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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委屈的奸商

    奸似鬼,喝了洗脚水;转圈多,掉进泥巴窝。

    郑恩赶到客店时,王掌柜和蚂蚱已经将田先生救下,抬到前院,并叫来了镇上先生,正在进行抢救。

    杜二公随后带着一群手下赶到,见院子内挤了许多看稀奇的人,想起郑恩和赵匡胤让他多做好事的劝说,便也想作次“正义秀”。他摆出一副主持公道、为民申冤的巡察大员架子,到场便向大家一面挥手一面喊道:“大家静一静,不要乱挤乱跑,要把现场保护好!这个案子我是要查的,是一定要查清的!外地客人来我们千山镇旅游,是对我们工作的极大支持。我们千山镇是诚信之地,不能让某些人坏了名誉!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杜二公钱多,朋友多,又结交山寨一伙强徒,姐夫赵弘殷又是朝中重臣、皇帝身边亲信,县衙里那些巡检、主簿和他都有交道,就连知县看在赵弘殷面上也敬他三分,也是和他同场喝过酒的。地方上保长那是不用说的,杜二公放个屁,他也是当炸雷听的。因此,镇上百姓也是一直把他当官一样看待的。

    围观百姓听从驱赶,一瞬间全都跑到了客店大门外。

    王掌柜见杜二公带人来维持秩序,急忙迎住:“杜二爷,请,请,请到客厅用茶!”

    杜二公一瞪眼,张嘴便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他那的怎么做生意的?顾客住进你店,不到一天就含冤跳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给老子说个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有半点含糊,老子立马把店给你砸了!”

    王掌柜也正为田先生跳楼之事迷糊,哪里说得清楚?

    刚才,王掌柜见杜二公派人来到,以为是郑恩已被制服,要把田先生当同伙一起收拾。心中先入为主,当然把兔子、蚂蚱说的“请客”、“喝一壶”当成奚落人的惯用词汇,便急忙及时表态,大讲田先生坏话,企图撇清自己。这会儿郑恩回来,他已经清楚郑恩与杜二公确实打成了朋友,心中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没把情况观察清楚,一时转不过弯子,只能先用殷勤缓和。

    面对杜二公的怒骂质问,他仍然满面笑容,先让伙计搬来一个小桌,摆上茶具,亲手为杜二公沏了一杯信阳特级毛尖;又让整备了一桌子时令水果、茶食点心,点头哈腰地让杜二公品尝,见杜二公脸色稍微好了点儿,方才说道:

    “杜二爷啊,我虽然不知道田先生是您的朋友,可田先生知书达礼,文质彬彬,待人大方,说话和气,俺哥俩一见面就对脾气。田先生一进小店,我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像见了多年没见的老亲戚、好朋友,只恐怕招待不周。中午他要半盘青椒肉丝、半盘爆炒百叶子、半碗三鲜汤,我都是下的整盘整碗料,还是只收一半钱,并且打八折。他哪里肯依,非要给足,还要付小费,我们俩推来让去,别提多热乎了!今天晚上,他要一个红烧鱼,整整一斤重,我按半斤收的钱;另加两荤两素,我只给他算十个铜钱。他要半坛原封米酒,我给他一坛,按半坛收费。我说,权当咱哥俩一起喝,这半坛是我敬你的!田先生不住地夸我服务周到,待客热情,东西质量好,价格低。他说,我走南闯北多少年,你这店天下数第一!他说着,还让我准备纸墨,说要给我题词呢!哎呀,田先生能住俺这店,是俺的福啊!是俺祖上烧高香,祖坟冒青气呀!我们哥俩还准备结拜呢,我怎么会害他呢?”

    杜二公冷笑一声,接着他话尾巴问道:“刚才我的手下来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怎么不到一个时辰,田先生抠唆鬼就变成了大方人,你们两个仇人又好得像亲兄弟?”

    王掌柜没想到兔子已经过了话,一时间窘在了那里。

    杜二公坐下,一面喝茶一面审问着:“你就别凭着两片子老奸商嘴忽悠了!你的客店外地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吗?

    “你的秤是十四两秤,本来就一斤少二两,你还嫌克扣不够,到厨房还要大的换成小的,多的换成少的,顾客交一斤银子买的菜肴,真正能吃到半斤,那还得是熟人!

    “这还不算,死猫肉搀萝卜干你当人参炖老虎肉,几个铜钱的本你要几十两银子,利润上千倍,你当我不知道?驴肉当鹿肉,母猪**当骆驼峰,萝卜当人参,蘑菇充鱿鱼,死鱼当活鱼,白虾充醉虾,大头鲢子充娃娃鱼,假羊肉、假肚皮、假百叶子,老鼠肉你也敢剁进肉馅里,你当我不知道呢?什么两荤两素,还不是巴掌大四个小盘子,两盘荤的找不到肉腥,还是一点点;两盘素的就是一点点豆芽、海带丝;什么原封米酒,那是你一坛均两坛,又用水兑满,自己用黄泥糊的!你当我不摸底呢?别忽悠了,你老实说吧!你是怎么用假酒臭肉,高价讹人,把人坑害得跳楼的?”

    “杜二爷呀,就算我坑人被田先生察觉,他拒绝付费即可,我能把他怎么着?他用得着跳楼自杀吗?”王掌柜辩道。

    “不是自杀就是谋杀!你怕他张扬出去坏你名誉,便干脆杀人灭口,是不是?”杜二公手指头点着王掌柜鼻子斥道。

    “二爷呀!他中午才到店里,两顿饭总共不过一两多银子的小事,我就是不要,再陪他一些,能穷了我?我用得着谋害他吗?”

    “这不好说,说不定田先生身上另带有贵重珠宝呢!”杜二公认定田先生就是他害的。

    “我是和您派的兔子、蚂蚱一同上楼的,到门口时田先生还在屋里好好的。不信您问问他们!”王掌柜忙找证人洗脱。

    “他俩是听到了有人喝酒唱曲的声音,可那声音发自哪间房中,谁知道呢?你这么奸猾,难道不会让人在邻房弄出声响,迷惑我们吗?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被老子识破了!”杜二公不依不饶,享受着神探办案的快感。

    “我,我,你的人来时,我还在楼下啊!”

    “那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伙计们都在楼下,我安排谁呀?不信你对他们逐个审问一下,看我说谎没有?”

    “没安排伙计,那就是安排了店外的人。你说,你是让谁把他推下去的?”

    “可,他是我们上楼以后才掉下去的!我们听见外边有喊声才下去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我不正问你吗?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

    王掌柜竭力辩说,无奈杜二公就是不信,硬说他因为酒饭以次充好,缺斤少两,高价宰人,气得田先生跳了楼;或是图财害命,把田先生打死扔了下去,非要捆起王掌柜,送进县衙不可。

    在千山镇,杜二公说谁没理,就等于人证物证俱全,定了铁案。

    王掌柜确实也弄不明白田先生坠楼究竟是怎么回事,辩又辩不清,直急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上的神,地上的鬼,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神啊神,你睁睁眼,替我洗脱害人的罪!鬼啊鬼,你现现形,说说究竟谁作祟!”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恐怖的叫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