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身上的内力好像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金易忽然想起个很严肃的问题。
上官彻脸色一僵,讪讪一笑,道:“哎呀贤徒,这件事嘛,为师的实在是对你不住。你也知道,当时严一杰被人一枪毙命,情况凶险的紧,好好的心脏破了那么大个窟窿,血流的哗哗的,我要是就这么过去他的身体,怕坚持不到几分钟就和他一起挂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带走了你所有的内力,这才勉强护住了他的心脉,让他能坚持完换心手术,所以……”遗憾地摊了摊手,“对不起啊贤徒,你的内力都被消耗掉了。”
消、消耗掉了?金易惊讶地张大了嘴,上官彻看他脸色不豫,干笑一声安慰他道:“贤徒不要气馁,你还这么年轻,你老公身体又这么好,你已经知道了练功的法门,和他慢慢双修着,过个几年应该也能恢复以前的水平吧,哈哈。”
果然内力全失了啊……金易一提气,感受着空荡荡的气海,有种淡淡的失落,但很快就平复了,他这人比较安于现实,要那么多内力也没处使去,不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啥的吧,反正作为一个废柴他已经算是很出色了 = =
“贤徒,贤徒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吧?”上官彻见他半天不说话,忐忑不安地看着金易,“贤徒啊,你可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为了这个不理我了,我以后想说点心里话还找谁去啊?唉,为师也不是有意要偷你的内力的……”
这种可怜巴巴的表情放在严一杰脸上简直有种惊悚的效果,金易被他雷的一激灵,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没有生你的气,这样挺好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当什么大侠啊,无功一身轻,以后也不用再练了。”
“真的么?太好了!”上官彻挣扎着握住了他的手,因为牵动胸口的伤势额头冒着冷汗,自言自语道:“擦!这么疼还真是不习惯,几千年没有身体都不适应疼的感觉了。”
“呃――慢慢会好的,师父你小心点,刚动过大手术还是好好躺着吧。”金易将他的身体摆摆正,盖好被单,“你醒了这么半天,我去叫医生来吧,给你检查一下。”
“是该检查一下,这身体资质好得很,虽然年纪有点大,但好在还是童子之身,好好练练搞不好还能当天下第一呢,要是落下啥后遗症的我就悔死了……”上官彻依然坚持着他称霸天下的梦想,倒是金易听到严一杰二十大几的人了居然还是处男,颇有点意外……这货不是男女都不吃吧?禁欲主义者?
上官彻还在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监护室的忽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急匆匆走了过来,惊喜交加地道:“一杰!一杰你醒了?!天哪!”
严一城穿着身皱巴巴的军便装,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也是满是青虚虚的胡渣,显然好几天没收拾洗漱了,扑到床前小心翼翼抓住弟弟右手,急切地问:“一杰你感觉怎么样?我和爸爸一灵都要急死了!”
他怎么在这个当口上进来了?词儿还没套好呢这下会不会穿帮了?金易目瞪口呆。上官彻也彻底愣了,张着嘴斯巴达在那里,眼睛飘过去迅速扫了一眼金易,又看了看严一城,头顶灯泡忽然一亮,脸上立刻现出一种梦游似的表情,迟疑地看着握住他手的英俊的憔悴的男人:“先、先生,你……你是谁?”
“?”严一城这下也愣了,呐呐道:“一杰,一杰你怎么了?我是你哥啊,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难道……”神色一凛,失声道:“天哪!你、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上官彻眼中闪过一丝狡狯,接着又闪回梦游的表情,声音飘飘荡荡地:“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金易刚才完全被他的反应给唬住了,隔了这么一会才回过味来,立刻倒吸一口凉气――人才啊,他是怎么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想到装失忆这么狗血的戏码的?教主果然不是普通人啊,真是个奇葩!
“啊!头、头好疼!”上官彻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捂着额头不安地在枕头上扭动着脖子,“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你是谁,我又是谁,这是哪儿?啊……”
“一杰,一杰你镇定点!”严一城被弟弟痛苦的样子吓坏了,拼命按着床头的呼叫键,“医生!医生在哪里,快!快到icu来,我弟弟他醒了!”
“啊啊啊啊!”上官彻抱着脑袋低声叫嚷着,英挺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要不是知道这货根本不是严一杰本尊,金易都要被他吓着了。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严一城一边轻轻抚摸弟弟的额头给他安慰,一边扭头焦急地问金易:“他什么时候醒的,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呃――”金易被他兴师问罪的语气噎住了,呐呐半天才道,“我我我进来的时候他还没醒,他一睁眼你就进来了,所以……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教主一个人演吧,免得说岔了将来穿帮。
严一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金易被他看的后背心虚汗直冒,正想着要怎么继续编下去,上官彻已然发现他在演技方面的匮乏,及时前来救驾――他一把抓住了严一城的手,表情中带着点溺水之人的无助,又有点初生儿对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的信任,弱声道:“你、你真是我哥哥?”
