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着急忙慌地往部队赶,他把枪斜背在肩上,解开身后的麻袋拎在手里,走平路是他的强项,爬山他就手脚并用了。
湿滑的山上,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跤可摔的不轻,等他慢慢爬起来,头发昏,头顶的树在不停地旋转,他摔得有些重,感觉浑身疼痛,闭上眼他平躺在地,动动手伸伸腿,没有大碍,他把甩到一边的麻袋拉过来放到身边,休息一会,缓解一下浑身的疼痛。
当他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伙人,躺在地上晕晕乎乎的马三看眼前的这伙人好象在天上,每个人脸都在蓝天下晃动,也许他们刚刚来到他的身旁,马三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心想:难道这是演习的特别设计,自己就要被敌方捉住。接下来这伙人的对话让他清楚遇到的不是敌人,而是小辫子的儿了。
小辫子的儿子回到家里,听爹说一个大兵抢走了自家的小狗,他火冒三丈,那只小狗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今天他没有带着出门,没想到被大兵从家里抢走了。
着急冒火的,他带着一伙狐朋狗友,顺着马三行走的方向追了过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马三刚躺在地上,他们就赶到了,马三一动不动,他们愿意以为这小子摔死了,没想到马三睁开了眼睛突然坐了起来。
枪斜背在身上,马三一下取不下来,几个人早把他按住,他的头硌在一块石头上,四个人压住他的腿脚,小辫子的儿子坐在他的肚子上,一顿拳打过来,刚才转动的天空有了闪闪的星星,马三使劲眨巴眼睛,可天空的金星是越来越多,手被人用力按着,想揉下眼睛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抽不出手,使劲扭转着身体,无奈压在他身上的小子太胖,压得他气都喘不舒畅。
他的嘴里有了一股咸咸的东西,照准压在身上的胖小子喷了过去。嘴巴里嚷,“老子有邪门的功夫,服不服!”
喷出的血如同红色的雨雾,飘落在按压马三的四个小子身上。
小辫子的儿子抹了一把脸上湿乎乎的东西,看一眼满手的血,愣了一下神,心想:这小子被我暴揍,还问我服不服,难道真有什么邪门的功夫。
头硌在石头上,枪还在身下压着,马三感到从头至脚难以忍受的疼痛,好歹他的嘴巴没被捂住,他要说话,要想些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快看,这大白的天空上,有红红的星星闪啊闪的。”马三说着使劲仰起头看着树隙间闪现蓝色的天还有那天空亮亮的星星,树隙间那缕缕明亮的光线洒在马三的脸上,朦胧看到天空的星星,马三被打晕了,眼里不断冒出的金星镶在了湛蓝的天空上。
一伙人朝天空望去,他们看不到那红色的闪啊闪的星星。
小辫子的儿子又朝马三的脑袋上打了一拳,笑骂道,“做梦了吧,真他娘的晕了,把太阳看成了月亮。”
马三的脑袋真硬,打击他的家伙感到疼了,手在空中晃动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真是虱子多了不咬人,被痛打过后的马三浑身也感不到哪儿疼了,他安静地躺在地上,硌头的石头成了他的枕头,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张一真,想起了他说的话:这混乱的世界没有王法,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就怕不要命的。
只要拿出不要命的劲头,何愁解不了围,可他被别人压在身下,想不要命都没有机会。
”小子们,看老子身下压着什么,枪走了火,打断你们的狗腿,老子是打狼将军,敢把本将军压在身下,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几个小子刚才只顾着治服马三压在身下,没有注意马三身下草丛里的枪,等他们看到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了眼。
