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一战,袁绍损失了足足十万兵马,裘盛与刘虞则俘获了六万袁军,也就是说,二人这次战斗不仅没有折损反而还赚了三万人。
在粮草上,袁绍损失则更多,战争中消耗的,被烧毁的,将要当做赔款的,总共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五万石。而裘盛与刘虞花费的粮草不过四十万担,也就是说,二人此战还赚了十六万石粮草。
如此巨大的胜利当然让全军上下士气高昂,战意十足,全都希望立刻调转兵锋去辽西,剿灭公孙度。刘虞也有此打算,不过裘盛却表示不必如此急躁,稍稍修整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裘盛如此态度让刘虞十分不解,不趁士气正旺的时候进攻,还等士气回落的时候?何况公孙度实力并不强,手中最多六万兵马,绝对无法与自己和裘盛的二十三万联军相抗衡。
既然是联军,裘盛就不能只顾自己,为了不与刘虞产生不必要的嫌隙,裘盛看出他有不满和疑惑后,立刻给出了解释:袁绍虽然退兵但未必会完全罢休,所以需要考虑留下多少兵力防卫。公孙度虽然只占辽东、玄菟郡两郡,兵力不足,但是裘盛与刘虞对公孙度的了解也不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不应着急进兵,而应快速搜集有关公孙度的情报。
这番话将刘虞说得口服心服,于是不再要求快速进兵,而是坐下来与裘盛商量防卫袁绍和进攻公孙度,率军以每天五十里的速度向北进兵。
经过三天的讨论,二人决定用三万精锐留守广阳郡,两万精锐留守渔阳郡,两万军队留守涿郡,对袁绍建造起一条坚不可摧的防线。剩下的十六万兵马则随二人北上征讨公孙度。
知道袁绍大败之后,公孙度有些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个原本打算做渔翁的家伙感觉自己就要成为待宰羔羊。手下有六万兵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绝不可能打败能征善战、勇谋兼备且带领十六万雄兵的裘盛。
公孙度既不甘心不战而败,也害怕裘盛算张鲁时候的旧账,所以他最终还是绝对与裘盛、刘虞打一场。打赢了,见好就收,打输了,能投降便投降,不能投降便跑路去高句丽继续当地头蛇。
之所以敢这么想,因为高句丽那里非常落后,人但凡有些大志向就绝不会在此时踏足高句丽,而会选择逐鹿中原,裘盛、刘虞就是这样的人。
另一边,裘盛与刘虞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刘兄,你说他公孙度会怎么应对我们的征讨?是死拼到底,还是像袁绍一样打败了两场就求和?”
“裘兄弟,老兄我看公孙度绝不会死拼到底。之前他虽然跟着张鲁一起诬陷你,但是并未成功,你也并未表明态度要与他不死不休。这次他是针对幽州而来,并非针对并州而来,所以他真正的敌人是我,不是你。再者,在我们与袁绍大战时,他并未趁机发兵偷袭,与我们的仇怨也不深,所以他必定不会要死战不休。很可能是打一场就求和。”
“刘兄,言之有理。他若是想求和,我们是否同意呢?他可是个狡猾的家伙,恐怕不那么好管。”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公孙度求和?真要灭了他?会不会太凶悍了点···”
见刘虞这个样子,裘盛明白他误会了,于是笑道:“凶悍?刘兄,我可没说不让公孙度投降,而是不放心他继续当辽东太守,不放心他手中握有兵马。他虽然正面打不过我们,但未必不能成为偷袭我们的一把利刃。”
这回刘虞算是明白了裘盛担心什么,原来是担心公孙度和其他人再次合作,在裘盛、刘虞失败的时候他出来给上一致命一击。
“兄弟说得极是,看来即使公孙度投降,我们也要夺了他的兵权,不让他担任辽东太守,将他调回右北平或者渔阳才好。”
没多久就到了玄菟郡辽阳城下,城上旌旗招展,士卒昂首而立,看上去士气很足,这让裘盛和刘虞感觉非常意外。
“刘兄,看来那公孙度不简单。他严刑峻法效果不小,居然能让数千士兵面对我十几万兵马而不畏惧。”
“确实如此,不好好打一仗恐怕不行。兄弟打算怎么打?是和打袁绍一样,还是另想办法?”