金易忍不住抖了一下,这表情,这声音,这台词,这演技――真.影帝啊!
“啊,当然,一杰你想起点什么没有?”严一城的注意力完全被影帝吸引了过去,关切地问他,“你记不记得自己叫严一杰?我是你哥哥严一城,比你大八岁,你还有个比你小四岁的妹妹,叫严一灵。”
“哦……”上官彻恹恹倒回枕头上,侧着头,露出漂亮的下颌和修长的勃颈,像是在苦思敏想什么,片刻后痛苦地捂住了眼睛,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急别急,也许只是暂时的,你刚动了个大手术。”严一城忙安慰他,“医生怎么还没来,我去找找。”
“不,别走,哥哥。”上官彻柔弱地抓住了他的手,“别离开我……”
这边厢还在兄弟情深,那边厢金易的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身又一身又一身,刹那间有种穿越到了六百年前泡菜国长寿剧里的赶脚,高干、失忆、绝症、乱|伦神马的都配齐了,尼玛还是**版 = =
你们慢慢演吧,我等废柴还是早早退散的好……金易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着轮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重症监护室,一大群医生护士与他擦肩而过,纷纷奔入了门内。
“怎么了?”古晨迎上来帮他推着轮椅,诧异问,“他醒了不是好事么?为什么严一城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他……他他他那什么,失忆了。”金易扶额。
“啊?失忆?”古晨惊讶极了,“枪打到的不是他的心脏吗?怎么脑壳坏掉了?不是吧?”
“也许是中枪以后倒地上摔的吧,或者被谁不小心踢了。”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好解释,金易抽抽嘴角,道,“这件事很复杂,等回去我再慢慢给你讲吧。”
看他的表情古晨便猜出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没再追问,推着他往病房走去。
金易既然醒来,就再没什么大事了,做了一次全面体检,在医院又逗留了一天便回到了狮子街的公寓。回家当晚金易便将上官彻占据严一杰身体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古晨听。
“你是说,现在虽然皮儿看着还是严一杰,里面的馅儿已经变成老不羞了?”古晨诧异极了,一拍大腿道,“我说呢,昨天我去看他,他忽然对我和颜悦色嘘寒问暖的,我就说嘛,我们这么深的过节就算他失忆了也应该生理性厌恶的,原来现在里面装的已经是自己人了啊。”
金易点头,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啊,就是不知道严一杰的灵魂现在怎么样了,唉,说来还真有点对不住他的感觉,要是他也能像我一样穿越到别人身上就好了。”
“嗯,最好是和你师傅一样穿越到异时空,免得回头找回来再起什么风波。”
“你说的有道理。”金易想想当初古晨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心有戚戚焉,隔了一会忽然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对了,现在严一杰变成了上官彻,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等过阵子他被召回部队,不是去送死吗?他自己送死是小事,带着手下所有人去送死就是大事了。”关键古晨就是他的手下。
“清扫战役的审查结果也没下来,就算不降他的职,肯定也要处分一下的,而且他刚刚才做过换心这么大的手术,上面应该不会再派他回依达星了。”古晨想了想,道,“倒是你,现在内力全失,应变能力和耐力都差了很多,我想以后不要再上异星去冒险了,还是留在后勤做点其他的事吧。”
“啊?”金易没想到战火烧到了自己头上,挠挠头皮道,“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尊重你的职业选择,但你也要量力而行啊。”古晨自打上回魔方战役之后,每每想起当时紧张的状况就后怕不已,老早就想找个什么理由把金易留在安全的地方了,何况依达星内部有金悟真坐镇,比多少个金易都要管用。
金易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古晨说的话不无道理,他十分想和古晨并肩作战,在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但现实就是现实,以前他内力充沛的时候尚且起不了太大作用,现在内力全失,恐怕更要拖他后腿了。
古晨看他神色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其实你在机械方面很有天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接受德鲁克大师的建议,继续学习呢?这次你在异星呆了几个月,对机械的理解和以前在学校肯定不一样了,再学习的话肯定能走的更深更远。”
一番话说的金易怦然心动,其实当初他执意要上战场,一方面是为了古晨,另一方面也是想学以致用,而在gse跟着蓝胡子这段日子,让他认识到自己在理论上还差得很远,确实也产生过继续深造的念头。
“我好好想想吧。”金易难得认真地道。古晨也不想他仓促间做出决定,握着他的肩膀点了点头:“好了,该给小砖头洗澡了,今天我来洗吧,你刚出院好好歇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