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幽坐在地上,笑道:“逃不出这玄武门地界,料也无用,数百弟子洒开,这玄武门左右两峰少不了见面,既然如此,何必劳神费力。”
王仆诚讪讪点头,不再言语,陆幽苦笑道:“你当真想见你那位花师姐,若是如此,不妨我带你去见见。”
王仆诚心中花姓世界影子经久不散,被陆幽说破,脸一红道:“陆公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辱没了我不打紧,但花师姐她身份尊贵,万不可调戏的。”
陆幽苦笑,兀自坐着欣赏花草,王仆诚坐在一旁,徒自想着心事,两人全无交流。
不过多时,忽的远处声音传来,王仆诚一慌神,忙凑在陆幽身旁小声急道:“他们来了,我们逃吧。”
“蠢货,你就知道逃么。”陆幽气骂了一声,这一声故意放大,让来人听见。
果不其然,几名弟子寻声而来,当头一人国字脸,粗眉一挑,冷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人果真在此。”
原来先前众人散了,陆幽王仆诚都是众人目标,只因这两人修为最低,也最易抢夺,本以为这两人早找个无人的地方藏起来,没成想竟在这里闲庭信步。
国字脸弟子走近笑道:“两位好师弟,既然碰上了,那就交出令牌吧,也免得我动手伤了你们。”
这人说话间拔剑在手,面色阴沉,端的凶恶,陆幽瞧了一眼,起身笑道:“说笑了,我二人再此恭候大驾,想的跟几位一样,不如各位将令牌交出来,免得一顿板子。”
王仆诚面色慌张,紧紧拉着陆幽手臂,那国字脸弟子听得这话,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腻歪了。”
“什么酒我都吃过,唯独没吃过罚酒,不知是何般滋味,尝尝也不错。”陆幽扭头看着王仆诚笑道:“这几人就交你啦。”
王仆诚吓得面色土黄,摆手道:“我不成的。”
“是吗,你在右峰上十个人都拿你没办法,怎么这里就害怕了。”陆幽说罢,坐在一旁。
王仆诚原地站着急道:“那十个人都是右峰上的杂役,可这里的是玄武门弟子,我怕……”
好贼子,竟拿我们跟右峰上的蠢材比,这国字脸弟子听明话意,怒道:“今日争夺令牌,规矩上可没说不能杀人,惹恼了老子,拿你开刀。”
这便是此次重新排定次序的凶险之处,规矩中只说抢夺令牌,却未说生死,岂不是默认弟子之间可以刀剑相向,生死由天,陆幽早就明白,这是长老之间互相倾轧的把戏,那里是什么排定次序。
说罢,一名弟子跳过来冷笑道:“周师兄,这两贼子用不着你动手,待我杀了这两人,夺来令牌献与你。”
四大长老门下弟子实则都有诡计,其中一条便是推选出门下最强者,其他弟子将令牌都交于这名最强者,最强者令牌到时候数量多了,便可成为大师兄,到时候其他三人门下弟子中也各有一人令牌数量次之,前四名定了,第五名起,就是由大师兄定夺了,到时候还不是便宜大师兄同门的弟子。
这周姓弟子恰是那一身蛮力的长老门下最强,黄冠春门下则是白紫山无疑,而陆幽这一门当中最强者是贺知云,只是金小婉说明来意后,陆幽拒绝,将令牌带在身上,是故这贺知云对陆幽二人也恨之入骨。
只是先前还未曾洒开之时不便发作,如今怕也是再寻二人踪迹,只不过被这个周姓弟子误打误撞抢先了。
周姓弟子其他师弟自然愿意献殷勤,到时候捞个五师兄做一做也是一桩美事。
这弟子说罢,举剑刺来,这些人并不知王仆诚陆幽怪异,只当是寻常人,故而用的都是最寻常的招式。
王仆诚眼见剑锋来袭,来不及叫喊,忙抬起手臂格挡,惨叫一声,只是手臂未曾吃痛,反而又是一声惨叫。
过了半晌,王仆诚放下手臂一瞧,刺来剑锋的那小子躺在地上,面色青黑,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伤。
“师兄,你受伤啦。”王仆诚还不自知,忙想要扶起地上弟子,那弟子面色苍白,忙一咕噜爬起来,退回原地道:“有古怪。”
其余弟子也不敢再上,都缩在一旁,陆幽看得清楚,刚才这弟子恐怕连玄士一层也不是,当真稀松的很。
周姓弟子神色惊疑,见过刚才局势,也不敢托大,只当是周围还有隐藏高手,左顾右盼道:“是谁暗中偷袭,给我滚出来。”
叫了几声,不见人影,周姓弟子怒道:“小贼,你这些伎俩就想让我知难而退么,妄想。”
