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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变数——爱情。

    助理工作被强迫变为友情客串皇宫后妃一名,关键还是位红颜薄命的宠妃,更关键的是台词不仅长还拗口。这个角色居然是编剧在片刻死活要求临时加上的。说是凸显皇帝的柔情一面。对于电影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罗宁正大光明地幸灾乐祸。

    郭芷蔷摊手,导演的决定,她没办法。

    捏着台本,梁意珂无语仰望苍穹,无语加内流满面。可怜她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连着三天,梁意珂不是在拍摄过程中,就是在背台词中渡过的。脑子里塞得满满的是台词。导演对待她的印象由欣赏变为忍耐再变成无奈再到惊叹,对一时冲动做出起用梁意珂的决定,懊悔得捶胸顿足。

    当灰头土脸的梁意珂挨了导演第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后,罗宁停下手中的游戏,跑去安慰她,“其实导演太不淡定了。你平均ng不过十遍。较之以前,算是突飞猛进了。”

    梁意珂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捏着嗓子,娇声说着狠毒的话,“皇上,臣妾私以为,您还是驾崩归西算了。”

    这幕戏是皇帝出猎被偷袭,胸口中毒箭。身为宠妃深深爱慕皇上,情到深处自然是悲痛万分,伤心欲绝。同时又因为怕引发内乱外患,要对外封锁消息。她连表达悲伤的权利都没有。梁意珂卡住了,老是不能完美把握强颜欢笑的尺度。

    崩溃!一会被导演骂不够悲伤,一会又被说情绪太过,再之后就是僵硬不入戏·······情绪又不是调味剂,想要多少比例就配多少。

    罗宁竟然还敢取笑说,有她在一日,导演的矛头就将对准她一日。其余的演员纷纷表示自信多了,心情也好了。气得梁意珂牙痒痒,想揍人。卯足劲争取在结束拍摄前一鸣惊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跌进屋内,一片花亮。迎接第四个混乱颓废的早晨。陆信诚倚靠床榻坐在地板上,点燃一根烟,不想再往深处思考,也奋力控制住不去数梁意珂离开的日子。可答案顾自一个劲往脑袋里钻,她已离开整整四天。没有留言、没有解释、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悄然离开。仿若他不存在般,或者更为准确理解,他陆信诚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整个房子,走到哪里都满是她遗留的痕迹。沙发上憨厚的熊猫先生、阳台上青绿的仙人掌、厨房内海星模样的挂钩、浴室内商场赠送的橡皮鸭子、墙上的闹钟、桌案上的花瓶以及枯萎的海芋花······

    为什么只记得收拾卧室,不把所有的东西带走?每个细节都让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再度复活。她的笑容、她的细心、她的美好、她的绝然又再次回放。

    空虚的寂寞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狠狠插进心房,未使用麻醉剂,撕心裂肺的痛楚。陆信诚死死按住胸口。故意视而不见的真实情绪又重新回到这幅躯壳里。自欺欺人的招数宣告失灵。经过三天的试炼,陆信诚不得不承认唐初奕的理论是正确的。

    要不然他怎么会像得失心疯般,拒绝掉所有主动想跳上他床的女人;又怎么会在喝得醉醺醺,意识混沌的时候,却记得让司机送他回到江景花园;又怎么会连着三天上午,从宿醉中清醒过来时无一例外发现自己身处在梁意珂的房间;又怎么会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像丢失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不安慌张?

    时间像是细网慢慢过滤掉多余的残渣,沉淀出一个渐渐明朗且不容他抵赖的事实。但这个真相可怕得像是最危险的tnt炸弹。分秒间就能让他粉身碎骨。

    这场爱情对他而言百分百是场灭顶之灾。因为他将永远孤独。这场爱情持续多久,他就得一个人默默背负多久。直到爱情消逝或者岁月尽头。

    陆信诚很清楚,他们之间有着那般的过去,也许有那么一天梁意珂可能会原谅他。但他无法想象梁意珂会放下芥蒂爱上他。就如同天方夜谭里的故事般荒诞不羁。就连一秒钟的心理安慰,陆信诚都不敢奢望。

    恋爱与失恋同时进行,注定是悲情的角色。这也是他不愿承认的最重要原因。

    青烟腾起,一支烟燃尽的时间。陆信诚嘴角勾起一抹落寞到极致的苦笑,算是命运的报应吗?当他以那样卑劣的手段得到梁意珂时,他也亲手摧毁了自己一生中的第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如果是的话,那无疑是最成功,最完美的复仇。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结局命定无望,那他要把这份心情深深埋葬。对待自身的弱点,陆家的家训是两条:要么深藏不露,要么彻底消灭。他不会暴露出来,让任何人有机可趁。这是在保护他自己也是在保护梁意珂。

