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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大人,贼神一魁率军两三千精骑,出西门而去。.`”
一官军骑兵,疾奔至大营帐下,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王承恩一听,骤然变色,却不是惊,而是狂喜,“果然中计也!”
只这一声吼,又立即道,“点燃烽火,通知标下各部,让开大道坚守营寨,任由神一魁南下,有敢妄动一兵一卒着,杀无赦!”
“喏!”那传令兵不敢有丝毫违抗,立即接令下去。
王承恩招来各将,快吩咐道,“传令王仁,领正兵营骑军队,待贼骑出三里处,截杀其后队,不得有误。”
“喏。”
“标下守备柴时全何在?”又紧接着大吼一声,“命你领奇兵营一千二百人马,监视安定,不许贼人步军出战。”
“喏。”
“其余各部,与我出战,会同巡抚标下营,全歼这股贼寇。”
“是!”
以延绥总兵官王承恩以下将官三十余员,领兵一千五百余人,随神一魁主力二千骑军南进,期间烽火不断,各有官军接近,行至三里处,各伏兵杀出,东北有伏兵见机行事,打先起杨字旗号,乃是朝廷固原总兵官杨麒。
又有西南起蒋字旗号,乃副将蒋一阳本部八百精锐至,其后又有兵备道张福臻,巡抚练国事率秦兵主力赶到,神一魁怒极,可是见官军势大,一时难以抵挡,而且自家断后的三百精锐陷入与王承恩部死战,其余各有百骑被官军咬住不得逃脱,只能死战。
如果接应,恐怕等官军各部围拢上来,就要被围歼了,尤其看到固原和陕西兵马齐出,他就知中计,又看南面起临兆总兵官麾下冯字旗号,他哪里还敢久呆。只管带余部一千多骑,往西南官军薄弱处猛突。
蒋一阳本就最弱,麾下只有八百兵马,以为上来就是摇旗呐喊的。根本没做交战的准备,而且他的部下军饷欠,也没什么战斗力,结果被贼军的主力精锐一冲,丝毫不能阻挡。官军前军领兵的大将李宫用当场战死,余者皆散。
蒋一阳本人更是大呼,“完了,完了。”
就在亲卫的搀扶下扭头败走,根本没有用心抵抗,导致官军计划周祥,却百密一疏,关键的位置上放了个不中用的,他的部下八百人,当场被杀的就有百来人。其他奔走的不知去向的也有百来人,事后一收拢就只剩下五百多人了。
神一魁得亏当机立断,丢下三百多老营的死士,断尾求生成功,也不敢继续向南,于是奔西边汇合李都司的大军去了,气的身后一任巡抚并兵备道和两位总兵官跳脚骂娘,可是也只能望着他一千多骑兵绝尘而去。
等曹文诏击破刘道江,率军前来汇合,官军已经拥有三位总兵。十余个副将,参将并游击守备,以陕西巡抚练国事为,有骑军三千多人。步军五千多人,将安定县城团团围困。
而此刻县里,有神一魁部下大将张孟金率贼军两万多人坚守,在其西亦有神一魁本人汇合了刘道江部残余,和李都司的五千人马,又有万余人了。可是畏惧官军势大,不敢轻易挑战,只有等了一日,其麾下大将红军友带三万精壮前来汇合。
由于这部贼军立旗汇合,声势极大,又有神一魁部杜三,杨老柴各带万人前来,其余如满天飞,郝临庵,独行狼等混迹在yan安府附近的义军领赶来汇合,兵马已到七八万之众,神一魁虽然丢了三百精锐,但是骨干还在,决意与官军在安定附近进行决定胜负的大战。
此刻,官军只有不到万人,而贼军在城外有七八万之多,城里也有两万余人,兵力达到十倍差距,关键还是这段调兵遣将的时间里,事情难免生偏差。
就这数十日的功夫里,这么大的动静,铁定逃不脱有心人的注意,不提三边总督洪承畴不断兵来救,只是兵力单薄,不敢与贼军正面挑战,只能远远监视不提。
而东边与绥德接壤的山西布政司永宁州守将李瑁,星夜以八百里加急上报李璟。
“什么?贼聚众数十万,与官军在安定县决战?”印象中这场大战不是官军自始至终追着农民军砍杀么?李璟是真心糊涂了,可是李瑁上报的战报,绝不是空穴来风啊!
