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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刺客

    三个小子的头套有些不合适,把头包成了一个圆蛋,圆圆的看上去好象肩膀上扛着个驼鸟蛋。脸更是别扭,象贴大膏药绷在面上,如死人脸上盖着一张纸,只是多了三个小窟窿,既吓人又滑稽。

    三个人如同三只鬼怪,弯腰并排着往前挪动,谁也不愿走得快一些,黑暗里用眼睛的余光偷看着对方。

    一个小子说:“精神点,老爷说了,捉住张一真每人十块大洋。”

    另一个小子说:“张一真那么大功夫,捉不住啊!”

    “捉不住打死他,反正我们有枪。”最后一个讲,“听到动静咱一起开火,总有一发会打在身上。”还别说,这小子还懂集中火力。

    饭馆的院落不大,西面有间灶房,灶房和墙头相接的角落里有堆煤炭,黑乎乎格外显眼。

    张一真从灶房上揭下一片布瓦,轻轻扔在了煤堆上。三个小子听到声音,没有人喊口令一起放开了枪,怦怦怦三声枪响,不约而同地拉枪栓准备顶弹上膛。

    恰恰在这个功夫,张一真跳到他们面前,他几乎和中间那位面对着面,伸开两臂,海底捞月,三支三八大盖抱在了他的胸前。

    张一真凶神恶煞般站在他们面前,大喊一声:“跪下。”也许三个小子听惯了这样的命令,条件反射一样,跪在地上,叩头请饶。

    “饶了我吧,我家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

    “饶了我吧,我老婆刚生完孩,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饶了我吧,我老爹还躺在床上,快死了,没钱治病,才来害你。”

    母亲,孩子,老爹都是让人揪心的字眼,张一真听后心有些软。

    张一真:“谁让你们来的?”

    三个小子:“小马庄的高老爷,答应事成给我们第人十块大洋。”

    “你们怎么这样笃信金钱,为了俩钱命都可以不要,没了命钱能拿回去吗?”

    “我们要命,我们要命,求一真爷爷放了我们。”三个小子异口同声,自降三辈。

    在金钱和死面前,他们现在明白了一点。

    张一真冷笑了两声,他神态凛然暗夜里笔挺地站在跪在脚下的三个家伙面前,他是一位胜利者,在接受他们的跪拜企求。

    这三个家伙属地痞流氓,为了钱什么坏事都愿意干。遇到软的他们让人叫爷,腆着肚子撇开大嘴晃着脑袋成了天下第一;遇到硬的他们叫人家爷,低头哈腰嘴巴里尽是些求饶的话,一下成了孙子。他们没有什么能耐,歪戴个帽子晃在街上,欺软怕硬一会挺直了腰杆子破口大骂抡拳头挥巴掌,一会又低眉下眼说着好话。

    三个小子浑身发抖,弯腰仰脸看着张一真,等待着发落。

    张一真知道这路人最怕死,可少了一样也成不了世界,偏偏就是这路人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没有正业也根本不想干点正事,国家人民在他们眼里那是当官的事,国家越乱他们越开心,好象太平盛世就没了他们的活路。

    “起来吧!”张一真根本不把这路人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种人就是很听话的狗,只需吓唬一下就会夹起尾巴。

    “谢张爷爷。”三个小子跪的时间有点长,费力地站起身来,能活命对他们来说叫几声爷爷又算得了什么!

    “滚吧!”

    三个小子跑出几步又返了回来,跪在张一真面前痛哭流涕。

    “张爷爷,你把枪还给我们吧,枪是老爷借我们用的,要是没有了枪老爷非打死我们不可啊!”怕张一真不动心,带头的那个小子压低声音说:“我们还有个秘密告诉你,高老爷派人偷偷点着了你家的破房子,还有你回来的消息有人告诉老爷的,就在你们部队里。”

    张一真陷入沉思,通风报信的人会是谁呢?现在的张一真切实感受到线人的可怕,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好危险可怕的线人,会是谁呢?思着想着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不想了吧,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这个内奸会浮出水面,到时候我非得拧断他的脖子。

    他把枪栓一一卸掉,把枪扔到三个小子面前,三个家伙千恩万谢重新拿起枪,拉起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子,如受了惊吓的野兔跑出了旅馆。

    张一真拿着枪栓往楼上走。

    陈卫国生怕子弹打到自己头上,拉着窦妮的手躲在墙角,他浑身哆嗦吓出了一身冷汗,从小到大养养尊处优,除了看书就是想着怎样玩的开心,那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可不愿意这样死,还有那么多中国的外国的故事等着他看,他莫名其妙地爱上了窦妮,天天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

    蒙面人上演的一幕恐怖剧着实吓着了陈卫国,那一幕比恶梦更可怕,那是真实的危险,他想紧紧抱住窦妮,这样他会感觉更安全一点,可看到窦妮女神般秀丽威严,又没了抱的胆。

    陈卫国脸色煞白,听到推门的声音慌忙趴在地上,他的手还拉着窦妮的手,窦妮没有趴下,她弯着腰眼睛看着门。

    门早被陈卫国闩住,他还不放心又用八仙桌堵上,所有的椅子也都放在了上面,椅子上面他又放了盘子碗,来人只要用力推门,屋里的盘碗会响成一片。

    张一真推门不开,知道少爷把门闩上了,他最了解陈卫国,读书成了呆子,胆小如鼠,走在院里有条虫子从树上掉进脖颈他也会大叫半天,晚上做起恶梦来。

    张一真叫陈少爷开门,说刺客走了,再不敢回来。

    “真的吗?”陈卫国不放心地问,“怎么人家这样怕你?”

    “真的,开门吧!”

    陈卫国胆子大起来,他松开窦妮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心地拿下盘碗,拉开桌子打开了门,将西装整了整摇着头拉了拉领带,又恢复了常态。他看了一眼窦妮,拿出纸烟灵活地打着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吐出几个烟圈,定了定神,站在张一真面前,拍了拍一真的肩膀,哈哈笑着说:“几个小蟊贼有什么可怕的,我的这身西装可不少值钱,弄脏弄破了心里疼得慌,我要是穿着便装,有他们好看。”

    陈卫国跟张一真学过几天,也会一两套拳路,可他练武不练功,花架子而已,没事的时候也跟张一真比比,张一真让着他,毕竟是少爷,伤了皮毛爹不让吃饭。

    比得过张一真,陈卫国找不着北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拳到底有多厉害,有时候想出来找个茬试试,可他又没有那个胆,见到五大三粗打心里就憷,别说过上两招了。

    还好,这些年由于胆小他没有到街上找茬惹事,街坊邻居甚至百十里的住房都知道陈家,无人敢惹陈家少爷,他不觉得自己是大树底下不着霜,倒以为自己功夫吓倒了别人。

    陈卫国看了一眼自己的皮鞋,有了点土,他把脚放到椅子上。

    “窦妮,擦拭一下。”

    窦妮乖乖地伏下身子,给陈卫国擦拭,毕竟窦妮吃着陈家喝着陈家,陈卫国还教她文化,讲许多社会的爱情的故事给她听。

    虽然陈卫国爱着窦妮,但窦妮毕竟是家里的佣人,伺候自己的,当着别人摆谱的时候他总喜欢让漂亮的窦妮露一下脸。

    张一真心里很不舒服,但窦妮是个使唤丫头,虽然陈家当闺女高看她,但她毕竟还是个下人,下得了厨房,上不得桌面。

    皮鞋油光可鉴,陈卫国站起身,挥了一下手,“回家!”

    张一真跟在他身后,今晚陈卫国却要张一真走在前面,他怕万一,怕万一刺客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