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按下满心的感慨和叹息,想起家中那个病得昏昏沉沉的五少爷,忍不住轻声催促道:“柳姑娘,老爷还在府里等着您过去呢。五少爷这一回,真的病得不轻,若不是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老爷也不会来麻烦姑娘的。”
我回过神来,歉然地朝他笑了笑:“哦,对不住,让您久等了。”说着,又转身对小晴道,“收拾一下,我们过去吧。”
老管家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对眼前人儿的好感大大地增加了不少,言语间也客气了几分:“车已经停在外面了。那柳姑娘收拾下,老奴去外面候着。”
我含笑着欠身道:“有劳老伯了。”
待到来客离开后,便来梳妆镜前,对着朦胧的铜镜,打理着如瀑的青丝,又像是在理顺漫天的情思。小晴去柜中替我寻了一身熨帖的衣裙,湖蓝的颜色,沉沉静静的,恬淡而雅致,又似裹着烟波江上那一层薄薄的轻愁,腰间束上一条浅棕含银的双环四合如意绦,衬着素淡如烟的面容越发清雅起来。
车驾旁,老管家看着迤逦行至面前的清丽女子,心中不禁暗赞一声,旋即却化作了一声叹息,如此女子,也难怪五少爷会一见倾心了。
“驾——”马车飞快地行驶在笔直的青石板地面上,发出辘辘的声响,单调而聒噪。坐在车上,脑子里却是乱得一塌糊涂,心烦地掀开车帘,呼啸的凉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生地发疼,但我却觉得心里似乎是舒服了些。
终于,车堪堪地停在一座巨大的宅院前。巍巍的石狮静静地立在两侧,拱卫着这座威严肃穆的院落;鎏金的双扇红楠木大门上,挂着两个硕大的兽形铜铃,透着几分古朴幽深的寒意。大门两侧,分列六名侍卫,全副甲胄,腰系长刀,威风凛凛,将王府的高高在上的气度展示得淋漓尽致。
看到我怔忡地站在大门口,迟迟不曾移步,老管家低声地催促道:“柳姑娘,老爷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我朝他笑了笑,和声道:“好,我们进去吧。麻烦老伯替我引路了。”
“柳姑娘,客气了。”老管家欠了欠身,几步走在了前面,摆出一幅躬身引路的姿势,言语平和而不失恭敬地道,“请随老奴来。”
知道如此的言行举止,是他的习惯使然,也是王府森严的规矩,我便不再多言,随着他往府里走去。
王府的布局是典型的三进三出型,外院是客卿侍从的住处,中院办公理事,后院才是家眷的居所。德昭的住处在内院东侧的三进小院里。走过长长的廊街,穿过雕花的半圆拱门,那座暗红的建筑便映入眼帘。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缓缓地迈开步子,走进了他的屋。
正厅里,鄂扎满脸焦虑地在房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抬头望门外看看。瞧见管家领着两人进了院子的门,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便敛了敛心神,在主位上坐定。
立在门口,听着老管家进屋低声地通禀,又听到那个威严的中年男子低沉地应了一声。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不以为然,都这个时候了,这信王爷居然还搞这套形式主义。但是,毕竟是高门深院,无论我心中如此的诟病,表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做足的。
当老管家出来之后,我才缓步走近大厅,对着上位的信王爷恭谨地施礼,道:“心尘见过信王爷。”
“柳姑娘不必多礼。”鄂扎虚扶了一把,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有劳你跑这一趟了。”
“无妨。”无论心底是怎样的焦急,我的脸上,依然是清浅的笑容,从容而得体,“让王爷久等,却是心尘的不是。”
鄂扎挥了挥手,老管家会意地将随侍的众人带了下去。走到我身旁时,略微迟疑了一下。我朝他笑了笑,便回头跟小晴低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内只剩鄂扎和我两人。
“老夫有个问题,按说是不该问的,但德昭毕竟是我的儿子。”没有了旁人,鄂扎也就不再客套,径直道,“请你体谅一下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我的脸上挂着如常的淡然笑意,声音清越如和风低吟:“王爷但讲无妨,心尘定会坦然相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究竟是什么琴?为什么德昭收到了你的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仓皇地抬起眸,一脸的讶然和惊疑:“为了琴?”
“不错,收到你让丫鬟送来的琴,他就开始不对劲了。那天夜里,向来不喜饮酒的他,竟然抱着酒坛子在亭子里灌酒,借酒浇愁,结果,却把自己一个不小心弄进了水池里,虽然说还是夏天,但晚上的池水,也是透着凉意的。于是,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可是怎么医治都不见效,为此,我都去太医院请了好些个医术高深的过来,好不容易把烧给退了下来,可不知怎么回事,人就是不醒。”
说到这里,鄂扎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太医说,是他有心结,累得不想醒过来。只不过,他在昏迷时,也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老夫便让人把你请过府来,看能不能试着把他叫醒。”
听着鄂扎一字一句地陈诉,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身子不禁后退了几步,连忙伸手扶住茶几的边沿,才堪堪地撑住发沉的身子,不至于跌落在地。
德昭,你不愿醒来吗?或许,只有梦境,才有你我想要的生活吧。只是,如此的你,让我情何以堪?让我怎么忍心?
看着那张春花乍放的容颜含着凄楚的笑意,鄂扎的心也有些隐隐作痛。想起昔日的自己,也曾想要不顾一切地与心爱的女人相依相守,而如今,命运的轴轮不停息地运转着,同样的际遇给了自己的儿子,和眼前这个同样让人沉醉的女子。不同的,是她比昔日的女子更加坚强,是他比昔日的自己更加深情。
或许,他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鄂扎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着实吓了一跳,眼神一凝,落在那张花容惨淡的娇颜上,从未有过的想法占据了大脑的思维,忍不住出声提议道:“你若是有心,我便做主,让你留在他身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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