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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首次约会

    “哦,好,”她习惯性地唯唯诺诺,正打算往笔记本上记录,突然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直视着他,迟疑地:“你是说,要把项目移交给二部?我们正在做的项目?”她深深吸入一口气,“我可不可以问一问,是什么原因?”

    他很快回答:“原因暂时还不方便透露,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可以吗?”

    她站起来,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的眼睛:“宁总裁,如果二部需要这个项目,我没有丝毫意见。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工作,请当面提出批评,我感激并且改进;如果你对我个人有意见,不妨直说,或者直接解雇我。”看不顺眼就干脆炒掉她好了,玩这种花招,丢不丢人?

    她从小就最憎恶三种人:狂妄自大之徒;心胸狭窄,伺机打击报复的小人;色狼,偷窥狂之类的变态。

    宁肇安三条全占齐了。

    她从来对工作不争不抢,分到什么就做什么,二部的好项目从来都比她多,业绩仍然没她好!她绝对问心无愧!今天竟然连她辛辛苦苦完成市场研究的项目,也要拱手让给别人,叫她于心何甘?!今天这出戏,摆明车马就是要给她好看。

    总裁又如何?总裁就可以鱼肉百姓,胡作非为?

    宁肇安从容道:“乔经理,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和个人都十分认可。而且听说你跟二部关系其实不错?辉昶目前还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相信我,这样调整也是出于对你和部门的关照,可以减轻一点负担。如果把怨气撒在我身上,能让你好受一点,那么我乐意充当这个出气包。”

    不愧是商界老手,原本理亏的他,几句漂亮话就占了上风,倒显得他体恤下属,而她不识大体似的。

    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她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重新协调安排。

    在茶水间碰到it部经理,居然一脸惊讶:“哟,总裁居然没骂你?我们可真是给骂惨了。也不是骂,他说话都很客气,可听着比骂人还难受。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玩网游?为什么有那么多老旧的设备没有更新换代?听说他还要求行政部做出检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则都是谁定的?还很客气地提醒人力资源部要做好入职培训,免得有的同事根本不知道公司总裁是谁……啧啧!这下日子不好过了。”

    乔樾听得头大,等it部经理嘟嘟囔囔离去后,掏出手机拨过去,有气无力地说:“小洁,不用帮我查那个变态男人了……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下班时间乔樾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礼貌地接通:“您好,我是乔樾。”

    电话里传来笑声:“乔樾,我是林霏白。”

    心脏猛地一跳,手机差点滑到地上:“老……老师……”

    “别这么叫,我早不是老师了,也不会罚你‘擦黑板’了。叫我霏白吧,或者derek,老林,都可以。”他停一下又说,“要么像我家人一样,叫我阿林。”

    她心里一松:“好。阿……霏白。”

    “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吃饭?我好多年没吃正宗的中国菜了,都快想死了!”他的笑声充满明亮的光感。

    乔樾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太激动:“有空有空,我有空!今晚几点?我们在哪里碰面?你想吃什么菜?川菜湘菜?粤菜海鲜?西北菜?淮扬菜?烧烤?料理?”

    林霏白隔着电话线笑:“我都等不及了。”

    她呵呵傻笑,挂掉电话还是不敢相信――可能吗?他在约她?虽然只是吃顿饭,可是他约她!这就代表了她在他心目中不是普通人!

