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丝绸铺子已经被京兆尹查封,老板和伙计都被抓了起来,审讯的结果,刺客是假作买丝绸的客人,在铺子里面左挑右拣,怎么都不满意,直到长沙王和城阳王路过门口,他才突然放下手中的丝绸,冲出去行刺。
丝绸铺子与此事毫无关联,不过是倒霉,被刺客选中作为临时藏身之处。
吴原调了京兆尹的审讯结果,也到牢里对老板和伙计挨个进行了盘查,确定他们没有说谎,于是把调查的方向转向长沙王府。
刺客首先要掌握长沙王的行踪,才能预先埋伏在他可能经过之处,因此,必然是有个内线将长沙王行踪透露出去。
刘玄和刘恭出门是临时决定的,两人在一处闲聊,刘玄突然想去东市逛逛,刘恭便陪他一道出去,羽林军侍卫立即安排保卫。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消息便传了出去。
吴原将这些人都排查了一遍,最后的目标锁定在刘恭差回家去送信的下人身上,此人进城阳王府两年了,做事很利落,得到刘恭赏识,城阳王便将他带在身边做随从。
吴原从这个下人入手,顺藤摸瓜,最后发现一件惊人的事情,消息的确是由他送了出去,竟是送去了朱虚侯府上。
吴原不敢查了,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所以他立即来向皇帝禀报。
“朱虚侯?樊崇!”皇帝吓了一跳。
朱虚是樊崇的封地,因为朱虚侯是城阳景王刘章曾经的封号,在诸侯中显得格外尊贵,因此皇帝将此封号赐予樊崇,意思是以他为诸侯之首,以示尊崇。
即便皇帝说吴原可以便宜行事,几乎给了他随便训问任何人的权力,但是樊崇的家吴原是说什么也不敢进去的。
樊崇是赤眉军的老大,将自己攒下的全部家底都交给了皇帝,刘钰要是去查他,恐怕会被视为清算赤眉军势力,必然会引起极大的政治风波。
赤眉军的元老们有不少人还在朝中任职,而羽林军大半是赤眉子弟,也算是赤眉系,他们是皇帝能坐稳宝座的一大支柱,作为赤眉军的象征的大当家樊崇,其超然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皇帝挥了挥手,让吴原退下,之后坐在宫里,想了半天,便起身向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皇后还在进行着她的求子大计,见了皇帝,立即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桃花挥手让身边人退下,说道:“每次你来,都是大呼小叫嘻皮笑脸的,没个正经,这次这么一脸严肃的,必定是有事,恐怕这事还与我有关。”
两人年龄不大,却已是老夫老妻,对彼此都极为熟悉,桃花一看刘钰就觉出他不对。
刘钰见瞒不过,干脆就直说了。
桃花听了,倒是很镇定,问道:“陛下怀疑妾父吗?”
皇帝摇了摇头,“朱虚侯与长沙王向来没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杀他?当年入长安时他也没主张杀掉刘玄,怎么到了现在又想杀了?”
皇后松了口气,说道:“只要陛下不疑就行了,这事儿陛下不好插手,让妾来处理吧!”
刘钰心里赞叹一声,皇后真是沉得住气,能担事儿,这事儿交给她就对了。
他说道:“朱虚侯是顶天立地的豪杰,光明磊落的英雄,他要杀刘玄,根本不会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朕相信,此事断不会与他有关!”
桃花正色道:“陛下能如此说,妾就放心了。陛下巨眼识人,称得上天下首屈一指的英雄,桃花何幸,竟遇到两个英雄人物。”
夫妇两个互相吹捧了一通,桃花着急回家,也不等刘钰走,就叫上宫女宦官走了。
樊桃花一进家门,就见樊崇把脑袋贴在杏仁的肚子上,满脸笑容,连声儿子宝贝地叫着。
杏仁一见皇后,吓得赶紧推开樊崇,跪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樊桃花说道:“我刚进来时,门口都没人应门,院子里的花也没有修剪,这府里的下人越发地懒了。”
“这有啥?你小时候,咱家连个门都没有。。。”
樊崇还没说完,便被樊桃花打断了,“那可不行,如今父亲身份不同了,行事也要有规矩,怎么能和当初一样呢?家里的事都要安排妥当,门口的守卫也不能松懈!”
樊崇依旧赔着笑,对这个女儿他一直有点发怵,“桃花,我大老粗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