“主公,奴婢不负众望,也遣密探打入yan安府,今晨以飞鸽传信,言府内并绥德州官军,全部赶往安定去了,地方人心惶惶,皆说贼有数十万众,与官军正对峙呢。”魏小宝适时说上一句,算是彻底打消了李璟的念头。
“可知义军领是谁?!”李璟是真糊涂了,这与自己有限的记忆完全不同了啊,历史!在这一刻,生了面目全非的改变,急促着呼吸,赶紧问道。
魏小宝确定道,“乃宁塞边军神一魁。”
“快取地图来!”李璟顾不上脑海里什么历史了,这瞌睡了正好送枕头来,陕西乱吧,乱的越厉害越好,最好能把官军占据的地盘闹个底朝天,死的官军越多,朝廷对三边的控制力就越小,日后自己占据陕西的难度就越低。
“安定距永宁州数百里之远,各方细作汇报,眼下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开战,咱们想要增援义军,也来不及了,但是绝不能坐等着干看!”李璟重重的捶打着桌面,冲魏小宝吩咐道,“磨墨,记录如下。”
魏小宝情知到了下决断的时候,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张开纸张,注视着他。
“八百里加急,先往郭胜,李瑁处,言陕西义军,我之屏障也!不可见死不救!但也不能以我乞活军的名义救援,可寻当地义军,脱去军服,冒充秦地兵马,郭胜出神木,不许叫朝廷榆林镇出一兵一卒救援安定。”
又急声道,“李瑁便可假意赵胜之名,以主力出吴堡,直扑绥德州,勿要精准快狠!切断官军后路!逼迫官军回头,如届时官军已经大获全胜,则务必小心行事,保存全军为上。”
说到这里,李璟也没下定决心,是啊!一旦官军大获全胜,剿灭了叛军的主力,那自己就坐蜡了,曹文诏部队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魏小宝情知此刻催促不得,只是定眼紧张的瞧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决断,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于是咬着牙,沉声道,“主公,若官军与叛军互有胜负,成焦灼之态,则令第四旅如何?!”
“若官军于叛军互有胜负,成对峙之势则如何?”李璟口里默念着,来回渡步,就是无法下定决心。
情势是极好的,官军一万多人对抗十几万叛军,哪怕是十几万头猪,也没那么容易杀光,这必定是一场耗时极久的苦战,若是自家以第四旅主力五六千人,突然出现在官军身后,切断他们的退路,则官军势必反身死拼一战,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若败,则朝廷震怒,必定以全军挤压太原府,届时自己新败,军心动荡,改革未成,势必不是对手,甚至有可能站不住脚,从此沦为流寇。
但若是要胜了,则秦地官军主力,顿时去了一半,义军横扫地方,洪承畴也要坐蜡!而自己则可以乘势兵进秦地,从此坐拥成割据之势,朝廷新败,宣大一线又有插汉部林丹汗铁骑的威胁,未必能够抽调主力南下。
而山西镇,就更别提了,只要自己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只怕张宗衡和许鼎臣片刻都挡不住,到时候数十万上百万的义军连成一片,朱明的江山,只怕要变天日了。
现在朝廷在辽东大凌河囤积辽东军主力和满清鞑子决战,一方面,东江镇余部李九成,孔有德在山东叛乱,已经愈演愈烈,接连击败前去镇压的山东总兵张可大,朝廷无奈之下已经决意调山东附近的北直隶和河南兵马入鲁作战。
若胜!若胜!李璟几乎不敢想象下去,天载难逢的机会,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了,打破了神州顾不上,有此一战,朝廷就永无宁日,再也没工夫来对付自己了!
“干!”李璟仿佛给自己打着气,“丢他老母,拼了!”
魏小宝侧耳倾听,却没听到什么动静,只看到李璟的嘴唇似乎动了动,正还要开口询问,突然见李璟上前来,夺过他手中的毛笔,下笔如神,他细细一看,登时张大了口,再也不能合拢。
“令李瑁,以第四旅之全部,西进绥德,打义军点灯子赵胜旗号,切勿泄露马脚,如官军胜,亦全军西进,直扑官军本阵,即使第四旅拼光了,也要为主力部队赶到争取时日!”
“令骑兵旅练就之现有精锐,星夜西进,配属加强给第四旅指挥!第一旅第三十一营,即刻南下填充第四旅防区,第五旅谭武所部第五营,第十五营并第三十五营即刻西进,亲卫旅除第三营防守淳县,其余全部西进。”
“郑仁宝下属立即抽调一个营头南下五台,原五台之教导旅一部南下定襄,擢令赵默笙部立即抽调一个精锐营西进,各军先后出,沿途以新设各库补充粮草,全军在此一击,望三军用命,人人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