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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日子还要继续

    扶桑镜梦第四十八章 日子还要继续直秀并不知道遥远的堪察加半岛上发生的事,此时白主上下还在担心鲁西亚的炮船来袭——双方隔空交手,都不知道做哪一步是对的,反正能做就多做一点,积累下来总是好的。

    此时已经是八月初了,因为奉行所所有能动的大船都调去运输了,临时据点和真冈啥情况,奉行所两眼一抹黑。

    直秀带兵北上导致奉行所大量事务积压,目前手头上最要紧的有四件事:

    首先,还是从庙屯撤离的人群运输问题,需要赶紧把人安置下来,否则等到11月北地就下雪了,到时如果住的木屋不够或者吃喝穿缺乏,那乐子就大了。

    其次,近藤长次郎的家乐屋正嗷嗷待哺,5月份好不容易从松前家骗来的几块地,也不知道经营的怎么样了?估计是一塌糊涂——缺钱少人,能干成啥。

    第三,白主内部的建设。

    突然多了一千多移民,房子够不够啊?肯定不够。另外粮食、衣服等物资啥的也都是挑战。而且原本的建设计划也要调整,如农田开发和石炭开采,这些进展也不尽如人意。

    最后,米船来北地除了送物资外,还肩负着狩猎的重任,奉行所的财政全靠狩猎,现在8月初了,到底是什么章程,需要早下决断。

    但无论做什么,都还要先考虑鲁西亚炮船的威胁,到底你们还来不来,做事拖拖拉拉的,真耽误事!

    而且按照之前的计划町奉行大久保在10月初才能返回,现在缺了这员大将,奉行所有点玩不转了——有些人在的时候你不觉得他有多重要,等失去他时才发现人家多牛掰。

    面对这么多问题,奉行所紧急召开了评定会,快刀斩乱麻,针对目前的情况迅速拿出了决议。

    中村学次郎暂时替代大久保的工作,临时代理町奉行,先把内政抓起来。

    之后所有米船西进,人是最重要的,优先把人都接回来。

    风险是有的,但直秀觉得问题不大,按时间计算,现在遇上的最可能就是给庙屯补给的武装运输船,而炮舰么,虽然算往返时间也可能到达,但对手应该搞不清楚是谁袭击了哨所,在茫茫大海中不太容易遇上,反而是白主这个固定靶子比较危险。

    来就打呗——船是人家的,你还能帮人家规划行动,听到兔子叫你还不种黄豆了。

    至于家乐屋和土佐桂滨屋在虾夷地的经营,只好听天由命,既然人家没跑回来求助,那你得相信别人,说不定近藤长次郎突然加了技能点,或者爆发了什么天赋之类的——别说他人了,这些话连直秀自己都不信,但事情有轻重缓急,北虾夷地一团乱麻,那虾夷地的事情只能先缓缓了。

    等直秀到了真冈,发现水军在中滨万次郎的领导下干的真不赖,居然把大部分人都运回了真冈,已经开始起运物资了。

    多了六艘米船,运输的速度大大加快。

    辩才船和战船速度太慢,还是专跑真冈和白主吧,其它船只一次就将剩下的人和物资都运了回来——在庙屯时就将不必要的物资都丢弃了,所以剩下的主要是留守临时营地的两组人和五十多匹缴获的战马。

    扶桑马个子过于矮小,而远航运马的成本又太高,所以番组上下都对这些马视若珍宝,根本舍不得丢弃。

    等所有人撤回到真冈,直秀终于把心放下,现在就不怕鲁西亚的炮船了,毕竟打不过还可以往内陆跑么。

    在奉行所的规划里,真冈以后就是个军势据点,民政方面平时最多就打打鱼,所以这次大多数人都要撤走,岛团右卫门这个町奉行做了才没几个月,这次也一并撤回白主——幸好直秀告诉团右卫门另有重用,倒是没搞出什么抗议啥的幺蛾子出来。