枪口朝下,正对着按腿的一个小子的大脚丫子,看到枪口他吓得放开压住马三的手,一下跳起来,他怕那枪走了火,自己再也不能走回小山村,本来这伙人就是乌合之众,遇到危险,他们首先想到是自己的安全。
三个小子看那小子被什么东西打到一样跳起来,同样不约而同跳将起来,压在马三身上的胖小子一愣神,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三也不知道从那里来了那么大劲头,趁机一下坐起身,挥拳照胖小子的面部打了一拳,胖小子真不禁捧,他仰倒的瞬间,马三站起了身,退后两步侧身摘下了枪,枪口对准了小辫子的儿子。
小辫子的儿子一下抱住了脑袋,其余几个家伙趴在地上,浑身抖作一团,他们知道枪的厉害,怕枪响串了糖葫芦。
第一个跳起来的小子偷眼看着马三,偷瞧着抱着脑袋浑身肥肉上下跳动的小辫子的儿子,他说话了,“军爷,饶命!俺只是帮刘非找回他的狗,为了解气才冒犯了你,军爷,他太爱狗了,狗比他刘非的命还重要,你就还给他吧。”
小辫子的儿子叫刘非,小山村就他家有钱,有钱就能交朋友,吃吃喝喝吆五喝六晃着膀子抖威风,身边自然聚起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马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小子,“狗比他的命还重要,这样吧,麻袋里的狗你们拿去,我一枪崩了这小子,不就齐了。”
刘非听马三这样说,吓得跪在地上,“军爷,可别听这小子放屁,我的命可比狗命要紧,要紧的多啊!军爷,饶命,我可给你下跪了。”
马三感受到了无比的自豪,面前的一帮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听凭他的发落,这是多么开心地事情。
他下达了命令:滚!
顾不得许多,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麻袋里的小狗,点着头后退着,眼睛盯着马三,生怕面前这个打狼将军变卦放黑枪。
刘非太胖,他只后退了两步就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他的两腿发软,支撑不住一堆的肥肉,“快扶我起来,你这群笨蛋。”他摔在了地上,还大声喊叫着别人笨蛋。过来两个家伙,费了好大劲也扶不起躺在地上的刘非,只好叫着口号:一,二,三。当三喊出的瞬间两个小子一起用力,才算把刘非拽起身。
一步一回头,三步一停留,生怕马三放那么一枪,眼睛盯着马三那条破枪,这伙人时刻准备着跪地求饶。
马三真是太高兴了,甚至高兴地过了头,他不再将眼前这帮小子放在眼里,对于臣服的人,胜利者总会用异样鄙视的眼光看待他们,可好多时候只看到他们的表象,内心里想些什么马三根本不知道。
他放松了警惕,倚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这帮小子慢慢地,一步一回头地离去,刚才他太过紧张身体有些僵,转动了几下身体放松一下自己,停下来又晃动了几下腰,抬了一下腿他感到膝盖有些疼痛,坐下来他拉开裤腿,膝盖上擦掉一大块皮,他恨恨地骂,后悔自己没有照刘非的胖脸蛋子上打几掌,想把那几个小子叫回来,练练自己的拳脚,再看,那几个小子已没了影踪。
那只小狗开始叫起来,嗷嗷地拉长了声音,似呼唤又象是求救,刘非在的时候那小狗只叫了那么几声,他的离开让小狗绝望了,小狗不顾一切,一刻不停地长叫起来,那凄凉的叫声传到走出不远的刘非耳朵里,那声音如同一把把刀子扎在了他的心上,他实在受不了了,停下了脚步,一跺脚说,“他娘的,今天死也要把小狗抢回来。”转过身,面对着狗叫的方向,他的眼红了,泪流下来,摆了一下手,几个小子围在他身边,“抢回小狗,每人给一块大洋,我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干不过一个大兵,记住重点,先要抢到他的枪。”
不敢耽误时间,刘非带着一伙人重新返回,几个小子听到大洋都来了精神摩拳擦掌表达忠心,一定把小狗抢到手里。
“慢。”几个人停下来,刘非神秘地说,“来时准备的长绳子还在吗?”
一个小子抖着长绳给刘非看。
“这回咱得计划好了,拴个绳套,象套马那样把这小子套住,他就算是匹野马,我们也要把他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