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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撩开军校的神秘面纱(二)

    理一个光头,用时很短,不到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里面,马翰文初时很惊慌,然后很快冷静下来,最后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他觉得那两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家伙,实际上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虽然这个想法在后来的日子里被证实过于天真,但那几分钟里,他确实从他们嘴里弄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

    他应该叫这两个人区队长,其他军人他得叫班长。

    进了讲武堂,就别想着出去了,除非有一天被淘汰。

    区队长、班长喊他的名字时,他必须答“到”,提问时他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有事情要找他们时,必须先喊“报告”。

    讲武堂大概就是一座军营,而他们就是新兵,在这里他必须服从命令,一切行动听指挥。

    在未来的几个月里面,他们将接受新兵强化训练,半年后会有一次短暂的假期。

    在这里,区队长最大,班长其次。而在他们之上,似乎还有一个超级变态的长官,他们对他的怨念之深,不逊于自己的断发之恨。

    至于其他的信息……

    很可惜,头发太短,很快理完了,没搞到。

    “还行!再理几个,估计技术就到位了!”黑又壮伸出大手,在马翰文脑袋上摸了摸,满意地笑了。

    马翰文自己也摸了下,摸得心中一片凄凉。

    很多话当讲,此时却不敢讲。

    这他么叫理发吗?

    这坑坑洼洼的,跟狗啃的有啥区别?

    这玩意儿要是拿来过年,光夹毛怕不得要几个小时吧?

    “猴子!”黑又壮朝外面大喊了一声。

    “到!”一个又瘦又黄的军人飞快地跑了进来。

    “这个归你,带走吧!”黑又壮吩咐道。

    “是!”猴子点头,看了马翰文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马翰文耷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走到了第五间营房外。

    “自己找一张没人的床,衣服在床上。换好衣服,三分钟后宿舍门口集合!”猴子冷冷说道。

    “是!”马翰文大声答道。

    班长猴子扭头看了他的一眼,似乎很满意这声回答。

    在恍惚了许久后,马翰文在班长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丝存在感。

    “报告!”马翰文大声道。

    “讲!”猴子应道。

    “报告班长,刚理完发,我能洗个头吗?”马翰文鼓起勇气说道。

    就算是军营,也得有人性啊,我总不可能顶着满头的碎发过吧?

    “等下雨吧!”猴子望天,悠悠道。

    马翰文:“……”

    营房里,摆着五张高低床。每张床上,都堆着一大堆东西。有棕垫、绵花、被子、脸盆等等……还有一套深绿色衣服。

    靠近门口还有一张单人床,应该是班长的。

    目光落到床上,马翰文张着嘴再也合不上了。

    他飞快地走到床前,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被子啊,是你吗?

    你咋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这是挨了多少刀,才切得这么齐整啊!

    哆嗦的手,轻轻从被子的棱上抚过,马翰文瞬间得出一个结论:此地不宜久留!

    这地方太变态,太邪门了!

    一床被子都被虐待成这样,一个大活人会变成什么样?

    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弄清楚怎么做才会被淘汰。

    然后,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争取做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马翰文飞快地换好了衣服。

    然后,他在装衣服的袋子里,惊喜地发现了一样东西:一顶绿帽子。

    这玩意儿,从来都是他请人带,如今自己也有一顶了……缘份啊。

    三分钟后,马翰文站到了营房门口。

    集合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班长不知道去哪里了。

    太阳很毒,马翰文老老实实地站着,不一会儿就烤出了油。

    油混着头上的碎发,像千百只蚂蚁在他身上爬,奇痒攻心。他忍不住开始挠,越挠那感觉越酸爽。

    大概一个小时,班长终于出现了。

    他和一个身着华服的帅气小伙有说有笑地走着,身后还跟着几个刚剔完头的少年。

    “一看就是关系户,靠!”马翰文强忍着奇痒,昂首挺胸地站着。

    在特殊的环境里,人的需求会变得很奇怪。

    比如马翰文现在,最渴望的居然不是洗头,而是哪一天能像那个帅哥一样,和班长有说有笑地走上一段路。

    “头儿,那个兵不错,脑瓜子挺灵活。”猴子对身边的青年说道,“善于观察善于学习,才进来一会儿就学会了不少规矩。”

    林云打量了马翰文片刻,淡淡地说道:“猴子,我提醒你一句。这种兵,很难带。我跟你打个赌,你别看他现在站得规规矩矩的,没准脑子想的全是怎么跑。”

    轰——马翰文差点当场晕倒。

    你是魔鬼吗?

    我脑袋想的是什么,你看一眼就知道?

    “头儿,不用担心。我最喜欢刺头了!我会把从他身上拔出来的刺,全扎进他的菊花里!”猴子看着马翰文,似笑非笑地说道。

    菊花,琢磨半天,身上也就那么一个地方有一朵菊花啊!

    烤着太阳,马翰文却觉得一阵恶寒,全身冰冷。

    这个讲武堂,是军营还是地狱?

    为什么,魔鬼都是成群结队的?

    还有,班长叫他头儿……难道说,他就是区队长嘴里那个超级变态?

    他惊恐地看向林云,后者正对他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小云云?

    牧小天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激动得快要哭了。

    亲人啊,你终于来了!

    我日夜开垦荒地,不是为了种菜,而是想着你要再不来的话,我就把自己埋进春天里得了……

    你用右手释放生命激情时,可曾想过,你给我的这只左手能让人夭寿啊!

    他飞快地朝林云跑去。

    “小……”他刚喊出一个字,一道死光劈头轰了过来。

    林云转身,森然看着他。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熟悉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报告,我叫牧小天!”牧小天停下脚步,心碎地说道。

    他和林云,相距三米。

    林云念出左手的专属咒语。

    于是,三米变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猴子,这个兵给你了。先带他去把头发理了!”林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牧小天:“.......”

    一别数年,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对林云讲。

    但千言万语,此时都汇成了一个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