“公孙度兵力不足,绝不会与我们摆开阵势当面硬耗,那样他是自取灭亡,嫌自己输得太慢。他最可能做的就是固守城池,袭击我军粮道,烧毁我军粮草,让我们无粮不得不退兵。”裘盛说道,“所以我们首先要保护好粮道和粮草,其次就是想办法快点破城。”
“可惜···”刘虞皱着眉头道,“那辽阳城城高池深,不是高阳,无法用计策攻取,恐怕只能规规矩矩的打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所以裘盛也很平静的点头认可。并表示第二天就全力攻城,不浪费一天,不多给公孙度一天时间准备。由于士气旺盛,联军第一天便攻上城墙十次,但可惜的是,每次都因为后继力量不够而没站住脚,被赶下来。
第一天,裘刘联军死伤至少一千八百人,城中兵马最少也死伤八百人,双方都伤惨重。
躲在城中坐镇,一直没有露面的公孙度焦急不已。他没想到裘盛、刘虞二人的军队如此善战,第一天就攻上城十次,若不是有他坐镇,恐怕辽阳城连一天都守不住。如果想不到办法提高防守能力,所有城池都会如摧枯拉朽一般被攻克。
公孙度毕竟不是常人,虽然情况万分危急,他还是能冷静思考。很快就定下几条严酷的军法,并且杀鸡儆猴,让士卒不敢再有退意。萝卜加大棒才是好办法,所以同时他又加大了战功奖赏,让士卒肯拼命了。
第二天,辽阳城的防守明显坚固不少,这让裘盛和刘虞有些后悔,就不该让守城军有这一个晚上休息和调整的时间,最该做的其实应该是连夜进攻。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都领兵到了城下就应该攻下辽阳这座重要的城池。结果第二天也是折戟而归,让裘盛他们感觉最不爽的是,这次攻上城墙只有七次。
第三天,攻城依然失败,且攻上城墙次数更少,只有六次。第四天,第五天也都是如此。
第五天夜里,裘盛和刘虞都没心思睡觉,坐在一起煮酒聊天。
“刘兄,事情不妙。这样打下去恐怕就是打一个月都未必能攻下辽阳。”
“为什么?”
“士气,从来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连续五天攻城失败,士气虽然旺盛但已经降低不少。关键是辽阳城守军明显战力变强,若是再这样相持几天,等他们摸到守城的门道,恐怕咱们就只能选择困城了。别忘了,咱们的粮草可不多。”
“言之有理,那怎么办?这辽阳城城高池深,几乎没有缺陷。”刘虞哭丧着脸说道。
“咱们初到此地,很多事情不清楚,或许咱们应该再问问当地人,看看他们除了从城门进入辽阳城,还有没有什么其它办法。”裘盛耸耸肩说道,“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和糟糕。”
仔细思考一番,刘虞觉得也该如此。毕竟如果再来几天攻城失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士气就会全没了。所以便以‘劳师远征需要修整’为名暂停进攻辽阳城,实际则是偷偷的打听辽阳城的防守有没有什么破绽。
一连‘修整’了五天,可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让裘盛和刘虞都十分失望,这意味着将不得不再用最愚笨的办法,士卒结合各种攻城器械来攻城。
子夜时分,呆瓜将裘盛叫醒,说有人求见。
有人求见?白天不来见,大晚上的来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呆瓜看出了裘盛的不快,说道:“大哥,那人白天不来说不定有他的原因,或许是不方便来。这里是军营,想必他没胆子胡来。”
听了这些,裘盛的火消了不少,于是出来见那人。
那人相貌平平,穿得也一般,就是气质还不显得猥琐低贱,看样子像是个大户人家里的管家。
“你是谁?”
“裘大人,小人只是一个升斗小民,不过此来却是为大人送大财富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本官还很疲惫,没工夫和你闲扯。”
“是,大人。”那人笑道,“小人听说大人正在寻找破辽阳城的办法,是吗?”
那人的这句话让裘盛心中激动起来,也离开来了精神,不过为了显示上位者的高贵和稳重,裘盛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是的,你有办法?’
“是的,小人有两个办法可以破辽阳城,不知道大人想听哪一种?”
一种破城方法就已经让裘盛满足了,如今还有两种,裘盛再也无法掩饰兴奋,非常高兴的说道,“自然是两个都要知道,若是都确实有用,好处少不了你的!不过如果没用,你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现在还想说吗?”
“还想说。”那人笑道,“裘大人,小人的主人是辽东一代的望族,但公孙度严刑峻法不讲丝毫情面,将我主人和他的朋友都逼得无路可走,所以才来投奔大人。请大人不必怀疑我话的真实性。”
“我是从城内出来的,城内到城外有一条只有极少数望族和他们的心腹才知道的地道。这便是我说的第一个破城的方法。”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守卫辽阳东门的将领是我家主人的至交,他被公孙度整得很惨,对公孙度也非常痛恨,所以只要我家主人游说一番,他必定开城接应大人。”
城堡最怕从内部攻破,如今居然有两个内贼,辽阳城怎能不破?
“有一点我要跟你说,即使打败了公孙度,我也不会杀了他,你还愿意帮我吗?”
“会,只要公孙度不再担任辽东太守就好,小人相信大人能做到这点。对了,小人有点忘了说,公孙度现在就在辽阳城内。大人之所以连续五天攻城失败就是因为有他坐镇辽阳。现在城内还有他的五千精锐,粮食足够他吃一年的。”
裘盛恍然大悟,弄了半天辽阳城是有公孙度亲自镇守,难怪迟迟无法攻克。
“呆瓜,去将刘虞大人请来,就说有攻城要事相商。”
听到是‘攻城要事’,刘虞睡意全无,踏上鞋子就跑来帅帐。与裘盛交流一番之后,他认为派士兵跟那人一起潜入辽阳,先看看他说的是否属实,一切都了解清楚后再谈具体计划。
于是裘盛便派赵云和鲜于辅一起潜入辽阳,负责弄清楚城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