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指挥的冯子明声嘶力竭,“举盾!!”举起盾牌,拉起旁边的一个普通士卒到盾下,
“举盾!!”
猝不及防下,戚家军军阵前一阵骚动,咻咻咻的箭矢不断的射入,不断的有戚家军的士卒受伤倒地。
看到女真骑兵齐射的威力,
冯子明就看到身旁的火铳兵或是长枪兵,不断被飞射的羽箭射中,有的士卒被射中门面,哀嚎倒地,甚至有的士卒被连射中几只箭矢,活活钉在了地上,痛哭大声尖叫,甚至有一个长枪兵,直接被一支抛射的短枪射中了手臂,手臂瞬间被射断,断臂喷出一道道血雾,士卒捂着断臂,还是有血液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
密密麻麻的箭雨而来,戚家军长枪兵和刀盾手作为两军短兵相接时的主力,人人身披精良全身铁甲,箭矢从空中落下,很多人身上都插了好几箭。这些人还好,箭矢大多破不开他们的铁甲。不过那些火铳兵们,只是身着胸甲,又没有盾牌保护,很多人双臂中箭,闷哼倒下。
戚家军外围防线中,到处是鲜血,还有伤员们的哀嚎,特别是那些被炮弹扫中的伤者,样子更是奇惨。很多箭矢甚至落在戚金的身上,他的盔甲上,就插着好几根。
戚金看得目龇欲裂,女真鞑子这一番打击,己部损失不少。以戚家军的纪律森严,这措手不及下,都不可避免出现一阵阵骚动。
……
半个时辰的时候,这时的李光荣已经抵达预设的阵地,看着前方有着破破烂烂的已经投降女真的明军,李光荣心中放下了,没有多想,便下令全军冲锋,想着早点干掉这只部队,好回师策应戚家军,攻击女真左军,给正面战场的戚家军减轻压力。
很快双方一阵互射,让李光荣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的射的这么准,角度刁钻。难道投降的明军战斗力反而增加了。不应该啊!!
李光荣还是没有多想,毕竟谁都有点亲兵家丁,作为整个大军的前锋。
直到两军交接,双方距离不到百步,李光荣甚至能看到对方狰狞的面孔。可是看清的一瞬间,李光荣的心落入深渊。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是鞑子!!”
原本以为作战任务很简单的部队,登时有了崩溃的架势,旁边李光荣的副将于明着急的问到:“将爷,部队要崩溃了!是进是退,您给个话呀!!”
李光荣被副将的喊话拉回来思绪,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手持大刀驱驰着枣红色的战马迅速上前,手持大刀上下翻飞,几颗头颅冲天而起,无数的血雾如同喷泉一样。
“后退者,死!!”
李光荣让副将于明手持中军大旗,拎着自己最铁杆,也是战斗力最强,哪怕是最艰苦的环境都没有亏待过的家丁五百人。
“全部向中军靠拢,随我,杀~”
这一番操作总算是稳住了颓势。
李光荣纵马左突右进,手里的大刀,上下翻飞,眼看着一个女真骑兵手持马槊向他而来,确实被李光荣一把抓住,一声大喝,那个鞑子生生的被李光荣旱地拔葱般拎了起来。甩飞了出去。
周围的女真士卒心下骇然,都是没想到明人中也有如此的悍将,竟然有些畏惧的向后退去。李光荣正杀的起性,突然发现前方五步内竟然没有了一个女真鞑子,他仰天长啸,气走丹田,运气大喝,“胡儿,何敢一战?”