    他可是陆信诚,是人人口中尊称的“三少”,就算是失恋也要活得比别人潇洒。

    不做埋头于沙中的鸵鸟,选择消极的逃避,现在陆信诚坦然接受这份单恋。打电话回两边的公司,交代一下大致的工作安排,顺便请了一整天的假期。连续几日花天酒地的生活,让他的本就精力透支的身体更加疲累。是时候该摆脱消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处理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

    他与梁意珂的关系稍有变化,就像多米诺骨牌,触一发而动全身。小小改变会引发许多连锁问题。两方的家长,旁人的舆论,以及他们之间的婚事,还有孩子的未来打算。

    晚上约在市里一家著名的台球俱乐部,是得过世界冠军的斯诺克名将一手创办的。唐初奕和周越是正宗的台球迷。在台球运动的老家――英国,更是把技术练到媲美专业的程度。陆信诚倒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偶尔去一回。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陆信诚的技术自然比不上唐初奕与周越。尤其是周越,有回居然完胜英国一位世界级选手。

    陆信诚珊珊来迟,一扫这几天标志性的黑面寒冷气场,又回到原先那个带着温润谦和假面具,名动全城的陆家三少。

    唐初奕与周越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周越问,“难道是女主角回来了?”

    “声音小点,”唐初奕低声说,“梁意珂都不在s城。”

    “啊?那三少怎么了?”

    唐初奕哪里会知道,他又不是神算子,只需掐指一算,便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总归是好的变化,难道你比较喜欢他阴沉着脸?”

    他又不是有病,谁喜欢对着块冰山。周越直摇头,“我有关节炎。”陆信诚这几天的气场寒气逼人。小时候的旧疾都快复发了。

    陆信诚从侍者手中接过球杆,拿起巧粉熟练地涂在球杆杆头,说道,“别交头接耳了。你们谁跟我打一场。”

    周越迅速推出唐初奕,“他的实力更接近你。”

    陆信诚无所谓,他对娱乐性质的比赛,输赢看得很淡。“那么开始吧。”

    酣畅的一局后,陆信诚预料之中的败北。

    三人移到贵宾休息室,享受周到的服务。

    唐初奕笑着对陆信诚说,“休息一天的效果惊人。我也要效仿你。”

    陆信诚斜睨他一眼,“有话直说,拐弯抹角。”

    “关心而已。关心而已。”唐初奕赔笑,打哈哈。陆信诚可不是一般地讨厌被触及到私事。

    周越落进下石,“初奕,你太不应该猜度三少的心思。三少想说便会说的。”

    话中有话。陆信诚闻言,眼神扫向周越,周越眨着眼睛,装天真懵懂。陆信诚默了会,极为坦诚的态度,“你们都是对的。我爱上梁意珂了。还不到生死相许的痴情地步,但超过简单的喜欢。”作为成年人,分不清感情的程度是十分不成熟的。

    周越绝望,玩伴又少了位中坚分子。但作为好友,该恭喜的还是要恭喜,能有心所属都浪子来说,是最好的归宿。情商极低的周公子还真恭贺了,“这是大好事啊!反正你们是要结婚的关系。”

    唐初奕用力咳嗽一声,当机立断地制止二愣子继续大放厥词。他担心地问陆信诚,“那你预备怎么做?”

    “不做任何事。”陆信诚望着唐初奕,好笑地问,“逼我面对现实的可是你。现在再担心是不是太矛盾了?”

    唐初奕正色地说,“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问题的症结是逃避不了的。但事后的调整是可以人为改变的。”他停顿一会,“你们真的不可能吗?”

