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我家小晴怎么样?要是你中意的话,可得赶紧哦,如果下手晚了,被别人抢走了,我可不负责。”我弯着眉眼,像是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循循善诱道,“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得好好利用优势,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先生,随便教你个三十六计什么的,保准你能赢得美人归……”
话刚说了一半,小晴就红着脸,剜了我一眼,便跺着脚跑进了园子。
“哦。”李卫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声,很应景地扭头问先生,“先生,你先教我什么计啊。”
“这事儿,我可教不了你。”邬思道一脸无奈,“你家小姐又拿我们寻开心了,你怎么就这么乖的,任由她牵着鼻子走了呢。”
我忍着笑,一脸正经地道:“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所谓师者,闻道授业解惑也。既然我们有了疑惑,你又怎么好藏私呢。”
看着我振振有辞的样子,邬思道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张嘴啊,连死人都能说成活的,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嘛。”我娇俏地朝他扮了个鬼脸,便欢笑着往里跑去。
看着那道娉婷的剪影在金色的阳光下投射出的柔美光华,邬思道的笑容虽然还是淡淡的,却分明地多了几分欣慰之色。
入夜,柳心苑因为我们两人的回来,显得格外得热闹。
李姨特意做了一大堆的饭菜,满满地摆了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比过节还丰盛。桌旁,围坐着一群人,邬思道,小晴,李家母子,甚至连梦雨都被我拖了来。大家一边吃着菜,一边聊着天,气氛倒是热烈得不错。
“娘,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李卫一手抓着鸡腿,一手夹了块糖醋鱼,左右开弓,忙得不亦乐乎,塞着食物的嘴还要偷闲,含糊不清地夸赞着。
我失笑地摇了摇头:“你呀,梦雨可是难得过来一趟,怎么吃得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怕给先生和我丢人。”
“怎么会?看他吃得这么香,连我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又怎么会怪他?”梦雨也被李卫那般吃法逗乐了,多年来古今无波的心怀,也因这里而多了几分温情,想到这里,便抬头看了看那个清风绿水般的存在,笑道,“你自己要说他,可别把事儿往我身上推。”
我夸张地皱起了眉头,语气变得很是无奈的样子:“唉,李卫这下子,可是找到帮手了。”
邬思道优雅地夹了块酒醉鸭片,搁在菜碟里,极不给面子地笑着反问了一句:“谁敌得过你的嘴?”
我垮了垮嘴:“先生,你的胳膊肘怎么净往外拐啊?到底谁是你的学生,怎么帮着别人,欺负自己学生。”
“好了,你说得不嫌累吗,赶紧吃点菜吧。”梦雨笑着替我夹了筷菜,“别浪费了李姨的好手艺。”
“喧宾夺主啊,”我颇为感叹地晃了晃脑袋,闷闷地夹起菜,狠狠地咬了一口,“孤家寡人一个,都没人关心我,唉——”那般唉声叹气的夸张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好笑。
梦雨的运气最是不济,被含在嘴里的汤呛出了眼泪,脸咳得红红的,只得拿手在我臂上掐了一下,“你这张刁嘴儿,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们的冰山美人开春了嘛。”我揉了揉被她掐过的地方,嘴里还是不饶人地嚷着,“我又不是男人,你拿我做练习还是怎么着啊?其实,只要你钩钩小手指,还有哪个能逃得出你的五指山?”
梦雨本就呛红的脸越发得红了几分,看了眼神色如常的邬思道,和继续同鸡腿作战的李卫,才略略松了口气,忍不住瞪了一眼笑得一脸灿烂的罪魁祸首:“你这都是打哪儿学来的荤话?”
“百度里。”我随口说了一句,当话说出了口,才意识到犯了大忌讳,连忙指了指邬思道,来了招祸水东引,“我是谁的学生,你难不成还不清楚么。”
所幸我的计策还是十分奏效的,大伙儿都没有细究我冲口而出的那三个字,以为是我含糊不清地咕哝,便都不十分在意,反而顺着我的话茬,将视线移向了安分平静的邬大才子身上。
自从认识了我以后,他摇头的频率似乎多了不少,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思道还真是教不了你什么呢,起码,你这嘴皮子的功夫,可比我这个先生高明得多。”
“哪有嘛,那都是先生的功劳呢。”我娇笑了几声,半是撒娇半是耍赖,“不管青是不是胜于蓝,都总是出于蓝的呀。”
瞧见我这般模样,梦雨不禁掩面笑道:“心尘,你在他面前,也是这样的么,难怪能把人家的心抓得牢牢的。”
“啊?”我应了一声,才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剜了她一眼,撇嘴道,“你还说我,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
梦雨乐了:“我说什么了,不过是看你今儿心情这么好,便问问原因罢了。难道,你能否认,跟从他那里回来没关系吗?”
“是啊,小姐,你就跟我们说说嘛。”一直埋首致力于鸡腿事业的李卫也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那个远道公子,我都还没瞧见过呢,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不然,以你家小姐眼高于顶的心性,能看得上人家?”梦雨终于逮住了反击的机会,说得越来越带劲了,全然不符合她雪仙子的名号,“英俊潇洒,才华洋溢,又对你家小姐深情款款,一片痴心,这样的男儿,怕是打着灯笼都再找不出一个来呢。”
“哟,梦雨,你该不会是吃味了吧,我怎么闻着有些酸酸的呢。”我故意地在她身上闻了闻,“味儿还不小呢。”
梦雨没好气地推开我:“去你的,别打岔,快跟我们说说。李姨,您是长辈,赶紧替我们一起问问吧。”她视线一斜,便看到一直挂着笑容看着大家玩闹的慈者,连忙搬起了救兵。
“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坐直了身子,掸了掸衣袖,豪气万千地道,“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梦雨靠近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