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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县地处山西省西南端,离潼关不远。因大禹之子启建夏朝都城于此而得名。那个小时候就擅长砸缸的司马光就是夏县人。
境内东有中条山,西有稷王山,盛产葡萄,目前是大秦葡萄酒的重要产地之一。
说到夏县的葡萄酒,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故事。在宋朝的时候,中国人不知道葡萄酒的酿法,象酿白酒一样,加酒饼酿造,结果酿出来的葡萄自然是又苦又涩,十分难喝,因此西域的葡萄酒在中原价比貂裘。
金元时期,夏县有个人逃入中条山中躲避战乱,家中凉晒的一篮葡萄无人理会,葡萄汁自然滴入下面的一个装糖瓮中,过几个月战乱平息,主人回家后发现瓮中竟然成了美味葡萄酒。
从此,夏县的葡萄酒一直传承下来,驰名天下。
临窑村附近的山岭上,就全是葡萄,附近几乎家家酿造葡萄酒。夜不收百户康德带着人,扮成收购葡萄酒的商人,来到监窑村一带,一边走村串户求购葡萄酒,一边散布着假消息:
“我们路过长安的时候,听到一桩与你们夏县有关的消息,听说啊,夏县有个杨柳氏,去长安敲登闻鼓为其子申冤,当今天子亲自审理.......”
“哎呀,这案子就发生在我们隔避的临窑村,那杨柳氏就是临窑村人,康掌柜的,你快说说这案子如今怎么样了?”
“就是,就是,康掌柜的快给我们说说。”
“怎么样了?瞧你们问的,当今天子那是什么人?那可是能招来天雷劈瘟神、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吕宋有金矿.........这个吕宋你们听说过吗?那可远了,当今天子连那些都能算出来,破个凶案那还不容易?我听说呀,天子一看那凶器,便看到上面的指纹。然后和杨观的指纹一对,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康掌柜的您别吊人胃口啊,快说怎么样。”
“你们签契约的时候为什么要摁手印,那是因为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对上了,那肯定是同一个人,这回却对不上,那就是说杨观根本不是杀人凶手。”
“啊!杨观不是杀害夏娘的凶手,那真凶呢?”
“对啊,康掌柜。那真凶是谁?”
“你们别急,容我喝口水。是这样,当今天子证实真凶另有其人后,再掐指一算,听说就算出了凶手是谁了。”
“那皇帝怎么没派来人抓真凶?”
“谁说没派,不但派了,还来得急呢。”
“康掌柜的,不对吧,官着既然来得急。那怎么你后来听到的消息,反而先到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带队的官儿因为日夜兼程,马儿累得突然倒地。把带队的官儿摔伤了,所在耽搁了两日,我估摸着,明天估计也就该到了。”
“原来如此。但愿官差早点到来,把那个杀千刀的凶手抓住。”
“对对对,这种人不绳之以法。天理不容啊。”
“.........”
康德等人散布的消息,就象一阵风迅速吹遍了临窑村附近的村落,村头巷尾,人人在谈论此事,可以说是传疯了。
到了晚上,康德招集人手,共计动用一百多夜不收,在临窑村及近邻的两个村子布下天罗地网。康德相信,真凶绝对不可能再沉得住气。
不管是他谁,今晚只要稍有异动的人,全部先抓起来,一个个的比对指纹。如果真凶真的沉得住气的话,那就只有辛苦些,对附近三个村落的男子逐一比对指纹了。
据了解,夏娘因为订了亲,很少抛头露面,加上这样的山村,除了一些前来收购葡萄酒的商人外,很少有陌生人来。由此可以判断,是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潜伏了一夜,康德他们共抓住十三个行为异常的人,其中一个叫唐庚的人,三更时分鬼鬼祟祟地背着包袱出门,嫌疑最大。
抓住此人后,康德立即亲自押到后山,点火比对指纹,结果他还没比对完,那叫唐庚的人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最终的比对结果,也证明从匕首拓印下来的指纹,与他右手无名指的指纹相符。
这铁证如山,康德忍不住嘿嘿地对身边的手下笑道:“找到正主了,让兄弟们不必忙活了,全部撤了吧。”
“是,百户大人。”
“刘云,人就交给你了,立即让他交代作案的经过,以及有无血衣之类的东西匿藏。”
“百户大人放心吧,属下保管把他十八代祖宗都挖出来。”
火把息去,山上一片膝黑,这寒冷的冬夜,北风啸啸的吹过山岭,突然间,传出一阵惨叫,如鬼哭狼嚎,若是有人听到,定会毛发直竖。
不到一盏茶功夫,唐庚就什么都招了,还乖乖地带着康德等人去把血衣从自家菜园里挖了出来。
“收工。”康德一声令下,夜不收带着唐庚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宁静的山村中,只有被抓去过的十来个人,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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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秦牧召开一个小朝会,上殿的官员主要是随驾的文武官员,总共也就二十三名。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马万年的伤情基本好转,换上一身武官朝服后,来到朝堂,向着御座上的秦牧大礼参拜,一脸羞愧地说道:“陛下,臣无能,失守兰州,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降罪。”
虽然秦牧与秦良玉是隔了十几代的远亲,但鉴于秦牧对秦良玉这位皇姐甚为敬重,而马万年是秦良玉唯一的孙子。所以殿上的司马安等人对马万年丢失兰州之事,一直避而不提。
今天马万年主动上殿请罪,大家倒想看看秦牧会如何处置。
秦牧转头对兵部左侍郎顾君恩问道:“顾卿,马万年丢失兰州,按律当如何处置?”
顾君恩只得硬着头皮出班答道:“启奏陛下,马将军身为主将,丢失兰州,罪无可恕,然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是的陛下,马将军一家几代人,为两朝征战,忠贞爱国,且这次兰州丢失,非马将军失职,其先为流矢所伤,无法再指挥军队,乃有兰州之败,责任不全在马将军。”
秦牧淡淡地说道:“朕相信,朕那位皇姐,绝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推卸责任,顾卿,不必有何顾虑,按律当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朕的皇姐那边,朕自会亲自去交代。”
“是,陛下。”
“万将军,你身体尚未全愈,先回去好生将养着吧。”
“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马万年退出,司马安等人本以为皇帝会说杨观杀人一案,此案现在引发一股有关“无罪假定”和“有罪假定”的风潮,愈演愈烈,市井间现在无不在议论此事。
然而意外的是,秦牧却按住此事不提,转而说起了种树的事情来。
“八百里秦川,滋养了秦汉隋唐。然而自唐之后,关中日渐残破。而黄河下游,亦是频频改道,一次次酿成令人怵目惊心的大灾。
过度的放牧,使很多原本水草丰茂的草原成了沙漠,过度的开垦砍伐,使关中与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
诸位大臣,我大秦要立万世基业,就不能光看眼前,关中以及黄河上游地区的水土治理,必须立即展开,减少放牧,减少开垦,严禁砍伐,鼓励植树,这一系列的措施要尽快制定。”
秦牧还没有登基,到关中祭陵时就曾颁旨禁止随意砍代树木,但那时战争未息,大家只当皇帝是一时心血来潮颁布的旨意,都没太在意。
如今听了秦牧这番话,殿中大臣才意识到,皇帝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司马安暗暗思索着,皇帝压下太子移宫一事,压下眼下的风潮,却转议起治理黄河上游的水土来;
乍看上去皇帝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但司马安反复思量之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天子恐怕是有一个宏大全面的规划,只是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