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很嚣张啊,只是不知道脑袋被打爆的话,你能否还嚣张的起来!”艾虎呸了一口唾沫开始脱衣服,露出了一身粗壮的腱子肉,随手甩给身后几位跑腿小弟。
艾虎自认为武技不弱,又有几个打手小弟冲锋陷阵,甚至矮人狱卒都被他收买了不少,想来只要将这些暗藏的资源调动起来,杀掉那个光头巨汉只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他非常的从容和自信,高举双手对着人群大喊大叫,勾勾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做出了胜利的手势。
“死鬼,且让你嚣张一次!”阿诺吐了口唾沫一脸的不屑,仿佛对方在他眼睛里已经变成了死人,然后背负双手朝着对方走去。
“来得好!”艾虎擂动双拳,面色狰狞地迎了上去,毫不示弱地挺直胸膛。
喧闹声平息下来,囚徒们瞪大了眼睛。战斗,一触即发!
在不远处的牢头办公室,放下的窗帘被微微抬起来,缝隙中露出了两双眼睛看着窗外,然后又放了下去。
“先生,外面就要动手了,老夫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话,万一事情闹大了怎么办,万一惹恼了拉尔森将军怎么办?”声音的主人是牢头,此时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脸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突然大声道:“不行,老子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趁着事情还没有搞大,我现在就过去制止他们的争斗。”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
牢头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手拿红酒杯一脸淡然的老头子,头发胡须都白了,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盈盈笑意,那夸张滑稽的眉目、讥诮的眼神和欠收拾的嘴角拼凑在一起,活脱脱露出
一个老流氓的嘴脸,如果人们擦擦眼睛看仔细的话,就会发现对方其实是个星眉朗目的世外高人,一副飘飘然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是老神棍奥兰多大人。
这家伙是个舌灿莲花睁眼说瞎话的人,来到海盗后得到了何金水等人的消息,便榜上拉尔森将军的大腿到8号监狱做幕僚,美其名曰协助牢头做事。
“典狱长,您多虑了!”老头子不像其他人那样称呼对方为牢头,而是毕恭毕敬地叫他典狱长,尊敬的样子展现得淋漓尽致,彻底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心。他端起茶碗掀开盖子,露出了一副心旷神怡的表情,摇头晃脑好一阵后才咽下一口茶水,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
“先生叫我宽心,可是如果事情闹大影响了开矿进度,老夫说不定还要吃拉尔森将军的鞭子,这个锅咱可背不起啊!”牢头叹了口气犹豫不决道:“还有几天就到月末考核了,要不然先制止这两人的争斗,咱们缓缓再说吧。”
奥兰多双手捧着茶杯,眼睛盯着杯中的茶叶,头抬也不抬,就像是里面能够看到花儿一样。他摇摇头说:“大人,您对那艾虎的妥协与忍让,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自己岂会不知。这种人就就是蹬鼻子上脸的货,越给他脸越不要脸,如果把他凉在一边反而着急了。所以咱不能被这些工头恶霸相要挟,更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否则即便这次考核过关了,下次他会更加嚣张跋扈的。”
“如果事情闹大了呢?如果两人争斗时出现伤亡呢?”牢头搓了搓手沉声问道,显然还是下不了决心。
“只要是这监狱中发生的事,就没有什么是您控制不了的大事儿!”奥兰多放下茶杯,循循劝诱道:“至于这两人出现伤亡的话,那事情就更好办了,你只需呀全力扶持活下来的那个,将他任命为工头,再恩威并施诱之以利就足以控制。大人,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这两人都是头上长角不甘人下的家伙,野心大大的,迟早都要爆发冲突,与其等着他俩暗中争斗不断,暗中下绊子影响进度的话,还不如现在就将这种苗头扼杀于摇篮之中,否则您的前途堪忧啊!”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牢头终于被说服了,用力一拍大腿站起来斩钉截铁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言,任由他们厮杀,咱去跟狱卒们交代一下,分出胜负前不要插手这事儿。哼,老子身为这里的最高管理人员,怎么会被几个阶下囚牵着鼻子走,先生继续喝茶,咱去去就回。”说完他迈开小短腿,推门走了出去。
奥兰多目送他离开,才幽幽叹了口气,心里暗忖道:“臭小子,咱能帮到的就这些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就要看你的胆识和决心了。”
监狱营房的空地上,人头攒动,声音鼎沸。围观的人群没有见到狱卒们出来干涉,胆子便越来越大,被压抑良久的心终于舒展开来,个个挥舞着拳头吼得热火朝天,等着看一出好戏。
何金水粗通医术,发现这少妇受的主要是皮外伤,母女二人主要因为饿了才表现的如此不堪,所以他快速给女子包扎止血,悄悄在伤口撒上一点金疮药便安排兰斯将她们带出去喝点稀粥。
他丝毫不担心场上的局势,艾虎在他看来是一个跳梁小丑,现在更是个将死之人,阿诺如果连这种货色都搞不定,就别在团里厮混了,还不如早点找块豆腐抹脖子才好。
“小子,昨天咱就忍你好久了,既然你主动送上门,老子正好拿你开刀!”艾虎咧开嘴角笑了笑,双拳开始聚力。
“废话少说,老子稀饭要凉了!”阿诺看着对方,眼角却瞅着人群外面,仿佛这碗稀饭的意义要比交手厮杀大得多了,顿时把艾虎鼻子气歪了。
“既然你如此托大,老子正好可以占占便宜!”艾虎不再多言,趁着对方心不在焉的机会悄悄移动脚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整个人高高跃上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挥舞着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太阳穴,心里恶狠狠道:“死吧!”
