干!”
薛仁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一个人的笑脸。
刚刚接手的时候这个笑脸是这样,薛仁贵以为这就是殿下的客气。
等到他用处全力的时候这张笑脸还是这样,薛仁贵渐渐的感觉有些不爽了。
怎么越看这个笑容就越想一拳呼上去?
现在还是这个笑脸,薛仁贵表示自己就快忍不住了,越看越欠揍。
好在李承阳也没和他继续客气下去,不然一会会发生什么那可真就说不准了。
三人数马慢腾腾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小程也不纠结了,认清了自己和薛仁贵的差距之后,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在武力方面超过薛仁贵的想法,
只是一个人在马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
李承阳好奇的凑了过去,听了两耳朵,抿着嘴又回去了。
丫的小程居然在背孙子兵法。
说不准以后小程也能成为一代名将?
天黑时分,三人也终于到了之前屠杀土匪的地方。
三人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把马车停在路边,借着夜色往前摸了几步。
那道狭窄的路口处现在已经完全没了马车的踪迹。
那群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土匪。
土匪们在原地搭起了一个营地,此时营地里早已灯火通明。
薛仁贵仔细数了数营帐的数量,在心里估算了一番,捅了捅趴在一旁的李承阳:
“殿下,看样子能有个三百多人!”
李承阳看了看小程,小程也冲他点点头。
李承阳伸出手往后挥了挥,三人慢慢的爬走返回原地。
“殿下,怎么办,看样子他们早就发现了土匪的事情!”
刚回到马车的地方,小程就开口问道。
李承阳摸着下巴琢磨一番:
“问题不大,咱们现在把仁贵接了回来,就不像去的时候那样要小心翼翼的了,
这样,咱们先去走走试试,然后见机行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薛仁贵嗖的一声就跳上了马车,把自己的战戟拿出来,冲着李承阳气势汹汹的说道:
“说吧,殿下,咱们杀谁?”
“啪”一巴掌落在了薛仁贵的后脑勺上,李承阳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
“什么杀谁,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大杀性?”
薛仁贵搔眉嗒眼的低头不说话了,倒是小程出来给他解了围:
“嘿嘿,殿下你没练过武不知道,这练武为的不就是杀人吗,
我家贤弟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看样子还一个人都没杀过,这都不容易了,
你可知道当初我做梦都想在战场上冲杀一番,练了那么多年,血气方刚的,
但是偏偏你这一身本事还不能随便在长安用出来,用了就是一条人命,
你是不知道这里面会有多憋屈,就平常打个架都要一直控制着,生怕一个不注意给人脖子拧断,
我看我贤弟也是这种情况,练武之人都有这种冲动,
嘿嘿,可以理解,我爹说了,这个每个人都会有的!”
李承阳狐疑的看了看小程:“真是这么回事?”
小程猛点头:“殿下你觉醒了力量没多久就遇到了突厥的事情,你可是杀了个够,
我听有人说单单你自己就杀了三千?所以你并没有这么大的体会,
不过现在您想想,是不是和我们打闹的时候都要时时刻刻控制着,
生怕自己力气用大了伤了我们?这种感觉不好受吧,我家贤弟憋了这么多年,
也是时候让他好好发泄发泄了。”
李承阳想了想,还真是,自己轻易不和人打闹,就算是打闹也要轻手轻脚的,
好在也习惯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来。
转念一想,若是让自己在暴怒的情况下还要控制住自己不出手?
那王林就不会死了。
这杀意一起来还真是不好控制,薛仁贵这么大的杀意就可以理解了。
看了看薛仁贵,此时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小程:
“程大哥说的对,不过殿下,我都习惯了,也没什么,就是心里有点别扭。”
薛仁贵先是对着小程拱了拱手,然后对着李承阳说道。
李承阳点点头,推己及人,薛仁贵的心思他有点了解。
算不上什么事,眼前不就是有这么多无恶不作的人吗,正好给薛仁贵练练手。
带着薛仁贵再次回到刚才的位置,自己的把地形都摸了个遍,李承阳心里有了计较。
“处墨,把你的明光铠借给仁贵穿穿,然后起去那头堵着,
我在这边堵着,放仁贵进去试试身手。”
李承阳说着就把自己的盔甲套上,顺便教薛仁贵怎么穿明光铠。
小程提着腰刀不情不愿的就上了一边的山坡,不一会又回来了,冲着李承阳不满道:
“殿下,那边通的可不是王家的地盘,那群人傻了才会往那边跑,
我到了那边的路口,肯定遇不到几个人,要不咱们俩换换,你去那边,我守在这里?”
李承阳白了他一眼:“你没盔甲你守什么?不怕人家一刀剁了你?
要不你能穿得上我这一身盔甲也行,我就把这个地方让给你。”
小程看着浑身钢板的李承阳撇了撇嘴,低着头爬上山坡往另一边的路口走去。
李承阳把盔甲套上,自己大马金刀的站在了马车附近。
“仁贵啊,这是你的初战,对面的人都是一群土匪,不用有心里压力,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老百姓的人命,想杀也就杀了,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找咱们了,这条路无论如何咱们都要过去,
他们不让走,要杀咱们,那么咱们就杀他们,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准备好了就去吧,我来为你掠阵!”
薛仁贵一脸激动的点点头,挑选出一匹最为健壮的马,纵身一跃就上了马背。
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明光铠,提着战戟冲李承阳一抱拳:
“殿下,我去了!”
李承阳大大咧咧摆摆手:“去就去,怎么滴?还要让我给你温个酒?”
薛仁贵挠了挠头,重新调整了一下被李承阳打乱的气势,不去在看李承阳,打马就往前走去。
李承阳看着薛仁贵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这都什么世道啊,这才出来多久,手上就多了这么条人命。
古代的人命真就这么不值钱?
嗨,罢了,这不就是自己以后的目的吗。
等以后有一天,人命开始值钱了,那就说明他的努力起到了一些效果吧。
总不能现在跳到土匪面前跟他们讲什么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道理吧。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给自己扩充一下底蕴,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努力吧。
看着薛仁贵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就从现在开始迈出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