    陆信诚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你要是了解她,就不会产生疑问了。”梁意珂的世界很简单也很执着,在乎的坚守,不在乎的随时可以抛弃。

    向来无所不能的三少竟然也会有严重缺乏自信的一日。周越受惊,张大嘴巴,呈痴呆状。他认识陆三少这么多年,就只有他不要,没有他得不到的。也正因为这股旁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实力,他与唐初奕才会打心底尊敬三少,甚至不惜跟家里闹翻,随三少去英国留学。周越深深后悔之前没多了解一点梁意珂。

    为情所困的兄弟。同为男人,唐初奕清楚,陆信诚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虚无的言辞而是浓烈的酒精,麻痹全体神经。唐初奕站起身,手一挥,豪爽地说,“走,去喝酒,算我的。”

    陆信诚否决提议,“我得戒酒一段时间。”

    “为什么?”周越不解地问,“难得他请客,我们得好好敲诈一顿。我刚想着一定要开两瓶以上的路易十三。”

    陆信诚文绉绉地回答,“借酒浇愁愁更愁。早睡早起身体好。”他看一眼腕表,对两人说,“你们继续精彩的夜生活,我开车绕着江边兜会风就回家休息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三少,你在开玩笑的吧?”周越失望,嫌弃地看着唐初奕,“跟正人君子一起玩,没劲。算了,我也回去了。偶尔乖一次,还能争取点好印象。”

    唐初奕没理会周越,“那就延到下次再聚。”

    陆信诚点头,“走了。”

    目送陆信诚的背影,周越皱紧眉头,问唐初奕,“三少不打算让那女孩知道吗?”

    “大概是吧,”唐初奕怅然说,“这点我也理解。三少最不憎恶的就是同情。”

    周越苦着脸,“幸好,我还没中丘比特之箭。太复杂!”

    唐初奕打量一下,赞同,“以你的脑容量,只有期待下辈子能懂了。”

    “·······”周越很生气,后果相当一般。

    越要静心养性的时候,干扰的事情便越是多。梁意珂离开的第五日。陆信诚一早就到向霆轩的电话,他要求见一面。

    陆信诚原打算等心情再平静些,再去见梁意珂。没料到她的现任代言人向霆轩主动出面。不得不说,梁意珂是个人缘很好的女孩,身边总会有人替她不平,不求所得地替她做任何事。陆信诚赞赏她的魅力,他也是其中一位,被纯然坚强的她吸引。

    不过唯一讽刺的是,所有人全部都把对付他,作为保护梁意珂的不二方式。在他们的眼中,他陆信诚才是最大的反面人物。开始理解梁意珂的天枰论。他始终是另一端的恶人。

    若是从前,陆信诚只会不在意地付之一笑,淡然处之。但现下的情形,他再也从容不起来。爱上一个人的重要改变就是你无法再镇定对待有关她的一切。

    约定的地点是在市中的一家茶座。陆信诚到达时就见到向霆轩。本来觉得不会有交集的人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会面。命运真是瞬息万变。

    向霆轩连礼节性的问候都省略,“坐吧。”

    真拿他当禽兽,正眼都不看一眼。陆信诚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来。“说吧。”

    向霆轩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交叉握住,“明人不说暗话。我打算起诉你与向皓。”

    陆信诚震惊,随即很好地隐下情绪,镇定自若地问,“我只有一个问题,是你的想法还是梁意可的意愿?”

    “有什么差别,”向霆轩说,“从现在开始她受我保护。”

    陆信诚本能涌起的厌恶感,不爽他将梁意珂收纳为私人物品般的态度。他忍耐着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向霆轩蔑视地望着他一眼,“当然是她的想法。”

    陆信诚垂下眼帘,缄默良久,哑然道,“······我知道了。在诉讼之前,我要求见她一面。有很多的事情要商量。”

    “有话对我就好,”向霆轩粗暴地断然拒绝,“我不会让她见你。”

    陆信诚再度忍耐下不满,“麻烦你转告她就好,做决定的是她不是你。要是梁意珂知道你绕过她擅自决定的话,她一定会不开心。”

    向霆轩嘲讽道,“说得跟你十分了解她一样。陆信诚,你别忘了。谁才是伤害她的人?谁又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一直听闻你非常厉害,那我期待未来的较量。让我看看你是真的有实力,还是被宠坏的名门公子哥?”

    陆信诚被激怒,他的姿态一低再低,向霆轩却一再出言挑衅。陆信诚冷然起身离开,“我肯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做无聊的比试。这次我权当是教训。下次,我会直接找梁意珂。”道别的话,陆信诚故意没提。算是回敬向霆轩。

    回程的路上,陆信诚承认他是嫉妒了,生气了。向霆轩竟然理所当然地把梁意珂当做他个人专属,就跟那个沈朝因一样惹人厌弃。只要一想到梁意珂会属于别的男人,陆信诚就烦躁抓狂,一秒也不能忍受。

    这个现象是否说明,他比想象中更在乎梁意珂。他无法做到深埋爱恋,成全她与别人幸福。

    可是·······

    他裹着擦不净的黑色污迹,要怎么走向幸福终点?