王仆诚一愣,忙扭头急道:“陆公子,你快跟他们说,不是我伤的,我没有动手。”
他显然还不自知,陆幽笑道:“不巧得很,还真是你打伤了这位师兄,我看的一清二楚。”
王仆诚傻眼,周姓弟子双眉一挑,剑锋扫来,剑锋之上力道沉重,身法更是飘逸不定,空中登时剑影无数。
王仆诚见状,故技重施,等了片刻,不见声音,忙偷眼一瞧,周姓弟子半信半疑,落在十丈之外,阴晴不定。
“不打最好,打打杀杀的不吉利。”王仆诚想要息事宁人,忙将令牌拿出,抱拳道:“师兄要这个就拿去吧。”
众人看见令牌,都是目光灼灼,不过见识过刚才神通,却无一人敢来拿取,都愣在原地,心中愤恨,令牌人人都想夺取,这小子这般轻易拿出来赠送,定有蹊跷。
“我这位兄弟憨傻,将令牌拱手赠与你们,你们却不敢来拿。”陆幽不想浪费时间,猛地起身,纵身一跃二十丈站在周姓国字脸弟子面前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将令牌拿出来,免得我伤人。”
周姓弟子众人见这疲懒小子一跃二十丈,分明实力胜过他们,心中更是惊诧,这小子不是才入左峰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神通,一时间唯有愣在原地,痴痴发呆。
陆幽一巴掌拍在周姓弟子脸上,五个指印印在这弟子脸上,怒道:“再不拿真打屁股了。”
周姓弟子不料遭此变故,心中惊疑不定,倘若交出令牌,师傅手下弟子排序不佳,日后尽皆他人鱼肉,如今虽说走了眼,没看出这小子暗藏神通,但贵为早入门弟子,谅他也不敢怎得,一念至此咬牙冷笑道:“不给又如何。”
话音一落,另一侧面颊又落五个指印,陆幽笑道:“不给打你屁股。”
周姓弟子双颊十个指印火辣辣,双眸火焰迸射,怒道:“小子,士可杀不可辱。”
此人倒有几分骨气,陆幽嘿然一笑,杀猪刀拔出,手指一拨,周姓弟子转身,一脚踢在小腿关节,周姓弟子跪下,陆幽按住脑袋,啪啪两刀。“你也算士?”
屁股火辣辣疼,周姓弟子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怒吼一声,只是脑袋被人按着,不能起身,怒道:“小子,侮辱师兄,你罪该万死。”
“师兄么,当然是我来当,你就屈居人后吧。”陆幽说罢又是两刀,冷道:“不交出来,打烂你屁股。”
身旁诸多周姓弟子师弟眼见如此,平日里这周姓弟子将他们呼来喝去,端的气人,今日竟被人大打屁股,一瞬间忍俊不禁,极为辛苦,但出手相救,他们万万不敢,只怕也遭这般羞辱。
“******,左右屁股要烂,老子先骂你八辈祖宗。”周姓弟子不服,叫骂不停。
陆幽刀锋似雨点落下,每每触及此人屁股,周姓弟子方才止住骂声,惨叫一声,犹如杀猪。
待到屁股肿胀,陆幽心惊,这人端的能忍,此计不成,一把将这人提起,笑道:“我知这玄武门右峰上常有野兽出没,凶得很,不知道这左峰上有无野兽,倘若将你丢给畜生,那该是何般景象。”
“陆公子,这左峰上也是有野兽的,右峰平缓有猛虎,这左峰上险峻,猛虎没有,鹰鹫该是有的。”王仆诚还未想通这陆幽说起野兽,随口答道。
倘若他知道陆幽是要将这周姓弟子抛给野兽,只怕悔恨说这句话了,陆幽扭头笑道:“妙哉,既有鹰鹫,咱们也瞧瞧热闹。”
陆幽提着周姓弟子前行,王仆诚跟在其后,依旧不明其意,剩余周姓弟子其余同伴,又惊又怕,但如若离去,日后周姓师兄身亡,师傅问起来,怕是没个交代,唯有硬着头皮跟着,伺机救援。
行了一遭,到了一处险峻山壁前,鹰鹫当空盘旋,陆幽抬头一瞧,嘿笑道:“你看这里的鹰鹫当是饿极了,把你给他们填肚子吧。”
周姓弟子面色青红不定,倘若此人亲手杀他,料他不敢,但被这鹰鹫活吞了,日后师傅也怪罪不得他,这事万万做的出来,忙急道:“好师弟,有话好商量,何必架梁呢。”
陆幽不闻不听,纵身而起,将周姓弟子挂在山壁鹰鹫巢穴前,落回山壁下,拍拍手道:“你跟鹰鹫商量吧。”
周姓弟子眼见鹰鹫盘旋接近,吓得哇哇乱叫,王仆诚这才明白,忙拉着陆幽道:“陆公子,鹰鹫野兽毒的很,真吃了他师傅会责怪的。”
陆幽全不做声,抬头望向鹰鹫瞧了一阵,回头道:“你们几人不想喂畜生,就告诉我令牌下落。”
这几人吓得面无人色,忙跪地道:“令牌是周师兄埋的,我等也不知晓令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