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瑞老弟,说来听听!”
宋典沉坐候听,赵范问:“张让、赵忠与何进争锋,你以为谁人会获利?”
“这…”
虽然赵范的话简单明了,可宋典却发现根本无法回答,足足半刻,宋典没有应声,于是赵范起身:“宋阿爷,眼下的世道就像一群莽夫坐宴席,我呢就是个跟班,您呢就是个侍从,宴席里的各位老爷吃的欢不欢,与咱们没关,可他们要是发货,咱们就得去顶包!”
说完,赵范转身离开,结果在脚过门庭前,宋典开口:“雍瑞老弟,来,咱俩内房说话!”
听到这一声,赵范知道宋典心中对当前形势早有估测,只是碍于位置关系,他不敢多言,现在自己一声挑出关键,想来宋典已经明白自己的深意。
来至内房,宋典令心腹内侍守住前门,让后道:“雍瑞老弟,咱家知道张让、赵忠与何进争权乃死路,可是身为汉家奴才,何进势大已经危及皇权,张阿爷、赵阿爷怎能不争?况且咱家又是内官中的要员,怎能不从?”
“宋阿爷,这董卓即将受功,其勇其力都很强势,何进忌惮,张让、赵忠又让我去制衡,明面行事,暗地里不过借机削弱我和我叔父的势力,一旦京兆府易位,何进、张让、袁逢三家必定发力,那时谁人可保平衡?”
“无人也!”
宋典干脆了当:“眼下的情况已经让人心累,陛下久病不愈,如若发生什么事,那势必大乱!”
“所以我想借着这个机会,用外力来压制何进、张让,而最合适的人选便是董卓、皇甫嵩、朱儁、卢植、张温这几位将军!”
赵范说出心话,宋典顿时吓的脸色大变:“雍瑞老弟,你莫乱来!在这种时候,你要是敢表露出串联汉庭几位掌军将军的意图,不管是张让赵忠,还是何进、袁逢等人,他们都不会容忍你!”
“宋阿爷,为何他们不会容我?乃是因为他们都想争取到这些将军,可惜皇甫嵩、朱儁、董卓都是凉州豪族,地缘关系让他们无法融入士族,卢植身躯有恙,也病了多时,且卢植原为御史阁的郎中,行事刚正,从不与士族谋划串联,也不曾受压与内官外戚,加上张温出于京兆府,行事同比卢植,所以我才会将暗行刚刚的想法!”
对于赵范这番说辞,宋典有所领会,却不能认可,到最后宋典满头蒙汗,反问:“你想要咱家做什么?难不成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代行拟出折子,与传张温、卢植、皇甫嵩、朱儁、董卓?”
“正是!”
赵范应声干脆:“行事要早,万万不可再拖,若成,则朝堂平稳,反之…内乱必起!”
奈何宋典身为中常侍,虽然掌控了御史阁,却也不敢妄为,不过他也话出赵范,如若真到那一步,汉帝无控朝纲,那他必定与赵范一路,行臣子该做的事。
离开皇宫后,赵范回到京兆府,他将情况告知赵忱,赵忱仅仅撂出妄为二字,便没有再说其它,这让赵范很是不解。
“叔父,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赵范的发问,赵忱没有多言:“你若无事,就去行馆驿站歇息,身为外官,久居内府,会惹旁人闲话!”
“叔父,你这是怎么了?何不告诉侄儿,或许侄儿会有办法!”
赵范再三催促,赵忱这才道:“即将春时大节,陛下已经下令征收贡金,你以为叔父该怎么办?”
“貢金?”
赵范惊蛰:“都已经这等局面了,怎么还要百官上缴貢金,这简直就是可笑事!”
“雍瑞,你刚才说什么?老夫没有听清楚!”
赵忱面沉,赵范一怔,赶紧道:“叔父,不知咱们要缴纳多少貢金?”
“按照俸禄所出,三百五十万钱!余者百官…少至五十万钱,多则八百万钱!”
“这数目不算小!叔父,此时难行!”
赵范应声,快速琢磨后,他想起董卓:“叔父,这事交付侄儿来办,三天时间,侄儿一定与您凑够三百五十万钱!”
“你莫要胡来!”赵忱害怕赵范走偏道,在眼下的时候,如果被阉种、士族、外戚任何一方揪到小辫子,那后果必定掉脑袋,
但赵范心里有数,自然有应对的办法,因此他笑着道:“叔父莫要有心,侄儿会处理好这事!”
于后,将至春时佳节前夕,赵范二度来见董卓,这董卓无愧于凉州的豪族,眼下虽然居于弘农待令,可并州河东太守的身份依旧能够为他做很多事,得知赵范需要钱银,董卓立刻命亲随赶赴河东,以筹备运来。
“赵老弟,这陛下做什么?着虑百官上貢金,如若不上者,后果…”
“掉脑袋!”
赵范随口那么一说,董卓立刻笑起来:“以那些个无能种的性子,怕是这一次有不少人要掉脑袋了!”
当董卓随口说出浑话时,已经调职黄巾贼乱后的钜鹿太守司马直正在为所谓的春时佳节貢金而恼怒。
“朝堂的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贼兵风过去,流寇成群,数不清的流民无可安置,在这种情况下要上交什么貢金?这简直可笑至极!”
“司马大人,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万一被某些有心人给传到洛阳,那后果…”
主薄提点司马直,司马直却毫不在乎:“不用旁人上言,某这就去洛阳!上缴貢金,某处了这条命,一个钱子都不会上缴!”
说罢,司马直立刻备车驾赶赴洛阳,途径豫州时,那河南尹何苗得知司马直的胡为做派,甚是惊讶:“这司马直怎敢胡来?他若是上谏,则小命乌有!”
“大人,那您的意思?这貢金交还是不交?”
府从官员出问,何苗笑声:“旁人不交这个貢金,某可不会不交,否则在凉州平叛剿贼功赏之际,有心人故作上书,到时必定麻烦大起!”
话毕,何苗便准备了五百万钱着人运往洛阳,这么一来,司马直的做派简直就是独树一帜,想不让人注意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