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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煮酒论英雄

    ***章惇与许将接到捷报时,第一反应都是虚脱了一般,长长地吁着气。

    接着章惇拍案而起,下令立即停止与辽国的一切谈判,同时让杨畏转告萧望,大宋不会再赐辽国一文岁币。

    蔡京、林希、黄履等人无不是弹冠相庆。西夏经历一连串的大败,战争潜力已经耗尽,短期内绝无可能再度兴兵。

    余下一个辽国,大宋何惧之有?

    辽国连年灾荒、内部叛乱不休,若是拼消耗,别看眼下大宋也困难,但绝对能耗死辽国。

    章惇和许将没有多想,立即命令西北调兵。

    萧特末已经打到河间府,若是不主动退兵,大宋就奉陪到底,到了这一步,绝不会再作丝毫妥协。

    而且西军接连大捷,在民众中已树立起战无不胜的形象;河北的百姓现在因畏惧辽军南侵,大量南逃,现在哪怕能调回一二万西军,也足以把民众的恐慌情绪安抚下来。

    出于种种考虑,虽然西北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章惇与许将还是下了调兵令。

    西北大捷,西军回援的消息被刻意渲染了一下,满城张榜公示,东京城中一时万人空巷,争相观看;熙河军攻入灵州、天都山,斩获无数。

    兰州军攻入柔狼山,斩获无数。

    泾原军、秦凤军、环庆军与梁太后战于环州,一举歼灭夏军十万,缴获战马牛驼、粮草军械无数。

    仁多保忠十万大军粮草被焚,仓皇退兵。

    西北大捷,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大捷,真真切切的大捷!

    人们有的喃喃而语,有的高声嚎叫,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莫名的失声痛哭,三五成群,把臂欢呼,畅快地哭,畅快地笑。

    自哲宗驾崩以来,战争的阴云就笼罩着大宋的天空,恐慌的情绪象瘟疫弥漫,人们压抑太久了,他们太渴望胜利的消息了,太期盼战争的结束了!

    现在大宋在最艰难的时候,面对辽夏两面夹击,取得这样的大捷,还有何可畏惧?

    巨大的压抑带来巨大的情绪释放,人们奔走相告,弹冠相庆,勾栏瓦子里,到处是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人,大街小巷鞭炮响个不停。

    偶尔有人还不放心,说了句,辽军都攻到河间府了,现在还没退兵呢,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吧?立即引来一片嗤笑声。

    “还有啥好担心?没看到告示上说西军要回援了吗?”

    “对!辽军有啥好怕呢?杨学士当初百骑破三千,生擒辽将;二万败四万,逼得辽国减去十万岁币,辽军有什么可怕呢?”

    “没错,没错,之前西军腾不出手来,现在不同了,若是杨学士率西军回援,估摸着契丹人听到杨学士的名号,只怕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说得是,要我说呀,之前朝廷用人就有问题,你想啊,西北有章经略相公在,章经略相公打西夏那也是没得说,哪里还用得着杨学士去西北?打契丹人啊!我看还是得杨学士才行,若是朝廷当初就把杨学士派往河北,三关哪里还会丢失!”

    “……”

    街头巷尾、勾栏瓦子里的讨论声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酒酣耳热之时,似乎人人都成了战略分析家,侃得头头是道,大有当年曹公煮酒论英雄的架势。

    但无可置疑的是,大宋民众的自信心随着大捷的传来,为之空前高涨。

    人们突然间变得无所畏惧了!不再惧怕西夏,不再惧怕辽国,甚至不知不觉间都带上了鄙视的神情。

    原来宣德门前那些叫嚣的人惊疑不定,也不知谁带头,一个、两个、最后全部无声地消失了。

    再也没人敢大叫着要废除新法,再没人敢大骂章惇、杨逸等**国殃民;再没人敢嚷嚷向辽夏妥协求和了!

    这些人不但不叫了,而且变得比什么时候都乖,生怕章扒皮回头找他们算帐,想想,可是他们逼得章扒皮这么多天有家不能回啊!

    ***西北方面,随着梁太后大败而归,仁多保忠望着摇摇欲坠的米脂城,却也只能黯然撤回西夏,与此同时,熙河军、刘老虎他们也纷纷撤了回来。

    刘老虎撤得心不甘情不愿,攻陷永乐城后,他再次杀进了西夏,当时已经杀到夏州附近了,却还是被杨衙内、阮二郎他们找到;刘老虎只得大叹晦气,杨逸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得怏怏地撤回来。

    此时朝廷的调兵令也到了,最终由熙河军苗授率一万五千骑兵驰援河北,折可适率两万“骑步兵”驰援河东。

    这次不光杨逸他们在环州缴获了三万多匹战马,苗授、姚雄、王愍他们加起来也缴获了三万多匹。

    西北的战马一下子变得挺充足的,骑兵一下子组建不起来,“骑步兵”那是不成问题的。

    环州这次遭受的损失非常大,百姓虽然都撤了,但匆忙之间,许多东西都来不及拿,十五万夏军滚滚而来,许多寨堡被整个夷为平地。

    战争过去了,两三万百姓却是无家可归。

    好在这次缴获了大量的粮草物资,战俘也有三万四千多人。

    这些物资一清点造册完毕,杨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来赈济百姓、抚恤死伤再说,若有剩余再上缴;那些战俘更不待言,全赶去筑寨修房。

    章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次环州承受的压力最大,损失也是最大,自应得到更多的补偿。

    这么做肯定会遭到朝廷那些御使言官的弹劾,杨逸是痋多不痒,弹劾他的奏章还少吗?反正老子没贪一文钱,谁爱弹劾由他弹劾去!