“小心!”围观囚徒工友们见这家伙招呼都不打一个便出手偷袭,不由纷纷倒吸凉气惊呼出声来。
阿诺回过头,眼睁睁看着那粗大的拳头在眼前不断放大,身子动也不动,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硬生生挨了一下,任由那拳头砸在自己的头上发出砰的一声。
艾虎一击得手,信心大增,看来这个家伙就是块头大一点儿罢了,根本没有临敌经验嘛,连躲闪都不会!
想到这里他不待观察结果,便继续挥舞着双拳围绕对方周身旋转,一拳狠过一拳往阿诺的脸颊、后腰和胸口上招呼,拳头上渐渐带出残影,让人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呼呼!”艾虎连续击打了不知多少拳,觉得身体舒畅无比,简直比桑拿马杀鸡还要舒服。他喘着粗气退了回来,瞪着兴奋的眸子气喘吁吁地暗忖道:“看你怎么个死法!”
笑容仿佛凝固,他瞪着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那个光头大汉一边带着嘲讽的眼神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边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摇头不屑道:“速度还可以,力度实在太差,这种拳法只够拍苍蝇的,还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拳头吧!”说罢,阿诺捏着双手关节发出啪啪的声响,面色狰狞的朝着对方走去。
光头大汉的气势全力爆发出来,身上隐约冒出了一团红色的气焰,气温仿佛骤然升高了不少,周围人群齐齐发出了惊呼。
“混账,怎么会这样!”看着对方如此牛逼,还未交手就释放出传说中的那种恐怖斗气,艾虎的心开始下沉,突然产生一种踢到铁板上的感觉,知道自己看走了眼,被对方戏耍了,随着对方的步步紧逼,他开始小心往后退去。
“你很牛是不,咋死的知道吗,混账!”话音落下,阿诺的身体陡然加速,小山一般的身躯轰隆隆冲了过来。
艾虎心头一紧,仿佛连呼吸都无法正常了,脚下移动想要躲开,可偏偏身体像是被锁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带着狞笑冲了过来,飞起一脚踹在肚子上。
“嗷!”他惨叫着四肢在空中虚张,后背向前重重地倒飞出去,整个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栅栏上发出一阵剧烈的摇晃,顿觉眼前金光飞舞,眼前一黑差点儿背过气去。
“嘶!”沉默,死寂,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声。
“混账,我日你”艾虎挣扎着爬起来,张开嘴巴正要破口大骂,光头大汉抢身上前,又是一脚正中肚子将他踹飞出去。
阿诺故意压低了力气,就是为了羞辱和折损对方,不至于让对方死得太快。既然这次自己可以为所欲为,阿诺便无所顾忌了,哪怕将天戳破一个窟窿也无所谓,反正老大会去弥补的。
艾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咬咬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死死地瞪着阿诺仿佛将他当成了杀父仇人,脑袋中飞快地盘算起来。如果他现在就低头认输的话,对方未必会把他怎么样,可是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工头就当到头了,牢头不会再买他的账,以前被他欺负的人不会买他的账,甚至那些个小弟也不会买他的账,他将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到死都会被人瞧不起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咬咬牙想到:“不行,老子不能缩卵,老子还有小弟、还有矮人狱卒可以依靠,就算这些都靠不住,老子也不相信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我杀了,否则牢头还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艾虎的心里稍安,用力擦了擦滴血的嘴唇,斜睨着阿诺啐了口唾沫,眼神中摆明了一万个不服!
“呵呵,挺有种的!”阿诺笑了,笑得非常灿烂。他不怕这家伙嘴硬,只怕他缩卵认错。他是个厚道人,如果艾虎肯认错,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的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他只好强忍怒气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可是对方既然要死磕到底,这就给了他最好的借口收割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一动,眼角不由自主瞟向何金水,后者不动声色点点头。阿诺顿时心领神会,眼中的杀意一抹而过。
“死鬼,就这点儿本事也学人,还是让老子将你重新回回炉吧!”阿诺哈哈大笑着欺身而上,狞笑着亮出了砂锅般大小的拳头。
“混账,跟你拼了!”艾虎眼中一凛,身体腾空而起,侧身、劈腿一气呵成,右腿犹如战斧一般划过一道圆弧砸向阿诺的脖子。
“娘的,这才够味!”阿诺笑了,左手轻轻一档,右手马步冲拳而出,正中对方的胸口。
“噗嗤!”漫天飞血中,艾虎的胸口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收缩凹陷,他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倒飞出去,再一次撞上了后面的栅栏。
“来啊,接着,继续!”阿诺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艾虎双手撑地、双膝跪倒,喘着粗气好半天都爬不起来。他眼角的余光开始寻找周围的狱卒,心里暗骂道:“那些矮人怎么还不过来,难道都睡着了?娘的,平时收老子好处拿的手软,一有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可现在居然连鬼影子都看不见了。”
“难道他们将我出卖了,或者和这个家伙达成了什么妥协?”想到这里艾虎的心里有些发慌,然后用力咬咬牙驱散了这个可怕的想法:“不可能,他们昨天才过来的,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活,怎么可能如此迅速搭上牢头这条线,想来是我多心了。”
艾虎心头稍安,缓缓站起身来,阿诺又到了,小山一般的身躯笔直的站在对方的眼前,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嘴里不屑道:“还工头呢,就这么点能耐,丢人。”
“娘的,别狂!”此时阿诺背着双手站在眼前,像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模样,艾虎心头一喜,咬咬牙奋力冲了过去,正面一个黑虎掏心直取对方的心脏。
“哈哈,你闪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