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莺仍旧捂着肚子笑道:“杨兄,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到岳姑娘的时候也未发现什么破绽,可是时间越久便越发觉得不对劲,岳芽姑娘也真是的,竟然能够将那份傻劲演的入骨三分,当真让人佩服!”
杨定轻叹一声,说道:“这一下怕是要和万喜结仇喽!”
大街之上,万喜气冲冲的踱步而行,走了良久之后万喜这才想到程兄还在酒楼上,万喜暗叫自己怎么这般沉不住气,竟然将程兄独自一人留下了。
就在这时,程淮叶已经追到,来到近前,程淮叶也是忍不住大笑道:“万兄,在下佩服,在下认识万兄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万兄的口味竟然这么重,看来兄弟还是寡见少闻啊!”
“什么,程兄,你、你也看出来了?”万喜只觉得脸上羞愧,不管怎么说,今日他确实有些丢人了。
程淮叶忍不住笑道:“前日在下还听万兄夸赞那位岳姑娘是如何如何漂亮,今日一见这位岳姑娘漂亮是漂亮,但是岳姑娘的美,在下是欣赏不了的,万兄实不相瞒,在下早就看出这位岳姑娘有些不正常来了!”
万喜气道:“好你这个程淮叶,既然你已看出为何不早早提醒与我,害的我白白浪费了一顿酒钱!”
程淮叶摇头道:“今日是万兄糊涂,万兄之看出了月芽岳姑娘有些问题,难道万兄就没有看出那位孙英孙兄也有些问题吗?”
“孙兄?难道那位孙兄也是傻子?”
“呸!”程淮叶笑着轻啐了一口道:“万兄还真是糊涂,我是说那位孙兄根本不是孙兄,而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娘子!”
“啊?程兄此言当真?你是如何知道的?”万喜有些惊讶的看着程淮叶问道。
程淮叶笑道:“万老哥,你这个粗人莫不是当兵当傻了吧!男人和女人差别这么大,就算一个女人再如何的会装扮,怎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程兄,请教请教!”
程淮叶笑道:“这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手,女人的手柔软而纤长,男人的手粗糙而有力,试问一个女孩子在家不做重活,怎么能有男人的手这般粗糙?因此这手便是最难伪装的。”
“那还有呢?”万喜点了点头,又问道。
“剩下的当然是闻了,一个女孩子脂粉抹的多了,就算沐了浴也是很难完全洗干净的!”
“程兄,高见,高见呢!这个杨定越来越有意思了,孙县令的侄女他也能勾搭上,真是让万某刮目相看啊!”
“孙县令的侄女?我看不尽然吧!”程淮叶摇头笑道。
“怎么?难道孙英不是孙大人的侄女?”
程淮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改日递帖拜访一下孙大人,不就全明白了吗!”
当杨定和月芽回到家的时候,岳刚早已远远地在巷口等着了,见到自家妹子安全回来,岳刚长长松了一口气,等到再看见杨定的时候,岳刚便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姓杨的小子,你没有欺负我妹子吧?”
杨定道:“岳大哥,我的脸上是不是刻着‘流氓’二字?还是说岳大哥这是在给我暗示让我欺负一下月芽?”
“你敢!俺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杨定,诸城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杨定点头道:“解决了,岳大哥,我有事找你商量一下,你看是去你家还是你来我家?”
“你家!月芽你先回家,以后少跟这个坏小子玩!”岳刚想都没想就说道。
这个岳刚,怎么每次见他搞得都像自己欠他钱似的?
“杨定,你找我有什么事?有话快说!”
杨定问道:“岳大哥,现在跟你干活的兄弟有多少人?”
“三四个,怎么?你要用人?”
杨定道:“不知岳大哥和这些兄弟干一个月的活能赚多少银子?”
岳刚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是不是你小子现在飞黄腾达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卖力气的短工了吗?”
杨定笑道:“岳大哥误会了,在下是想邀请岳大哥和岳大哥手下的兄弟一起合伙做个买卖,不知道岳大哥意下如何?”
“做买卖?做什么买卖?俺们都是粗人,没有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俺们可是什么都不会!”岳刚将头摇的根拨浪鼓似的,说道。
杨定道:“岳大哥只需要出人,至于经营方面的问题,则由在下来负责!”
