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穿到这里来,还没走出过住的院子呢,这个临时的家究竟有多大,家里面有多少人,这些小菲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只要一脚迈出这个门槛,那么这里对自己来说,就不再是家!
最早两天,想知道,却无处打听。现在既然离开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费心思。现在,小菲连这本尊的姓名和年岁都不好奇了。
到了婆家也没打算在那里住多久,差不多有了把握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媳妇是他们迎娶的,名字姓名他们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叫什么,自己应就是了。
实在不行的话,小菲也想到办法了,到那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装蔫呗。古代人应该喜欢话少的女人吧。
可是,这是什么轿子啊?还得踩着小板凳上去?不对,还有木头的车轱辘?扶着小菲的人停下,她也停了下来,从盖头下看着琢磨。
据说这里到涟水镇有点远,轿子的话,轿夫恐怕还真吃不消。小菲一手抱紧首饰盒,一手拎起裙摆,由着别人扶着,踩着铺红布的凳子就上了马车箱里。
两世为人第一次做新娘,坐的不是小轿车也不是轿子,居然是马车,嗯,这也算是新鲜一回了。现在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有啥坐啥吧!
盖头下看见有红段子铺的椅子,上面还有靠垫,坐了下去,就听见关门声。然后,那滴滴答答不是很喜庆的唢呐声大了起来,马车动了起来。好在,这乐队的调调也不是哀乐,小菲已经相当的满足了。
小菲这时才把怀里的盒子放在旁边的坐榻上,偷偷的把盖头掀开一点点。呼,车厢里很严实,完全看不见外面。
就是两边的车窗,别看挂着绸布帘子,但是外面不是空的,而是雕花木头窗棂。
哎呀,怎么看着,都觉得是个囚车啊?小菲索性把盖头掀起来搭在头上,手试试拉车门,真的没拉动,从缝隙处隐约看见从外面栓了起来。
看样子,人家是防范着自己逃跑啊?小菲明白了,轻轻的把车窗帘子掀开一角,又偷偷往外看。
她就是想看看男方来迎亲,怎么个迎法?没新郎的话,会像电视上那样,找他兄弟来代替迎娶么?
左右两窗看不见,掀开前面的布帘子,这回倒是从雕花木栅里看个清楚前面的情况。并没有骑马戴花的“新郎”,只是几个吹唢呐的人走在前面。
唢呐上绑着红白两种颜色的绸带,拉马车的马,也带着红白两色的绸花。这算是红白喜事?小菲算是长了见识了,要记住这些,万一运气好能重返现代,那自己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写个传记了。
后面的情况不方便看,小菲也就没有再折腾,懒洋洋的靠在车厢壁上,摸摸怀里的私房钱,还有袜筒里的银票,想着今个算是迈出第二人生的头一步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后,外面就清净了下来,唢呐喇叭都停了下来。小菲偷偷一看,路两旁看不到人家了,一边儿是一块一块的田地。一边是条小溪,岸边的芦苇枯黄,随风轻轻摆动跟喜气不沾边,但是很有诗意。
有心跟赶车的聊聊,探听一下那边的情况,一想到自己决定少说话,还是忍下了。竖起耳朵想听听外面迎亲队伍人的谈话,哪想到这些人好像吹唢呐,吹累了,一歇下来,竟然没有人聊天,说话,连个发牢骚的都没有,真的让小菲有些失望。
就听见,马蹄子声,还有车轱辘,轱辘轱辘的声音。好在现在是白天,不然小菲会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会喘气的。
不过,小菲早上是吃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干脆咪一觉再说。她把靠垫摆放好,斜着歪靠车厢,把首饰盒抱在怀里,想了一下又把盖头放了下来。
不是怕人家偷看,是怕睡着了,会冷,深秋天凉,真的感冒的话,谁来照顾自己呢?古代这马路也太差劲了,身体不结实的话,还不给折腾散架啊?好在小菲在现代,时常的跟教授下乡,拖拉机什么的也经常坐,早习惯了颠簸。只是在心里抱怨了一下下,但是又过了一会儿也就习惯了,人也快晃荡睡了。
没个手表,也没手机,什么时间也不知道。好像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哈,自己是乖乖的按时辰出门了,耽误了进门的时辰,那就不怨自己了。
那个新郎是早就没了的,他们也不会把克夫的罪名按给自己头上吧?小菲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
当那唢呐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小菲刚要睡着。掀开车窗门帘一角,看看太阳的位置,约莫着也就是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吧。
看样快到地方了,小菲坐坐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嫁袍,老实的等着。
车轱辘声好像也变了,也没有先前那样颠簸了,看样是进了镇子?樊家?据说是个大户人家啊。
古代的媳妇要给长辈请安的,尤其是大户人家,更为讲究呢。可是,请安应该不会很难学吧?
就按着称呼,加个早安就行了吧?头一次见面,应该有人介绍的,小菲暗暗后悔,看古装剧的时候,自己干嘛就没留意这些?可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不怕、不怕、车道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呗。没有新郎倌儿的话,也不知道未来的婆婆好相处不?
小菲在想着呢,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似乎有很多人,比渣爹那边人多。声音也是乱糟糟的,议论纷纷,可惜那唢呐喇叭声,让小菲一句都听不清楚。
马车门哗啦一下开了,门口有人说;“请新人下车。”
小菲抱着首饰盒,起身刚要下车,谁知盖头下面伸进一只手,那手上还拿着一面镜子。这是啥意思?小菲不懂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接的时候。
车门口的人似乎不耐烦,直接把那圆镜就塞进了小菲的衣襟里,然后,顺手扶着小菲下马车。
双脚一落地,一根红白绸带就塞进了她空着的那只手中。小菲想看看绸带那边是什么人,代替着新郎,无奈人多不方便。
在一个喜娘唱的吉祥话中,小菲跟着绸带另一头的牵引,踩着台阶迈了门槛,跨过门槛里面一个火盆。
现在起,小菲就像个木偶似的,任由他们摆布。听着什么一拜天地的时候,她在心里说,这个看的多了,会的。
这时,她看见了紧挨着自己身边的,是一双小脚,难道代替新郎拜堂的是个孩子?兴许是小叔子吧,小菲欠欠身子,算是拜堂,好在没人要来拿走那首饰盒子。
拜堂没有想象中那么繁琐,夫妻交拜后,小菲还在猜想这代替新郎的,是手捧灵牌跟自己拜堂呢?还是抱着大公鸡的时候,就听见那句送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