    真冈到白主的距离就近的多了,在8月13日整个大撤退基本完成,整整两个月的北上行动胜利结束。

    期间,奉行所出动正兵一百五十人,战死两人,友军赫哲人部落和庙屯居民损失了二十多人,而战果相当辉煌,对手鲁西亚损失了半个步兵连队和一个骑兵连队,只

    有三名哥萨克骑兵和十名水兵逃出生天。更重要的是,哨所和冬营地被连根拔起,大大延缓了鲁西亚人对乌龙江口的侵占计划。

    但后人推演这段历史的时候,普遍对1852年的庙屯之战评价不高,认为这是一场浪战,风险大、收益小,完全没必要,“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穆拉维约夫总督及鲁西亚帝国只所以缓和了在远东的侵占步伐,从根本上说是受到了阿拉斯加淘金热的影响。

    这种评价直到后来崛直秀和穆拉维约夫的私人日记被公开才被推翻。

    穆拉维约夫总督在日记中写到,“尼古拉耶夫斯克哨所和彼罗夫冬营地的丧失,证明远东的进一步开发并不是毫无风险的,尤其是人员的损失,给其他贵族提供了攻击东西伯利亚总督府的借口。如果没有此事,即使阿拉斯加淘金热如期发生,我依然有信心可以保留一部分力量对远东进一步开发。但一切都是神的旨意,这一件现在看起来的小事,却是当时局势改变的重要砝码。”

    而崛直秀的日记里同样对庙屯之战评价很高:

    “优势是不断积累而来的。看起来,当时白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石炭矿、炼铁厂、工厂和移民都是当时的重中之重,但我坚持庙屯之战的原因很简单,再艰难的事业也需要第一步,攻击哨所虽然会带来鲁西亚人的报复,但无疑会打乱对手的节奏。”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我们没有准备好,但同时敌人也没有准备好。因为斯拉夫主义的泛滥和鲁西亚一贯的贪婪,克里米亚战争一定会爆发,那在这之前对敌人触角的攻击,无疑投入小回报高——穆拉维约夫总督的决定会因为这次失败而引发质疑,在全力准备在欧罗巴的战争时,这种质疑会被无限放大。同时考虑到东西伯利亚总督府和鄂霍茨克区舰队当时的实力,报复只会被局限在北地,因此完全可以一搏。

    “但这是弱小者的虚弱反击,取胜的根本奥义不在于此,而在于自身强大的实力、精心的谋略和灵活的外交。玩弄冒险的人最后一定会被冒险玩弄,慎之慎之。”

    白主的北上之战结束后,其它各项日程也提上了案头。

    这时,焦头烂额的近藤长次郎终于回到白主求助。

    今年五月,家乐屋从松前家高价拿下了云雾四岛的一处渔场、东虾夷地的一处海边运上屋和4个内陆运上屋,还有钱屋原来在北虾夷地的八处地方。

    但除了奉行所提前支援给他的几名帮手、一组水夫和两千枚小判金,长次郎连船都是蹭土佐桂滨屋的,好在富太郎之前得了吉田官兵卫大人的指示,对长次郎有求必应,他这才勉勉强强应付下来。

    长次郎在松前町大肆招人,把原来钱屋的伙计和护卫雇佣到手近两百人,然后分批送到东虾夷地的五处运上屋,该打渔的打渔、该打猎的打猎,只是贸易还是做不了——因为他手里没船没货物。

    原钱屋北地支配人半兵卫返回金泽的时候,只是把渔船藏起来了,但渔具和其它工具啥的没动,将被埋的渔船挖出来,加上原来的钱屋伙计和护卫对业务熟悉,三个月里,长次郎勉勉强强算是把这五处运上屋运作起来了。

    云雾四岛的渔场他委托给土佐桂滨屋经营,而北虾夷地的八处运上屋,他根本顾不上,只能便宜当地的阿依努人部落了。

    因为长次郎知道,在八月份米船要来白主肯定封港,所以他回白主时虽然借的是桂滨屋的船,但水手都是奉行所自己人——这在当时还引起了富太郎的怀疑,以为他穷疯了,要偷袭别家的运上屋,搞的长次郎非常之狼狈。

    直秀回来后,学次郎跟直秀讲了长次郎的各种吐槽,直秀听了哈哈大笑,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么,现在奉行所可以解决此事——赶紧兵发宗谷,以后米船都到宗谷躲着,白主从此干干净净,再也不怕人查。