岳刚道:“那每月能够赚到多少工钱?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是因为信任俺才跟着俺一起干的,他们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俺可不能让他们断了进项!”
杨定道:“岳大哥待人仗义在下甚是佩服,岳大哥你看这样如何,每月岳大哥带着兄弟们来帮工十日,如果这十日赚的钱足以抵得上岳大哥一个月赚的,那么岳大哥再考虑是不是要全力合作,如何?”
“什么?杨小子,你是说工作十日便能赚到我现在一个月的工钱?此事当真?你可不要唬俺!”
杨定笑道:“我不敢确定,但是二十日内能够赚到岳大哥一月的工钱,这一点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好,杨小子,虽然俺平时有些看不起你,但俺心里还是承认你小子是有些本事的,不是俺这种只能靠卖力气干活的人,那俺就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的时间只要你能让俺和俺的三个兄弟能够赚到半月的工钱,俺岳刚这辈子就跟你干了!”
杨定大喜,说道:“多谢岳大哥!”
“对了,杨小子,你打算做什么买卖?”
杨定笑道:“出版社!”
县衙之内。
“什么?出版社?杨定,什么是出版社?”后衙之内,孙语莺瞪着大大的眼睛,听着这个新鲜的名词,好奇的问道。
杨定笑道:“出版社就是将书籍、话本的创作和印刷融合在一起的产业,尤其是我们研制出了油墨,完全可以在油墨的基础上开拓新的产业,比如杂志,报纸,甚至是信纸等---”
“杨定,你的意思是你要做生意?不成不成,天下四民,士农工商,商排最后,你是读书人绝不可自甘堕落!”
杨定道:“语莺,何为自甘堕落?士农工商乃国之四民,皆国之柱石也,这天下四民的排序并非是按地位高低排列的,而是按照轻重缓急的顺序排列,语莺,你说是吗?”
孙语莺仍旧摇了摇头,反驳道:“杨定,士农工商,乡别州异,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因此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你要知道经商容易,而若要在回到士的行列,这就难了!”
杨定微微皱了皱眉,他知道此事孙语莺一定会反对,但却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强烈的反对,而此事若没有孙语莺的支持,他短期内倒是还真做不起来,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做成一件事,总是绕不开士族阶级的!
说起来此事还真是杨定想的简单了,俗话说一生夫妻三年半,十年夫妻九年空,而这句话古人说的,便是商人的婚姻,甚至是因为此事,陆少游都曾经发出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无奈的感叹,试问像孙语莺这般出生在氏族阶级的女子,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商人呢?
“杨公子,非是语莺看不起经商的商人,而是因为我们本就是士族,太祖皇帝曾经对农夫与商人的穿着有过十分严苛的规定,太祖皇帝规定农夫的衣服可以用绸、纱、绢、布来做,商人只能用绢、布,而不得衣绸、纱之服,如果农夫家里有一个人做买卖,那么全家的衣着就不能再用绸纱做料子了,杨公子,你希望你或者你将来的夫人、妾侍甚至是子女都永远不能穿绸纱做的衣服吗?”
“啊?竟有此事?”杨定惊得张大了嘴,这都是什么些奇葩的规定啊?
孙语莺见到杨定吃惊的表情,轻叹一声道:“我猜杨公子就不知晓这些,如果杨公子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对语莺来说这些话!”
这还真是麻烦了!杨定一脸愁眉不展,他本想通过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民宣扬一些先进且有利于国民的观念,可现在看来,貌似是不成的。
“大小姐,杨公子,两位不必为此事犯难,在下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在孙语莺与杨定相顾无言的时候,秦捕头呵呵一笑,打破两人的尴尬说道。
“哦?秦叔叔,你有何两全其美的办法快些说来听听!”
秦捕头道:“这经商的事情,小姐和杨公子肯定是不能做的,但是两位不能做却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做,既然这样的话,小姐和杨公子不如联手合作,扶持一个能做的人经营这间出版社如何?”
“秦叔叔,你的意思是说找一个人替我们做?而背后说了算的这个人,还是我们?”
“正是如此,小姐觉得此计可行否?”秦捕头笑道。
孙语莺又问道:“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又要到哪里去寻找呢?”
秦忠笑道:“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姐和杨公子难道都没有想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