    他还让她叫他“霏白”。

    快手快脚地收拾桌面,转头无意间却看见宁肇安挑起一边眉毛站在办公室门口,显然他要出去。

    辉昶有一条潜规则,下班时间不能比自己上司早。虽然宁肇安亲自督导工作以后,这条规则是废了,但当着自己的总裁,大摇大摆地下班,乔樾还是做不出来。于是坐回去慢腾腾拾掇文件。

    宁肇安也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乔樾立即冲进洗手间,手忙脚乱地梳妆打扮。她包里只有简单的妆品以备不时之需,好在五官精致,只是粉底和眼影,已然十分动人。她一心要秀给林霏白看看,长大成人后的她,是怎样一副模样。

    这算是她这辈子学画画唯一的用武之地。

    对着镜子眨眨眼,笑容漾开,眸光璀璨晶亮。

    林霏白在电话里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他果然没有食言。

    此刻她坐在桌旁,隔着蒸腾的白色雾气,看着宁肇安的大手挥洒自如地往他俩的单人小锅里放食物,自然而然地招呼他们吃东西。

    见到宁肇安,她真的很“惊喜”。

    用餐的人们都在有意无意地注视他们,无论男女。最远的那桌有几个大胆的年轻女孩,甚至借着到料理台拿酱料的机会,不断往这边看,来来回回跑了不下五次。

    也难怪,一个林霏白,再加上宁肇安,怕是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还好有她在,否则不知外人会作何联想。

    林霏白夹起鱼滑,认真地品尝后笑赞:“很新鲜!还有点甜,好吃!还是你会选地方!”

    她眨眨眼皮,脸上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哪里哪里,还是宁总劳苦功高,要不是他,我们哪里能这么容易要到一个包房啊?不用不用!宁总,我还是自己来吧。”

    宁肇安淡淡一笑,手上动作却没停:“不用客气,照顾女士是应该的。既然是霏白的朋友,私人场合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她不得不应了一声:“宁先生……宁,宁肇安。”

    林霏白感叹了一声:“当年你们都还是些小毛孩,怎么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了?我们都老啦,小樾,你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啊!”

    28岁还祖国的花朵?她噗嗤一笑刚想反驳,宁肇安笑着接了一句:“行了,你自己认老就算了,别把我也拉下水。我还风华正茂,年富力强呢,还不想跟着你倚老卖老。”

    看他们熟稔的样子,二人交情匪浅。

    林霏白大笑:“吖?你小子回国以后长进了啊!当初是谁在我面前感叹,说人生乏味,没有乐趣?那口气比老头还老头。今天倒不认账了。来,乔樾,我们喝酒,不理他。”朝她闪闪眼睛笑,神态亲昵。

    她心里一动,莫名就想起了那个闷热的午后,他怀里的“李记”千层饼。令她无法拒绝。

    她和他,只隔着这一张餐桌。

    第一次,她仔细又贪婪地看着他的脸。

    彷佛仅仅是一眨眼,隔着十几年的岁月如梭,他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岁月在他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连他的率真都没有褪色,只沉淀了越加成熟豁达的男人气质。

    然而今非昔比。

    当年离开南海市,他只是国内崭露头角的画坛新秀,如今已然成为是世界著名的油画家。他的画作多半在拍卖行里出现,一幅画的价值抵得过一座别墅,而且是带泳池花园的独栋。在巴黎和柏林都有画廊。这次回来,是受宁肇安之邀出任辉昶集团的艺术顾问,同时创立林氏“缤纷慈善基金”,顺便回国开画廊和红酒屋。

    这些搜索引擎上的内容,乔樾早已烂熟于胸。

    他是独一无二,出类拔萃的。他去巴黎是对的。

    她一直就知道。

    她没有追问,他和宁肇安怎么认识的。

    冰镇得太冷,北极贝冻得她舌头生疼。

    她和他之间,原来不仅是年龄,或者身高。

    是天堑。

    当年他是她崇拜的偶像。如今,他已是神。可敬可爱,却永不可接触。

    食物吃下去,都化作她心里麻痛的骄傲。

    “……最可惜的是你,当年你的天分是最高的,却没考美院附中,浪费了一个天才,”林霏白温柔看着她,“小樾,你现在还画画吗?”

    自从他离开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画笔。她不知说什么好,答非所问:“呃,我有经常去看展览。”又装作喝茶,不经意地问:“丛骞姐姐呢?怎么没见她跟你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