    不被弹劾的官不是好官!杨逸现在对这话是越来越信奉了。

    八月秋风渐起,山上树叶渐黄,天空变得特别明净,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

    “阿妹采桑村隅下,阿郎西来骑白马…….嫩叶喂出情丝长……三绕阿郎早还家……”

    秋风中传来一阵清婉的歌声,却是穆兰花的那些女兵一边在营寨里洒石灰,一边在随口哼唱。

    梁太后在环州城外留下的营寨没拆,杨逸暂时用来安置那些家园被毁的百姓,穆兰花的那一营人马负责大营的管理和治安。

    这些女孩子处处透着乐观开朗的本性,工作时笑笑闹闹,唱支歌儿是常事。

    杨逸正在营里给百姓诊病,听到什么阿郎西来骑白马的歌儿,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身披袈裟,骑着白龙马的人来:悟空,你又调皮了!

    发现杨逸嘴角慢慢的翘起,清娘那明亮的眸子扑闪两下,好奇地问题道:“杨大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何老伯这病不是疟疾,只是体内湿热引起的发烧,吃两副药调理一下就好。”

    一听杨逸这话,何老汉那两个梳着冲天发辫的孙儿连忙磕头道:“多谢知州大人!多谢……”

    杨逸伸出手摸了摸他们那冲天辫,一脸带笑地说道:“行了,何毅何坚赶紧起来,说了不用多礼!”

    离阿甘山不远的何老汉家也被夏军毁了,对这几家人,杨逸特别关照一点,当初要不是何老汉提到盐井的事,环州也不可能财源滚滚来。

    现在何老汉的儿子和儿媳,都在阿甘山的盐场干活,每人每月能有将近五贯钱的收入,他家的生活好过了许多,两个孩子也都读得起书了。

    杨逸一边开药,一边思索,何老汉这病倒提醒了他,疟疾传播极快,在这个时代常会导致大面积的瘟疫;加上治疗手段缺乏,身体抵抗力差点的人一患这病,跟判了死刑差不多,而且**月份正是疟疾的高发期,不得不防啊!

    他对马汉卿说道:“汉卿,你去把花木兰给叫来,我有事交待。”

    “是,大人!”

    趁这空闲的当口,杨逸给清娘带来的那群小姑娘仔细讲解起相关的病理来,杨逸主要是想教她们外科,但内科的一些常识也是需要普及一下的。

    见他忙着,何老汉一肚子感激的话也只有憋着,生怕打扰了他;他眼里满带着泪花,他的家虽然遭了兵灭,但杨逸答应帮所有百姓重建家园,而他儿子儿媳每月也有不错的固定收入,还有什么担心的?

    杨逸一听说他得病,竟亲自跑来帮着诊治,何老汉心里头多少感激话说不出来。

    花木兰和马汉卿一前一后行来,走在前面的自然是花木兰,模样看上去有些趾高气扬;她武功不及马汉卿,但比箭马汉卿却输得很惨,这让马汉卿倍觉没面子,私下里正发奋练箭呢。

    不过,在练出个名堂之前,看来要受花木兰压迫很久就是啦!

    “大人,找我干嘛,我正忙着呢!”

    花木兰在杨逸面前都没大没小,何况马汉卿,杨逸望了望跟在她身后的马汉卿,不禁暗叹,要降服这匹桃花马,同志还需努力啊!

    “何老伯的病提醒了我,找你来正是为了这事,环州刚刚被战火荼毒过,很容易滋生疫病,而且八、九月是疟疾的高发期。营里两三万百姓住在一起,更要注意。看来光洒点石灰不行。你仔细听好,一一按我说的去做。”

    见杨逸真有正事要说,花木兰立即行了个军事,一脸严肃地答道:“请大人下令!”

    她这模样逗着一旁的清娘偷偷扯了扯杨逸的衣袖,抿嘴笑了起来,杨逸回头拍了拍清娘的小脑袋,这才开始吩咐道:“疟疾通常五至六月、八至九月为高发期,根据症状也很好判断,患病前期患者有疲乏、头痛、不适、厌食、畏寒和低热。

    严重时患者除了头痛、恶心、呕吐这些症状外,更有全身时冷时热的表现,发冷时,颤抖,面色苍白,口唇与指甲发紫。发热时面色绯红,皮肤灼热,迷糊等等。

    这种疫病主要是通过蚊虫叮咬传播,因此,你除了洒石灰消毒外,尽量把附近无用的积水排掉,人畜粪便要集中清理掩埋,真平坑洼地,清除四周杂草,晨昏蚊子多用艾草熏烟驱赶蚊子。尽量防止被蚊虫叮咬。

    一但发现有人患病,要立即隔离,及时上报与我,这大营的保卫和防疫我都交与你负责了,听明白了吗?”

    “大人,你一次说这么多,我……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杨逸两眼一翻,问马汉卿道:“汉卿听清楚了吗?”

    “回大人,听清楚了!”马汉卿答得特别大声。

    “好,就由你慢慢教花木兰吧!本官百事缠身,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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