声音响彻云霄,让原本士气低落的明军竟然在双方肉搏的情况下,隐隐有反击的架势。
也在前方厮杀的主帅穆尔哈齐听到了声音,长年征战的他知道这下必须干掉这个领头的武将了,这样能瞬间打击对方的士气,说不定能够迫降敌军。
这个穆尔哈齐可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努尔哈赤一共有五兄弟,分别是爱新觉罗·舒尔哈齐、爱新觉罗·雅尔哈齐、爱新觉罗·巴雅喇和爱新觉罗·穆尔哈齐;其中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与努尔哈赤是同母兄弟。
努尔哈赤的二弟穆尔哈齐生母为古鲁礼之女—皇妃李佳氏;穆尔哈齐生情勇猛,骁勇善战;在努尔哈赤起兵初期,宗族内众叛亲离,六祖子孙相继加害于努尔哈赤,使其身处险境,楚歌四面。这时,穆尔哈齐却不顾族人的劝阻,跟随兄长努尔哈赤在险恶的逆境中一同创业。
尤其是在攻打鹅尔浑城时,努尔哈赤肩部中箭,浑身上下三十多处受伤,无力指挥战斗。关键时刻,穆尔哈齐挺身而出,代兄指挥,取得了此次攻打鹅尔浑城的胜利。
当努尔哈赤统治势力逐渐壮大后,穆尔哈齐多次率兵征讨,每战必先士卒,先后出征鸭绿江、纳殷、珠舍里等部,将其征服。为表彰穆尔哈齐的功绩,努尔哈赤赐其青巴图鲁称号,汉译为诚毅勇士。
他狞笑着,轻松地将对面的明军士卒砍翻在地,纵马向李光荣而去。
李光荣正憨战略敌,忽然感觉一股浓重的杀气将至,抬眼一瞧,一个黑脸鞑子来到了近前,他身上披着三层重甲最里层锁子甲然后铁甲最外面还披着一层的镶铁棉甲。身后跟着两个飞虎背旗身着双层铠甲的咯巴什兵,还有两个身着明盔明甲的盔上插着高高红缨的白摆牙喇兵。
李光荣一瞧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鞑子,说不定是女真的奴酋努尔哈赤的亲戚也说不准,他不惊反喜,不退反进。大喝一声,“来的好!!”
李光荣抬手就是一刀,却没想到对方轻松化解,双方你来我往,短短片刻时间,就险象环生,李光荣已气喘吁吁,却发现对面黑脸鞑子,还在狞笑着不断挥刀,猝不及防,李光荣被刺中一刀,李光荣闷哼一声,身后亲兵很快将他护在了中间。
李光荣被拂住,嘴角流下了鲜红的血液,他惨然一笑,对着很着自己多年的副将,“点子扎手!你先走!”
副将一拱手:“将爷大恩,没齿难忘,唯有一死可报答!!”
转身离去,冲那个黑脸鞑子奔去,手持马槊,将前方的一个咯巴什兵狠狠的钉在了地上,抽出腰中的大刀,
“明军威武!明军威武!”
那个副将故意卖了个破绽,被那个黑脸鞑子一马刀捅到了腹部,副将不退反进,捅进的马刀瞬间桶了对穿,副将终于得以近前,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刺入了那个黑脸鞑子的肩膀。
黑脸鞑子吃痛之下,竟将副将甩飞出去。
李光荣早就看的目眦欲咧,“我#你姥姥,啊~啊~”推开要带着他离开的亲兵家丁,就要冲上前去,有几个亲兵家丁直接冲到那个黑脸鞑子的面前,想要阻止他向自家将爷方向移动……
李光荣看到自己的兄弟不断的倒在血泊之中,握紧大刀的手早就嘎吱嘎吱作响,他在也不顾任何的阻拦,他也不在怕什么死亡,让那些狗屁的官职金钱全部滚远点,他胸腔中满是怒火冲天,仿佛要溢出来了。
“狗鞑子,还我兄弟命来!!”
一番大喝,那个黑脸鞑子本就受伤,更是躲闪不及,又是被李光荣砍到了肩膀,那个穷凶极恶的黑脸鞑子不顾伤势,竟也不躲不避,又是挥刀砍中李光荣的肩膀,李光荣也是不躲不避,又是给他一刀……
血泊中,李光荣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声音已经时断时续,咕噜咕噜的发出声音,仔细听就能够听出:“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
在沈阳卫东门的右军副总兵窦承武此时也是陷入苦战中,虽然形势严峻,但是好歹完成了任务,将舒尔哈齐的部队死死的拖住了。
窦承武的五百家丁此时也成为了救火队员,哪里的防御出来漏洞,就去哪里仔细防御,还好他的任务不是歼灭,而是拖住,这就避免了自己的士卒冲锋,而是摆好车阵才迎战鞑子。
伤亡不算严重,但是起到的作用已经很重要了,死死地将六千女真鞑子拖住在了沈阳东门。
窦承武看着沈阳东门,不住的叹气,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为谁而战,城中的那些官僚也许此时正站在城墙上看着吧,却也不愿意下来进攻舒尔哈齐部,双方两侧夹击,未必不能击溃这支女真鞑子,要知道此时的城中的守军足足有三万啊,如何不能与之一战!!
这样的官员还有救嘛?这样的国家还有救嘛?自己还值得嘛?他做一切,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解沈阳之围,可是这到底是值得嘛?
……
“放!”谢本伟大吼着,手里的小旗狠狠的向下一放。
戚家军中的火铳手阵地中,顿时响起一片火药爆炸的声音,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处喷射出无数的硝烟,上千颗弹丸旋转着飞向前方的女真鞑子,登时有一个白摆牙喇兵鞑子倒霉的被一阵弹雨笼罩,身上喷出无数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