    长次郎听说此事后非常懵懂,他和桂滨屋倒是想承包白主斜对岸的宗谷来的,可松前家很警惕,连参与的机会都没给。

    直秀嫣然一笑,知道你拿不到,所以我另外请托别人了。

    原来,去年直秀就让人给纪伊国屋利八捎信求助,钱屋要倒了,无论如何你也得帮我把宗谷拿下来。后来利八找了个托,这次出高价把宗谷拿到手,就等着直秀去接手了。

    “这样不会连累纪伊国屋吧?”长次郎觉得奉行所和松前家面和心不合,一旦发生争斗这里面的风险不小。

    “你放心好了,利八这家伙机灵的很。”直秀之前明确告诉利八这里面的门道,他相信鬼精鬼精的利八一定能将纪伊国屋摘除的干干净净。

    除了宗谷,奉行所还准备开发白主西北部的平原地区——随着奉行所的壮大,很多隐私之事越来越不好隐藏——其实也隐藏不了,但现在没有录像机,照相机虽然有了,但北地还没人有这新鲜玩意,所以只要没抓到实锤,口舌官司有的打。

    大部分人员已经收缩回白主,而且白主有两艘蒸汽内河战舰,虽然它们不如在大江里犀利,但在海峡依托岸炮也犀利的很,因此直秀现在反倒是盼着鲁西亚炮船来了——早打早利索,我这还有正事呢。

    大部分新来的阿依努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迁往“丰原”——奉行所对西北平原之地的称呼,而两艘捕鲸船也开始到知床半岛附近捕猎,这个耽误不起,鲸鱼八月回到北地十月就返回南方了。

    至于长次郎,又履行了一遍程序,重新成为崛家家臣。直秀和官兵卫早就商量好了,家乐屋在松前家骗到地后长次郎就回归崛家,以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连累了土佐。

    家乐屋实际上是直秀等人的物业,一是为了欺骗松前家,二是防止直秀的代官职位被免职到时大家落的一场空,因此长次郎只是名义上的店主。这次长次郎正式回归后,奉行所给他补充了两艘辩才船和大量人手及钱物,让他回东虾夷地好好经营。

    在剩下的8月里,白主千呼万盼,但鲁西亚的炮船依旧没有出现。

    既然敌人不来,那也再等了,其它计划还得执行。

    8月底,原真冈町奉行岛团右卫门带着原真冈船厂的人手前往宗谷,基本可以看作是全年不冻港的那里会变成奉行所的水军基地。

    而中滨万次郎的水军跟米船一起赶往海豹岛,继续今年的大狩猎。

    到九月底,奉行所又收获了两万多张毛皮和大量干肉——因为新接纳了一千多赫哲人,人手充足,这次肉类全部被保存下来。

    等九月底米船离开的时候,大家都乐呵呵的——能不乐么?两万多张毛皮就是六万多枚小判金,折合约二十四万美元。

    同时两艘捕鲸船的收益也很惊人。

    1847年平均每艘捕鲸船的造价是2.5万美元,但平均年收益高达1.6万美元,刨除哪些倒霉鬼,收获丰富的捕鲸船一年就能回本!

    而这次到北地的两艘捕鲸船收获更大:

    首先,知床半岛是著名的鲸鱼聚集地,而这里以前没有捕鲸者,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两艘船疯狂作业。

    其次,别的捕鲸船还需要处理收获,而这两艘捕鲸船只要将打到的猎物交给其它船运回白主处理即可,可以全身心只管捕猎。

    而且,这次捕鲸船都装了捕鲸炮,内置爆炸物的捕鲸铦不但射的更远而且伤害更大,弹开的钩子可以牢牢抓住猎物,捕猎的对象也不再局限于游速较慢的对象,堪称是捕鲸神器。

    最终收获经船上的会计估算,两艘捕鲸船的收益虽然赶不上毛皮收益,但也达到了惊人的数目——超过9万美金。

    四艘米船满载离开了白主,此时已经是九月底了。

    腾出手来的白主水军开始拜访从松前家拿到的8个运上屋,渔具啥的就别指望了,估计早被阿依努人拿光了,但考虑到未来,还是要和这些阿依努部落建立联系——奉行所缺人缺的厉害,来者不拒。

    十月初的时候,奉行所的番头和组头们都认为鲁西亚炮船出现的机率大大降低。十一月鲸海北部和北海开始结冰,再考虑到航程耗时,这么看,等熬到十月中旬,白主就彻底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